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往村落的南边走,那里有一个姓许的老婆婆,你父母当年就是租住在她的房子里。”
君墨宸的声音忽然在凤汐染的天魂石中响起。
其实,君墨宸早已派魏洋来西域搜寻过她父母的下落,可却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也期待这个西域的国王能搜寻到其它的线索。
“我们往村子的南边走。”
凤汐染的眼神四处扫视,带着几分焦灼和期盼,抬脚快步走进村子。
身后,慕容轻澜等人也跟了上去。
村路两旁的土坯篱笆上挂着湿漉漉的南瓜藤。
几个晒得金黄的南瓜格外显眼。
竹筐里晒着的干辣椒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极了西域随处可见的风铃。
此时村子里的村民早已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一个扎着深蓝色印花布巾的老汉,手中握着木勺,正从一口大陶罐里舀着什么东西,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远处,几个洗衣妇人站在溪边,手中的棒槌“咚咚”地砸在青石板上。
清脆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倒映在溪水里的晨光碎成金箔。
因为村子较为偏僻,平日里很少有外人进入。
凤汐染这群鲜衣怒马的外乡人一出现,便引起了村民的关注。
最先凑上来的是一位挎着竹篮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色彩鲜艳的长袍,是典型西域打扮。
她上下打量着凤汐染,眼中满是好奇。
”哎哟!“中年妇女惊呼:“这不是慕娘子吗?”
凤汐染心头一颤,这慕娘子?说的是她的娘亲慕容嫣吗?
正想着,一旁在喂鸡的大爷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踢翻了食盆,直接走了过来。
浑浊的眼中透着几分惊讶。
他盯着凤汐染看了片刻后,忽然激动起来:“真是慕娘子,慕娘子你是回来看望许婆婆的吗?”
不等凤汐染等人反应,村里的人便奔走相告,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快告诉许婆婆,慕娘子回来看她了!”
于是凤汐染一行人便被热情的村民簇拥着,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小院不大,院子里有三间土坯房。
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黄土的原本颜色。
几棵沙枣树点缀其中,金黄的沙枣压弯枝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凤汐染目光掠过院子,这里就是父母昔日居住过的地方。
“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
许婆婆在中年妇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她满头白发如霜,灰色粗麻衣裳洗得发白,握着枣木拐杖的手止不住颤抖。
可当目光触及凤汐染的刹那,老人突然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竟亮起奇异的水光:
“慕娘子…… 老天开眼,老婆子还能见你一面!”
她颤巍巍地踉跄上前,走到凤汐染面前。
将她与身边的慕容轻澜、司长风与萧磊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为何不见你的夫君?”
“许婆婆,您认错人了。”
凤汐染强压下心底的悸动,“我是凤汐染,来打听父母凤九和慕容嫣的消息,二十年前,他们曾在您这儿待过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陷入死寂。
唯有许婆婆粗重的喘息声在喉间滚动。
她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抓住凤汐染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你不是慕娘子?而是她的女儿?”
许婆婆的眸子亮得像两簇星火,灼灼燃烧着。
她细细打量着凤汐染,口中喃喃:“这眉眼……这嘴唇,也太像了。”
那中年妇女也忍不住上前,啧啧称奇:“我就说慕娘子怎么二十年容颜未改,原来根本就不是慕娘子。”
周围的村民也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这时,许婆婆的枣木拐杖重重敲击着青石板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许婆婆神色凝重道:“都散了吧!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对外宣扬!”
村民们对许婆婆一向尊敬,闻言便陆续退出了院子。
凤汐染与慕容轻澜等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慕容轻澜上前拱手道:“许婆婆,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查明我姑姑慕容嫣的下落,还望你告知。”
闻言,许婆婆的眼神微微一黯。
她沉默片刻,缓缓将目光移回凤汐染身上,“孩子,进屋说话吧。”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凤汐染点了点头,搀扶着许婆婆走进土坯房内。
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和一张木板床。
“坐吧。”
许婆婆指了指桌旁的椅子,目光却始终不离凤汐染。
凤汐染在椅子上坐下,莫依也紧挨着凤汐染坐下.
她看向许婆婆,声音坚定:“许婆婆,我是西域的公主莫依,您尽可将您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保证会保护瑶光村的安全。”
慕容轻澜、司长风以及萧磊也走了进来,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下。没等许婆婆开口,司长风便朗声道:“许婆婆,您放心,我们都是
可信赖之人,今日之事,我们绝不会泄露半句。
许婆婆深深地看了莫依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接着,又缓缓地扫过慕容轻澜等人,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凤汐染接着问道:“许婆婆,当年我的父母曾在这里住过,我想问问,他们在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又为何会突然离开去了天玄国。”
许婆婆看向凤汐染,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父母…他们…”
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深吸一口气,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罢了,既然你是慕娘子的
女儿,那这事我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许婆婆轻啜了一口茶,缓缓道出二十年前那桩往事:
“当年瑶光村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烈日炙烤着干裂的土地,河流干涸,井水枯竭,田地龟裂,寸草不生。村民本就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又染上了瘟疫,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绝望的气氛中。
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父母来到了瑶光村。他们的到来,为绝望的村民带来了希望。你母亲是一位炼丹师,而你的父亲精通医术,他们用丹药和医术,拯救了无数性命。
你母亲还带领大家上山采药,耐心教导他们识别各种草药来治疗一些常见疾病。在你的父母帮助下,曾经死气沉沉的村庄,渐渐恢复了生机。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的父母急匆匆地从山上回来,神色凝重。他们收拾了行囊,说即刻就要离开。临行前,他们拉着我的手,千叮万嘱:
‘许嫂子,我们走后,你们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们来过这里,否则,将会招致杀身之祸,甚至会连累整个瑶光村!’
这些年,来了好几拨打听你父母下落的人,可我们瑶光村的人都没有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