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傲清低下头,朱唇在他薄唇上轻轻磨蹭,带着金红色灵力的温热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夫君,你真让我意外。”
见赵晏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屈服只有悲悯,轩辕傲清停下动作,凤眸中闪过复杂的光,“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带着近乎偏执的温柔,“这里是我的世界,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们会有一个小宝宝,如果你喜欢,也可以有很多个,像寻常夫妻那样幸福生活。”
她顿了顿,指尖移到他的灵海位置,灵力开始凝聚成封印符文,“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
“至少这样的结局很好。我会暂时封印你的灵力,直到你想明白。”
“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此刻的轩辕傲清美得惊心动魄,玄金凤袍虽沾染尘埃,却难掩周身的帝者威仪。
可那双总是盛满骄傲的凤眸里,此刻却藏着孩童般的执拗与脆弱。
金红色的灵力在她指尖流转,既像在编织美梦,又像在铸造囚笼。
她明明是掌控一切的帝女,此刻却像个害怕失去珍宝的孩子,用最强势的姿态诉说着最深的眷恋。
“你觉得凭轩辕宝宝那点本源刀意,就能赢过我?”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却带着苦涩,“轩辕晏,你永远都是我的。”
“从八年前你在启明殿挡在我身前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赵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那里跳动的频率与轩辕傲清灵海的黑气隐隐呼应,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真实世界的温度,“清儿,真的该结束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穿透漫天烟尘直抵人心,“跟我回去,回到有刹璃、有千忆、有真实阳光的世界里去。”
“这里的幸福是假的,你的痛苦却是真的。”
轩辕傲清的指尖猛地一颤,封印符文瞬间溃散。
她猛地站起身,凤眸中黑气暴涨,语气却陡然尖锐,“你是想威胁我?”
“轩辕晏,我告诉你,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
话虽如此,那声音里夹杂的几不可闻的哭腔却瞒不过赵晏的耳朵。
他清楚地看到少女转身的刹那,有晶莹的泪珠从凤眸滑落,坠入尘埃不见踪影。
“我不是威胁你。”
赵晏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胸口的剧痛压得重新跪倒,“我是在救你。”
“你灵海的黑气快要吞噬你的神智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大帝也救不了你。”
他望着轩辕傲清紧绷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九年幻境相处的点滴在脑海中闪过,红烛帐暖的缠绵,月下对饮的温情,甚至是她偶尔流露的依赖,都曾让他心生动摇。
可锁骨处的银色印记始终灼热,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心魔的陷阱。
赵晏按在心脏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周身血黑色的灵力骤然紊乱,气息瞬间衰弱下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玄色锦袍。
他这是在用自身精血催动最后的破幻之力,也是在赌轩辕傲清的不忍。
“别!别动!”
轩辕傲清脸色煞白,方才的强势瞬间瓦解,她慌忙扑上前想按住他的手,凤眸里写满恐惧,“我都听你的!你别伤害自己!”
“求你了……”
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剧烈颤抖。
赵晏望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声音微弱却坚定,“清儿,解除幻境,我们……回去。”
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内伤,血沫不断从唇角涌出。
“回去?回哪里去?”
轩辕傲清猛地后退半步,泪水再次决堤,顺着脸颊砸在白玉地面上,“我们的家就在这里!”
“我们的小宝宝还没出世,我们的婚礼才过去半年,为什么非要这么残忍?”
她攥紧拳头,灵海处的黑气因极致的悲伤而疯狂扩散,“你告诉我,那个...”
“现实到底有什么好?要我放弃你,放弃我们的孩子,回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吗?”
没等赵晏回应,她突然抓起掉落在旁的赤霄剑,反手将剑尖抵住自己的脖颈。
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肤,渗出细密的血珠,与她雪白的脖颈形成刺目的对比。
“你忍心吗?”
她哽咽着问,凤眸里盛满绝望,“你真要亲眼看着我和宝宝一起死在你面前?”
赵晏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起身阻止,却被她厉声喝止,“不准动!”
“你敢再动一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看着少女脖颈上的血迹和决绝的眼神,赵晏的动作僵在原地。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轩辕傲清猛地扑上来抓住他按在心脏上的手,将他的指尖贴在自己温热的小腹上,“你感受一下,这里有我们的孩子啊……”
“你刚才犹豫了对不对?”
“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就是证明!你舍不得我们的!”
赵晏的手被她按在小腹上,能感受到那片肌肤下微弱的灵力搏动。
那是幻境模拟出的生命迹象,却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颤。
他长叹一声,血黑色的灵力渐渐平息。
九年光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红烛帐暖时她羞涩的侧脸,月下练剑时她专注的神情,甚至吵架后别扭着递来疗伤丹药的模样……
这些点点滴滴早已刻入骨髓,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即便知道这是幻境,可朝夕相处的温情难道都是假的?
亲手打碎这一切,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彷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握着轩辕傲清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台下众人将这一幕看得真切,议论声悄然响起:
“我的天……帝女竟然拿剑指着自己!”
“帝夫也太狠了,把帝女逼到这份上……可他刚才是真的想同归于尽啊!”
“谁说不是呢?帝夫能跟帝女打成这样,已经是逆天了,换作旁人早就魂飞魄散了。”
玄尘长老望着高台上相拥又对峙的身影,捋须的手停在半空,低声感慨:“痴儿啊……都是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