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过去里仿佛没有了意义。
沈安跟着第一代夜城城主「机钟翼」学习了整整三个月的空间折叠技术。
如果不是那些复杂的空间齿轮、特殊符号和能量节点填满他的大脑,他恐怕早就疯了。
不是学习学疯了,而是他想念樊海涛。
当然这其中还有「夜城特供水果」的原因。
这里的食物太可怕了。
这群蝠人居然是果蝠,吃的水果堪称生化武器。
沈安在无法使用空间装备、也无法进入「苹果乐园」的情况下,硬生生啃了三个月的「夜城特供水果」。
他也明白了,所谓的【空中花园】是他们【歼灭者】自己起的名字。
人家鸡中翼叫为「食物培养园」,夜城永远阴霾的天空,地表的紫外线强度连蘑菇都养不活,只能把「培养园」弄到天上。
里面虽然培育着让蝠人吃的水果,只不过种植的天赋有点低,都什么鬼玩意,沈安第一次吃都吃吐了。
味道有种机油混臭豆腐,再将冰箱里过期的食物放进去的混合感。
简直重口味的离谱啊!
机钟翼的机械背包「噗嗤」喷出一团蒸汽,老人不紧不慢地咬了口手中紫黑色的果实:“这已经改良过几十代了,第一批试验品才叫极品……”
“咬一口能让蝠人集体绝食三天。”
沈安:……
第一周,他怀疑自己瘦了十斤。
第二周,他宁愿饿着也不碰那些水果。
第三周,他发现自己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了,味蕾大概已经集体自杀。
沈安一度怀疑自己的味觉与他们的不一样,他还特意跑去「培养园」想改良下品种。
结果发现那些植物比他在【空中花园】见过的更加猎奇:
会喷出酸性汁液的「友善苹果」;
表皮长满倒刺的「温柔蜜瓜」;
成熟时会发出超声波尖叫的「安静车厘子」。
至少血翼那代的植物经历过进化正常的多?
沈安苦笑着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怀疑回去后身上会永远带着股机油混腐果的怪味。
他家樊海涛不知道还会不会嫌弃他。
“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这已经是沈安第次发牢骚的吐槽。
这三个月里,他硬是把空间折叠技术学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还搞出了个创新产品——「空间怀表」。
这玩意能记录三个坐标点实现瞬移,虽然每次启动有5秒延迟……
你说他怎么不瞬移回去,但你得他给坐标啊!
他那时候还没学会呢!
至于那些复杂符文和能量节点?
沈安完全是当抽象画死记硬背,再凭感觉拼凑调试。
这东西连机钟翼都觉得神奇,他就制造不出来这种空间折叠玩成传送的道具。
所以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明明教的是空间折叠,硬是给沈安完成了空间传送,机钟翼当时吐槽说他,还好没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
可能当时沈安被这里逼的有些极端,迫切的想要回去?
并有点疯了?
所以搞研究的十有九疯?
老头儿的机械背包喷着欢乐的蒸汽:“哈哈哈,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不好吗?多少人想跟城主聊天都没有机会。”
沈安翻了个白眼,并不觉得有哪里好骄傲的。
机钟翼就像一个死技术宅,除了偶尔一个月2~3坐在「城主王座」上安排和处理事情之外,基本上都在研究他的技术项目。
而且他根本就不需要和其他蝠人沟通,沈安也奇怪怎么城市里那么的稳定,没人来谋朝篡位?
沈安也偶尔逛了逛「夜城」,毕竟自己相当于隐形的样子。
只能说没啥好看的。
音乐像是生锈齿轮在摩擦(那是噪音污染);
电视剧的笑点(堪比机床操作手册);
其他娱乐项目包括但不限于:蒸汽管道烫屁股大赛,机油鸡尾酒品鉴会,还有什么蝙蝠翅膀比美,改造等比赛,反正不是辣你眼睛就是辣你其他的五官。
沈安非常想回到未来,救命啊~~
又过了一个月,沈安第1111次问机钟翼:“我什么时候回去啊~”
机钟翼这次连头都懒得抬,一屁股坐进齿轮王座里:“也许快了?”
沈安眼睛“唰”地亮了:“真的?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老城主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是时候选新城主了。”
沈安顿时来了兴趣:“哦?怎么选?”
还没等机钟翼回答,齿轮王座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金色的能量丝线从底座蔓延开来,转眼间,周围的场景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们已置身于一处高台。
血月当空,漆黑的夜色中,数以万计的蝠人密密麻麻挤在下方广场。
有的蹲在建筑残骸上,有的倒挂在枯树枝头,更多则悬浮在半空,翅膀扇动的嗡嗡声汇聚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机钟翼的嗓音突然变得丝滑起来(仿佛上了润滑油):“第二任城主选拔,开始。”
沈安第一次听以为幻听,平时怎么不见他这样说话?
他背后的机械背包「咔咔」分解,零件悬浮到空中,向蝠人群发射出蓝色光束。
被选中的参赛者一个接一个消失,随即出现在天空投影的画面……
每个蝠人身上都绑着巨石锁链!
第一阶段规则很简单:抵达终点的火山顶。
方式很暴力:不择手段。
沈安瞪大眼睛看着实时投影:
一个蝠人用锁链绞碎对手的翅膀;
另一个直接把巨石砸向同类头颅;
更有甚者直接撕咬对手咽喉……
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的火山岩,汇成血红色的河流流入深处。
沈安喉咙发紧:“你们选城主靠大逃杀?”
机钟翼的眼中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寒光:“不然呢?民主投票?”
沈安难以置信:“你们不是吃水果的吗?有必要这样?玩种植大赛不好吗?”
“选城主,从来都是选出最强的继承血脉。”
机钟翼一把撕碎身上穿着沾满油污和机油的白衬衫,露出布满狰狞伤疤的身躯。
那些陈年伤痕纵横交错,有些甚至贯穿胸腹……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一道横贯锁骨的刀痕:“我也是这么赢来的,弱者既继承不了城主之位,更担不起守护者的责任。”
沈安盯着那些伤疤,都是他身为老战士的勋章,沉默地述说着血腥往事。
沈安声音发涩:“为什么是现在选?”
老城主笑着露出皱纹遍布的脸上扯出个堪称恐怖的笑容:“你不是想回去吗?这就是唯一的方法……”
也许……
老城主看着天空上画面,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疯狂的计划能否成功……
沈安盯着对方晦暗不明的表情,心脏沉沉下坠。
第一阶段的选拔就如此残酷,后面等待的会是什么?
某种可怕的猜测在心底滋生,但此刻已如脱缰野马,再没有叫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