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本来以为这么一说,赵靖就会乖乖的留下来看孩子,没想到这小子双眼贼亮贼亮的,更不愿意留下了。
林柔推了他一把,“等着!”
赵靖见他姐怒目而视,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自从他姐临朝听政之后,身上平添了许多威严,让人有些不自觉的害怕。
赵靖嘴里嘟囔着:“不去就不去!那你别忘了回来跟我说一声儿。”
他这心里被八卦引得直抓挠,实在是很好奇。
林柔见他答应,连忙眉开眼笑的拍着胸脯说道:“放心罢,我回来一准跟你讲!”
赵安在旁边直翻眼皮,这便宜小舅子就是欠揍!
两口子相携出了门,远远的看见了赵崝的身影。
有几个人正围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柔一皱眉,同赵安使了个眼色,悄悄的行了过去。
待走得近了些便听一人说道:“素闻成王世子文武双全,当年我们兄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顽话,便被人群起围攻,遭了好大的一顿奚落,如今我瞧着您也不过如此,哪还有个王孙公子的样子?”
另一个人连忙接口说道:“吴兄难道忘了?成王府的人都在菜市口被砍了头,哪还有什么成王府?如今,我们眼前这位不过是个平民罢了!”
他转头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站在这里?见了我们为何不跪?”
赵崝面不改色,只温言道:“刚刚已经行过礼了,此乃皇宫重地,尔等不过是六品小吏,如何当得起别人的跪拜?”
“你!!”那人被气的变了脸色,还要再说,只听附近的小内监都跪下身去,“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那两人不由一惊,后背立刻出了一层薄汗,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复又定了定神。
只听赵安冷声说道:“拖下去!”
身后立刻过来几个人,将那两人拖着就往外走,两人都是面如死灰,却一声不敢言语。
咆哮大内,罪加一等,是要连累九族的。
赵崝翻身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草民赵崝拜见两位殿下,千岁,千千岁。”
在他身后不远处,被侍卫押着的英王见他跪伏在地,又恨得几欲昏死过去。
却拿赵崝丝毫没有办法,只是瞪得双目充血。
这里赵安亲手扶起了赵崝,温言道:“随我入后宫去见父皇罢。”
赵崝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草民是待罪之人,不便面见陛下。”
赵安叹息道:“你竟不必如此,父皇既然已经赦免了你的罪过,你便安然去见他老人家便是。”
他见赵崝面上还有一些犹豫,不由得叹息着说道:“父皇病了,他老人家口中不说,心里倒是惦记着你,去看看吧。”
赵崝猛然抬起头,双眼之中都是愕然,他并没有听说这件事,怎么皇伯父就病的这样?
转念一想,心下有些黯然,他如今是一介布衣平民,有些事到不了他的耳边。
连忙急切的问道:“皇伯父,不,皇上病了,如今怎样了?”
如若论及他这一生所得到的所有关爱都是来自于皇帝,那是他在这世间唯一敬重亲近的人。
赵安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先行了两步,示意他跟上。
方才缓缓的说道:“我也是刚刚回来,父皇病了有些日子了,一直是你嫂子照顾着,一会子见了你就知道了。”
林柔却问道:“你那头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和他在一起?”
她没有直接说出英王的名号,赵崝本是七窍玲珑心,一瞬间便听懂了。
方才缓缓的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当日英王逃出皇宫,又知道皇帝将英王府的人全部都下了诏狱。
顿时被气的昏死过去,醒后在客栈之中破口大骂:“小五子,真是欺人太甚!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他要杀便杀,岂可入诏狱?”
谭忠见他只是一味的破口大骂,越骂越生气,气昏倒了,醒了再骂,不由得很是忧心。
他们如今在客栈之中,要知道隔墙有耳,倘若被人听了去,就是一锅端了。
连忙劝道:“事已至此,骂也无用,老千岁不如想个法子,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依谭忠的想法不如远离此地,远遁到北狄去,反正两家也算是合作关系,到了北狄别的不论,一条性命还是能留下的。
岂料,英王想了半日,方才说道:“便是要走也得带上崝儿,如今,他是我这一脉唯一的一条根了,有他在,英王府就能传承下去,我必定要带着他走。”
谭忠一想也是,如今,他们只剩下了这几个人,都是从小被英王收养的,离了英王府一时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去。
眼瞅着老千岁是风烛残年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天,他这些日子心里还琢磨着,日后该何去何从?
如今有了小主子,倒也算有个奔头,再说他从前也听说过成王世子的英名,倒不是个糊涂的,没准到了北狄还能干出一番事业,另有前程也说不定。
当下,主仆二人商议已定,便径直往青阳府而来。
谁知道刚进青阳府,便被孙掌柜给坑了一把,钱财倒是小事,即使如今英王落魄,也不会在意这点银子。
问题是这买卖是东宫那小子的,白送一两银子都让英王堵得慌,当下被气的饭也没吃,拂袖而去。
出了青阳府,一路打听着往山庄去。
到了县城,一打听倒是人人都知道赵崝,只是一开口又将英王气了半死。
“你是找赵管事?他这几日都领着人在山庄东边的地里弄红薯呢!看你的样子,是赵管事的亲戚吧?如今听说他发达了,来投奔他的?”
旁边一人笑道:“若论起来,赵管事真是好运气,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人家直接给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做管家,要让我说,给一个县官都不换!”
“管家?”英王被气得手直抖,这可是他寄予厚望的孙子,居然被人当成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