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晓雪这样想着眼睛就突然红了起来。
钱瑞雪见姐姐情绪不对，急忙担心的看着姐姐问道：“姐，你怎么了？顾渊不是来了？”
“顾渊他刚刚走了。”
此时的钱晓雪已经泣不成声，她哽咽着问道：“瑞雪，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女儿，也不是一个好姐姐？”
“姐，你怎么哭了！谁跟你说了什么话吗？”
钱瑞雪火了：“是不是顾渊那混蛋说你什么了？我去骂他！他什么东西啊！”
钱晓雪一把拉住妹妹，强忍着泪水：“瑞雪，你知道我为什么而哭吗？你知道咱们钱家现在遇到大麻烦了吗？”
“知道……不就是赔了点钱吗？咱们家不有的是钱吗？”钱瑞雪有脸红了，讪讪说道。
“你真是一点事情都不操心啊，知不知道咱爸一向不喝酒不应酬的，这次为什么要去找那个银行的老吴？
咱们的资金已经见底了！再没有现金维持运转，中心医院都要停业！”
听了这句话，钱瑞雪终于安静下来。
钱晓雪叹了口气：“咱们做人子女的，理应继承家业让父亲享享清福，现在可好，一天到晚为咱家忙碌的是谁？
顾渊现在担着多大危险你知道吗？父亲现在顶着多大压力，你知道吗？”
“好了姐姐，我们能做什么呢？父亲一直都说我没心没肺不适合做生意，现在就算着急也帮不上忙啊。”
听了姐姐的话，钱瑞雪也有焦虑起来：“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为什么爸告诉你不告诉我？”
“我也是听五嫂在医院上班的侄子说的，他说医院的护士医生已经一个季度没法奖金了，已经有医生准备跳槽了。”
钱晓雪从自己手包里掏出一张清单：“现在我们在全市的十几家药店，八家已经关门歇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所有药品都卖不出去！
几乎所有药店都在倾销隆实药业的药品，咱们这些高价药几个月销售额不足十万！连人员工资都不够！”
两姐妹都不说话了，面临绝境她们都没心思谈情说爱了，生存问题是首要的。
“顾渊这些日子，在干吗？他不做点什么吗？”钱瑞雪显然还在云里雾里。
“哎！看来父亲真的太溺爱咱们了，什么都不让咱们插手，但我们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别以为我们就不能发挥作用！”
钱晓雪眼睛一亮，意味深长的看了妹妹一眼。
钱瑞雪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哦！帮父亲筹集资金？我可以做到！我有很多有钱的姐们，她们把几个月零用钱捐出来就有百十万！”
“很好，咱们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先给员工工资这一块补上，越是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刻，越要稳住人心！
只要人都在，以后的局势还很难说！若是钱家这个时候垮了，人心散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钱晓雪像是打了强心剂，她心里盘算着自己和妹妹的私房钱，以及妹妹可以筹到的外援；
虽然这点钱杯水车薪，但在这种时刻说不定可以发挥关键作用。
顾渊出现在钱金元面前的时候，他楞了一下，随后笑着向客人介绍：
“智盛兄！这位你应该见过的，我的女婿，顾渊！”
“哦，这些日子没少听到关于你的消息，想不到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连齐老爷子那种巨头都找你治病！”
智盛一看就是消息灵通的商界巨子，连齐老爷子的事情都知道一些。
“您认识齐老爷子？”顾渊愣了一些，他本以为没人会知道自己那个病人的底细。
“对于商人来说，信息就是生命。我认识人家，人家当然不认识我。”
智盛自嘲似的笑笑：“刚才说到哪里了？钱老兄找我借钱？真是大新闻呢，我以为你只会富得沿街撒钱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借别人钱了？”
钱金元脸色一变，不自然的笑笑：“来，顾渊你也坐下，还有一位贵客！”
顾渊点点头，心里盘算如何劝服对方。
钱金元是个要面子的人，在老朋友面前劝服他，难上加难！
他决定还是在第四人来到之前开口比较好，因为人越多对方碍于面子谈崩的可能性更大。
“师兄，你真的要用借贷的方式筹款？”
“没错，这是我想了好久才决定的事情，这件事就不要讨论了。”
钱金元是个擅长把握话题的人，他甚至一上来就猜到顾渊的来意。
“您有没有考虑过钱瑞雪她们？一旦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有什么后果您考虑过吗？”
顾渊知道什么东西在钱金元心里最有分量。
钱金元果然不说话了，其实话说的多没用，说的越多反而效果越差。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不采取行动，我们钱家辛辛苦苦经营的声誉和名望，都会化为乌有！你有没有考虑过没有竞争者的医药市场会是什么样？
只要咱们全部歇业，所有的价格都是他们说了算，因为除了去外地就医，大家没有别的选择！”
钱金元的脸黑的像一块生铁：“我不能坐视那样的事情发生！咱们做医药行业的，必须对得起良心！
现在全城大大小小的药店都歇业了，如果咱们再歇业，更多的人回去吃他们做的药，更多的人会受毒害！”
“受毒害？”
一旁的智盛显然还不明就里：“隆实的药确实有问题吗？”
“听您的口气，早就知道？”
顾渊有点纳闷，这种消息自己还没完全证实，相信师兄也不会提前透漏。
“呵呵，我只是猜测，毕竟也是做生意的，知道成本利润的关系……商人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否则就饿死。”
这位老先生露出得意的神情：“其实我连你们钱家的药都不吃，直接从北上广一线制药厂买药自己备用。”
“哼，还不是十几年前听了我在酒桌上说的话，长心眼了？”
谈到这个话题，钱金元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语气也轻松了一点。
顾渊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岳父会这样甘愿牺牲自己换取少一点人受害，这让他对这个过期的岳父那种传统商人利益至上的看法有了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