枇杷林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是很远的,快要到达中度辐射区域了。
从大路拐进去还有蛮远,还好这个地方是一个比较大的采集点,尤其是边上还有一片野菜林,平时也会有护卫队的开车进去清扫。
还是能容纳一辆车子进去的。
拐进小路之后,路面就更加颠簸了,路面不仅仅是坑坑洼洼的,还一高一低,车子倾斜得厉害。
好几次张起灵都怀疑车子要翻了,他都挪到张望玉的身后,脑海中规划着要是车子翻了,他要怎么将张望玉护着,或者是第一时间带她跳车。
各个角度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
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时刻准备行动。
某种程度上来说张望玉的车技确实是很好,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保持一定的速度往前,而且车子控制的非常的好,即使是车身倾斜得厉害,始终没有倒下。
捏着一把汗,他们终于是开到了目的地。
张起灵内心从没感觉这么疲惫过,精神高度紧绷之后,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疲惫感席卷而来。
车子停的地方并没有很挨着枇杷林,下车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
一段时间不见,草都快两米高了。
“以前都牧草都不敢长这么高的。”张望玉面无表情的将一片垂到小路的草叶给撩开。
张起灵不说话,背着背篓,手起刀落,叶子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他算不算是为来这一片采集的人做了一件好事?
哎呀,又是行善积德的一天。
视野中还是一片野草,鼻尖已经能闻到浓郁的果子熟透掉落在地上的发酵味以及混杂着浓郁的果香味。酸甜交织。
嗅觉已经被开发得很好的张望玉有些不太适应的皱了皱鼻子,比起果子的香甜,更多的还是发酵的味道。
“我好像有些醉了。”张望玉转身有些迷离的对上张起灵的脸。
两人都忘记了果林里最多的还是熟透掉落以及检测完后被扔到地上的果子,没有带上口罩。
张起灵还是能忍耐一下的,他已经习惯了闻到各种味道,早已学会如何自动的屏蔽。
他想了想,摸摸身上的衣兜,从衣兜里翻找出一块干净的淡紫色的手帕。
“勉强能挡挡吧。”他将手帕递给张望玉。
张望玉有些惊讶的看看他,接过手帕。“你怎么会带手帕出门啊。”
他们几个里边,最喜欢用手帕的不是解语花吗?
“从小花那拿的。”他抿抿唇,“他刚洗干净的。”
张望玉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没人会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谴责,在大家的共识里,需要手帕的时候都会去问解语花要,后来,就懒得问了。
其中,张起灵顺走的次数最多。
手帕是新的,还带着丝丝香气,勉强能遮盖住空气中的味道。
越走近,味道越是浓烈。
终于,散发出香气的林子映入眼帘。
首先攫住目光的,便是那遮天蔽日的枇杷树。每一株都宛如历经沧桑的巨人,虬劲粗壮的枝干盘桓伸展,撑起一片片广阔浓密的绿云。
一张张枇杷叶,硕大无比,形如修长的舟楫,又似巨人的手掌。这些巨大的叶片层层叠叠,相互交叠覆盖,织就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穹顶。
阳光费力地穿过这厚重的绿幕,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深邃如潭的墨绿光影。风过林间,无数巨叶随之摇曳,发出低沉浑厚的‘哗哗’声浪,仿佛整片森林都在深沉地呼吸。
最震撼人心的景象还是那缀满枝头的累累果实。宛如红富士苹果大小的金黄色枇杷,它们沉甸甸地悬垂着,饱满圆润的轮廓清晰可见,几乎要将坚韧的枝条压弯。金灿灿的果皮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在叶隙透下的光斑里,闪烁着诱人的、近乎琥珀般的温润光泽。
风吹动,将枝头的香甜带下些许。
或许是错觉,又或者真的是枝头的果实散发出来的,张望玉觉得空气中的味道没有那么甜腻,反而带着些许清甜的香气。
还没吃到嘴里,就好像能感受到枇杷清甜的口感。
“我们往里边走走?”
张望玉说着一边往里边走。
良好的视力让她一眼就看到坠在枝头上的果子还有细微的小孔。
一开始大家的耐心还是很足的,即使是没有成熟的果子也会不嫌麻烦的一一检测,即使是会有漏下的一两个,也会被后面来的人给检测。
大概是在枇杷刚开始成熟的时间就已经有大批的人过来检测,如今接近尾声了便没了那么多的人。
张起灵点头,他是没那么在意的,如果让他检测,怕是要将所有的都检测一遍才能得到几颗能吃的。
就像当初给她找树莓的时候就是将那一片都给检测完了,才得到那么几颗。
这一大片啊,要检测到猴年马月,还好还有个运气极好的张望玉。
林子地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腐败的景象。
一个个黄澄澄的枇杷就好像是刚刚被不懂品尝美味的风刮落的一般,那么的新鲜。
“啧,真是可惜了。”张望玉一边走,一边摇头,“小哥,你说周围有野鸡吗?”
张起灵不明白她怎么从一地果子跳转到鸡身上,难道是因为它们有共同的颜色?
“吃了枇杷的鸡,是不是就能叫枇杷鸡了,炖起来是不是有点枇杷的香甜?”说完,她自己又摇头否定了,“我以前吃过,没有的,就是普通的土鸡味道。”
“可带上了枇杷两个字,土鸡的身价就翻了一翻。”脚下的靴子一脚将边上的枇杷给踢飞,咕噜噜的往前滚了十几米才停下。
“我不知道。”张起灵是有些遗憾的,感觉她以前的生活好丰富,城市的生活也有,农村的生活也有。
最大的感触就是,她的生活好像都围绕着吃。
他以前是什么模样的,想不起来了,好乏味的模样,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如果我们能守株待鸡就好了,哈哈哈。”张望玉在一棵树下站定,抬头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