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维跟在陈羽身侧,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似乎在想着什么。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了,带着几分揶揄和试探:“啧啧,爵爷,刚才那番话,听得我都快顿悟了。
“嘿嘿,”纳维笑着凑近了些,“说正经的,爵爷。之前归纳整理标记好的那张‘资源分布图’,上面的好东西可不少啊。矿产、药材、……这要是想要全部收入囊中。
比如说……逐鹿天下什么的?”
她特意加重了“逐鹿天下”四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谁知,陈羽听到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先是失笑一声,然后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懒洋洋的表情。
“逐鹿天下?我的天,纳维大汗,你可饶了我吧。”“那得多累啊?打打杀杀,勾心斗角,今天你阴我,明天我算计你,想想都头大。”
他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守好安阳这一亩三分地,种种田,搞搞基础建设,让大家都能吃饱穿暖,有事做,有钱赚,这就挺好。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前走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纳维看着他明显加快的步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呵,还种田搞建设?还老婆孩子热炕头?骗鬼呢。”她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家伙,心里藏着的算盘珠子,怕是比谁都拨得响。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可不像是个只想守着小县城过日子的主。
不过……
纳维看着陈羽越走越快的背影,他不说,她也懒得追问。
反正,真要搞什么大动作,肯定藏不住。到时候,她跟着摇旗呐喊,一起搞波大的,岂不更有意思?
只是,他现在极力否认“逐鹿天下”,那他费尽心思收集资源,发展安阳,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自保?还是……有着更深,更隐秘的图谋?
纳维甩了甩头,将这些疑问暂时压在心底,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陈羽一行人刚踏上府门前的石阶,一名亲兵队长便迅速迎了上来道:“爵爷,您回来了。”
府里来了位客人,自称是大乾王朝的使者,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大乾王朝的使者?
纳维有些疑惑道;“大乾的人?跑来我们这的安阳县做什么?难道是……迷路了?”
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大乾王朝,那可是庞然大物,其实力深不可测。他们的使者,不去国都,跑来这做什么?
在听到“大乾王朝使者”这几个字时,陈羽眼神中极快的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锐利而冰冷。
“迷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的迷路。”
“走吧,去会会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看看这大乾王朝,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但纳维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丝寒光。这家伙,刚才还说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转眼间,面对大乾使者,这气场就完全变了。
啧,果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哦不,是眼神,倒是挺诚实的嘛。
纳维心里嘀咕着,脚下却没停,紧跟在陈羽身后,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大乾王朝的使者亲临,绝不可能是小事。
……
陈府前厅。
赵中君端坐在客座上,手里捧着一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心思却完全不在茶上。
他目光沉静,关于陈羽的情报,大乾并非一无所知,还特意调查了一番。
他赵中君,作为大乾的使者,宗师初期的实力,在整个王朝也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上一次奉命前来,是冬季,积雪太厚,无奈之下只能折返。
如今,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赵天际再次下令,让他务必跑这一趟,探明安阳虚实,并尝试建立联系。的原话是;不能与之为敌,修好邦交,互通有无!
他刚放下茶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耳中,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目光投向大厅入口。
只见三人缓步走入,陈羽进入大厅后,直接坐上主位上。
这位,就是安阳男爵陈羽?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份气度,这份从容,绝非寻常边陲小吏所能拥有。
他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对着主位上的陈羽深深一揖,姿态放得很低,恭敬道:“在下赵中君,忝为大乾王朝使者。奉大乾皇帝陛下之命,特来拜会陈爵爷。”
他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向陈羽,继续说道:陛下久闻爵爷贤名,对爵爷在安阳的励精图治、安定一方深感钦佩。特遣在下前来,意欲与安阳交好,缔结邦谊,互通有无,共谋发展。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敬意,也点明了来意——交好,通商,和平。听起来,似乎是充满了善意。
陈羽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如同深邃的古井,映照着赵中君的身影,似乎能看穿他话语背后的层层意图。
他没有立刻回应赵中君那番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反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周后,吩咐道:看茶。给赵使者换杯热的。
陈羽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赵中君,开口道:赵使者一路辛苦了。
上次他前来,行踪隐秘,更别说抵达安阳城了,只是在外围便被大雪所阻。安阳方面,按理说不应该知晓才对!
难道……安阳的情报网,已经渗透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他仅仅是随口一提,试探自己?
一瞬间,赵中君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眼前这位看似随和的陈爵爷,给他的压力,远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
他强自镇定心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略带恭维地说道:“爵爷说笑了,“不知爵爷对我大乾的善意,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