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的这一番话叫顾母和顾父都有些凛然,他们怔在了当场,迟迟没有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顾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阿笙,你先带着你媳妇回去吧。”
顾笙没有多说什么,牵着秦蓉的手一道出了顾家。
待瞧着顾笙和秦蓉走远,顾母仍有些无措,她红着眼委屈的对顾父说道:“我那句话真的是为阿笙好,他怎么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关心关心他有什么不对吗?有哪个男子会不盼着自己的种?儿媳妇进门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连问问都不成吗?”
顾大嫂也在一旁道:“是啊是啊,公爹,这怪不着我们啊,我们也是为了阿笙好。”
顾父淡然地对着顾大郎道:“大郎,你带着你媳妇先进你们屋。”
“哦。”顾大郎轻声应和着便带着他媳妇回了自己的屋。
顾父这时才对着顾母道:“咱们既然从前不曾管,现在便也不要管了,若是真想管,那可不能只靠着说。他们小夫妻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阿蓉还要开食肆,阿笙还要出去剿匪,这银钱上或许趁手一些,可到底没个大人在身边拿主意。
你只嘴巴说说,叫阿笙听起来可不就是对阿蓉不满意吗?更何况阿蓉能干,平日里咱们这的节礼是不是每次都送到位。东西又好,又实惠?”
“这不是阿笙准备的嘛……”顾母心里酸得很,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这会子却只顾着媳妇忘记了她这个老娘。
顾父横了顾母一眼道:“你糊涂啊,若是阿蓉不同意,或者在这些事上不尽心,你以为咱们能收到这么多贴心的节礼?”
顾父这么一说,顾母又没话说了,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没做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越瞧着小儿子和小儿媳要好,她这心头就堵得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平时见不着,她也不往心里去,可这人乍一在面前,她便犯了糊涂了……
顾母想了半晌,这才搓着衣袖不好意思地问道:“那……接下来如何……做?”
顾父也觉得苦恼,小儿子同他们老两口离心至此也是他没想到的,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算了吧,这事已经变成了一笔糊涂账,算是算不清的,最起码咱们给了阿笙一条命,生养之情,阿笙是不会不顾的,至于其他的,咱们也就算了吧,不亲便不亲了,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挽回,糊里糊涂过也是一条路。”
顾母闻言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
再说另一头,顾笙同秦蓉到家后,那种不大好的情绪便有些消散了,东街的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院子里的那一棵梅树也生长得正盛。
一看就知道院子是被用心打理着的,秦蓉更想娘了。
顾笙瞧着秦蓉一副感动的样子,揽住了她道,“赖我,非得今日去我爹那送年货,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莫要往心里去。”
“那可不行,夫君,我可记仇呢,而且不用吃的亏,我是一点都不乐意吃。”
顾笙捏了捏秦蓉的脸道:“知道了,知道我娘子是不肯吃亏的主。”
“夫君,你也莫要难过,从今以后,你有我疼你,偏爱你,不再叫你受委屈。”秦蓉认真地道。
“怎么这话像说反了?”顾笙揽着秦蓉轻轻拍着她的背道。
“哪里反了,夫君,爱是相互的,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娘子说的有理。”
“咕噜……咕噜……”
“夫君,什么声音啊?”秦蓉问道。
“没……没什么声音啊……”
秦蓉靠在顾笙身上左听听右听听,这才意识到是顾笙的肚子在叫,她恍然,“啊,夫君,你是不是没吃饱啊?”
“是有那么一点点没饱……”
“灶房里柴火都是现成的,不然咱们弄点吃的?我想吃孜然鱿鱼须了!”秦蓉道。
“行,你做什么我来帮忙!”
“算了,现在也没有鱿鱼卖,明日去集市上瞧瞧,我去熬点粥,咱们就着锅盔和咸菜对付一顿吧?”
“好。”
……
第二日,秦蓉和顾笙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用了朝食后,顾笙有些地方要去,便同秦蓉说了不回来吃午食了。
秦蓉正好想于氏了,便去西街绣铺寻于氏去了。
快要过年了,这是梨花镇的最后一个集市,因而热闹得很。秦蓉穿过了西街,终于到了于氏的绣铺,此时绣铺里的生意也好得紧,里间外间都挤满了媳妇子。
秦蓉刚走进绣铺,陈母便瞧见了秦蓉,她热情地招呼道:“阿蓉回来了啊,你娘在里间招待客人呢,你去里间找她吧!”
秦蓉笑着道:“陈伯母好,生意真好啊!”
陈母笑着道:“是啊,生意真是不错的,你瞧瞧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算伯母送你的。”
秦蓉笑着道:“不用伯母,您忙吧,我去瞧瞧我娘,这么久没见,想得很呢!”
陈母笑着道:“是啊,我昨日瞧见我们家树柏和月清也想念得紧呢,好在平日里有绣铺要打理,还有你娘和你妹妹们作伴,不然真是冷清得很。”
于氏其实早就听见了秦蓉的声音,她应付完了最后一个客人,连忙出来了,“阿蓉,快让娘瞧瞧,娘的乖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