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洒到房间里面,提升了一点空气中的温度,垂下来的纱帘并不能阻挡视线,以至于弗雷德里克刚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
“... ...母亲?”说实话,刚刚睡醒就直面母亲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心理阴影,也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吧,就是有几次赖床的时候,被人直接强硬的拖着下了楼,实在印象深刻。
“弗雷德里克生日快乐。”一只手穿过纱帘,揉了揉弗雷德里克的脑袋,“欸... ...?”
弗雷德里克有些发愣的坐起来,看着笑意盈盈的人。
“母亲... ...今天是生日的话,可不可以不吃东西?”
“你说呢?弗雷德里蛐克雷伯蛐?”
那好吧,看来是不行了,母亲都生气用其他称呼叫他了。
“好啦,出来吃一口蛋糕喽。”她把水杯留在床头柜,转身让弗雷德里克自己把衣服换好。
慢慢吞吞的换下纱睡衣,弗雷德里克坐在床上抿了一口床头的温羊奶,也不算是羊奶吧,他看了看里面飘着的小珍珠,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和早餐很像了。
贵族哪怕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都会穿着得体,弗雷德里克已经习惯了正式的穿搭,真要让他像卢卡那样穿着一身睡衣出去,他反而浑身不自在。
虽然地面上铺了大面积的地毯,随地就能坐下,是心理上那关还是过不去的。
简单的换好了衣服之后,弗雷德里克推开门,“母亲,我好了。”
“好好好,来吧,坐下去我给你梳头。”她推着弗雷德里克走到梳妆台前面,“蛐蛐今天想喷什么样的香水啊?”
“不要叫我蛐蛐嘛,要叫克雷伯格先生。”弗雷德里克有些别扭的说道,“我想我们还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你这句话是要被蛐蛐一辈子的,知不知道?”她揉了揉弗雷德里克的头顶,梳子划过柔顺的银色发丝,最后用一根萱草花头绳扎上了弗雷德里克的发尾。
“母亲用了花枝?”弗雷德里克看到了她手边一闪而逝的颜色,“可我并不是女孩子。”
“你当然不是女孩子,这是萱草花,也叫忘忧花,希望你年年岁岁无忧无虑。”
“哦... ...”弗雷德里克摸了摸后脑勺的花,“说起来母亲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萱”字呢。”
“谁告诉你的,只不过我的代号里面有这个字罢了。”
她屈指敲了敲弗雷德里克的头,“别胡思乱想,梳好头了,来吃早饭吧。”
“其他人没有起来吗?还是母亲你提早把我叫起来了。”弗雷德里克茫然了一下,出门的时候果然没有发现同伴们的踪影,就知道母亲是提早把他叫起来了。
“怪不得我没有睡醒... ...”弗雷德里克叹气,他转身微微弯腰望向她,那双银色的眼瞳之中带了些许认真。
“每一年的5月21日都是这样,母亲不觉得我会疲惫吗?”
“我的梦想只有音乐和艺术,所谓的身体于我而言并没有多重要,只需要短暂的能够维持身体机能即可... ...并不需要如此为我大费周折。”
不止弗雷德里克,其实艾格也是这样子的,她无奈的偏了偏头,整理了一下弗雷德里克的衣领子,就在他正在茫然的时候,猛然拽了一下他的衣领。
“你的灵感,你的寿命,还有你的健康,都关乎着你在这个世界上能留下多少精彩的瞬间,可以留下多少精彩的瞬间。”
“我大可以不去管你,但是你的寿命会无限的缩短,当你躺到床上却有无数灵感迸发的时候,永远无法坐起来执起笔绘画那些曲谱的时候,你会后悔吗。”
弗雷德里克偏头不说话,被一路带下去的时候还有些闹别扭。
“母亲... ...”幽灵帆同样被叫了起来,昨天晚上他熬夜做实验,算是一个小小的漏网之鱼... ...今天早上这就暴露了,哈欠连天的坐在桌子上,有些心虚。
“来吧,你们的蛋糕。”她把蛋糕推了过来,弗雷德里克却垂下了眼,和幽灵帆对视一眼,“我们的同伴还没有过来。”
“哟,你还记得你的同伴们啊?”最先出声的永远是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卢卡,就在门的后面,突然探出一只卢头,弗雷德里克于是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比自己起的还早了。
因为卢卡斯他们这些人在1楼的房间里面源源不断的走出来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的生日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庆祝总归是不会少的。
“不容易啊大艺术家,还能想起来我们呢。”卢卡一屁股坐在弗雷德里克的身边,轻佻的勾了勾小辫儿修机位的下巴,“我可是好不容易起早呢,你这不爱吃饭的家伙可花了母亲不少心思。”
弗雷德里克看了一圈,周围所有求生者和监管者都下来了。
说到底,他们仍旧是同伴。
“你也不希望七八十年以后我们还能坐轮椅上乱跑,而你已经瘫床上下不来了吧。”不得不说,卢卡这张嘴是真挺毒的。
她敲敲卢卡斯的脑袋,“你小子别乱说话。”
阿尔瓦会想办法的。
这边卢卡斯在耍活宝,弗雷德里克拿着蛋糕刀切下了第1刀,然后将蛋糕放到盘子里面,转头送给了她。
“欸,我吗?”她有些惊喜,然后坏心思的伸手在蛋糕上面抹了一点奶油... ...
弗雷德里克正在弯腰认真的切着蛋糕,有些许发丝垂落下来,衣摆上的挂饰轻轻碰着桌子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听到她呼唤他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怎么了母...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卢卡斯先笑出声,弗雷德里克转头的一瞬间,鼻尖就被轻轻点了一点白色的奶油。
弗雷德里克恼羞成怒,手里的蛋糕刀刀背顺势就抹在了卢卡斯的侧脸上。
“喂,你不去抹母亲,你抹、还抹我!”
弗雷德里克矜傲的收了刀,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刀,顺手递给了幽灵帆,小水母面不改色的继续舔了舔刀刃的方向,“嗯... ...可以做成这个口味的毒... ...呃实验药剂。”
弗雷德里克心道,怎么会抹母亲呢,先不说他敢不敢,就是母亲真的嘲笑又怎样呢。
一双温暖的手搭在肩膀上,布雷德里克转头一看是红夫人,她带着笑意,“哎呀,真是可爱的小男孩。”
安托瓦内特:是的是的!
算了... ...还能怎么样呢。
弗雷德里克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特别不体面的,伸手点了点那个蛋糕的奶油部分,转头就直接交音叉冲出去了。
“母亲你别跑!”
“哎哟我——这不跑诗人吗?”
某个不着调的妈妈桑早就窜上了2楼,弗雷德里克也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卢卡斯这个时候叼着蛋糕叉子,笑意吟吟,“老师老师,好有乐子哦~”
弗雷德里克耳聪目明,回头瞪了一眼卢卡斯,“又交电解擦。”
“喂!”
“就解擦。”
俩人打打闹闹,和其他同伴混在一起,最后玩的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