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雯雯将家产夺回,郑津这老小子越发的坐不住了,他心里憋屈的不得了,皇上中途苏醒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而且宋权又失去了秦家的家产,郑津心中万分焦急,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一个邪恶的计划,他打算背水一战。
他让人给西宫娘娘郑妃送信,言说自己病入膏肓命在顷刻,让娘娘带孩子来看望。
郑妃听了也没多想,慌忙带孩子出宫探望,如今郑津把家搬到了荣府,李峰住在宁府。
郑妃一到荣宁街,就有人接她直往荣府里,到了地方郑妃和儿子下轿子来到屋内,哪知道一进来就看见郑津在那位子上坐着呢。
郑妃问:“父亲,你不是病重了吗?”
再看郑津满脸严肃,冲着郑妃冷哼道:“昂……是西宫娘娘千岁来了!”
后面又闪出她的生身母亲宁氏与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恶奴,将大门关了。郑妃觉得不对将孩子紧紧护在身后。
按理说郑妃如今是皇上的妃子了,即便是他的父亲见了她也要下跪,这老贼平时见到郑妃也跪,可今天他满脸不悦,端坐在那里,唬的郑妃心里发毛。
郑津脸色阴沉道:“好外孙,到外公这里来”。
郑妃的儿子也两岁多了,小孩虽然不通善恶,却也听得懂语言厉害,那外公语言骇人,他哪里敢去只缩在母亲身后不敢动弹。
郑妃道:“父亲,您今日唤我二人前来有何事?”
“没什么事,难道就不能找娘娘了吗,难道娘娘这几年在宫中住着,住得铁石心肠了不成?”说罢命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锦盒“这里有一颗老参,我听说皇上身体不好你拿去给他补补”。
“父亲,这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皇上那……”不等郑妃说完,两旁恶奴往上就扑把那小皇子夺了过来。
郑妃还要上前争抢,不想那郑津老贼一起身,抬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口中骂道:“你这贱货,在宫里做了几日娘娘不知道你姓什么了,你难道忘了是谁推荐你进的宫,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眼看你亲哥哥身死却无动于衷,这老参带给皇上,熬汤喝下,三天之内如果还不做,我再送你一份礼物”。
说罢抱着孩子前往后堂,只留郑妃一人趴在堂中哭泣。
那郑妃哭了半晌,求见家中母亲姨娘,姐姐姐夫哪个敢帮她,都是冷眼旁观,更有甚者言语嘲讽,如今自己骨肉被扣押,她也只能一步一抖再乘鸾驾颤颤巍巍回了西宫。
等回了西宫之后,她把这参放在桌子上,这郑妃虽然不知道他父亲毒害皇上的事,可有一样她也明白,这参要是好东西就好说好商量的让自己交给皇上得了,或者自己送给皇上,想来不是什么好物,一定要给皇上吃了,又怕罪名落在自己身上才使了这么个借刀杀人。
她坐在桌子上,看着那株参不知如何是好,若将这参给皇上,于公是不顾君臣只礼味不忠,于私是不念夫妻之情是无情,可若是不干又是不孝,如今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可当怎生是好,不由得泪如雨下。
也在此刻身后有宫女来报:“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郑妃一听慌忙擦擦眼泪起身相迎,一边迎接心里还想皇后平时不到我这西宫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原来皇后自打得知皇上中毒的原因来自三宫内的草药,而这三味草药又都是西宫娘娘的大姐夫李峰进贡的。
叶皇后也不敢确定郑妃知不知晓,这郑妃平时在宫里确实打骂宫娥才女,不过三宫娘娘之间相处还算融洽,最起码明面上还过得去,而且跟据叶皇后观察,这郑妃对于皇上还是很爱戴的。今天听手下眼线说郑妃出宫去郑府了了,叶皇后明白多半有事,这不来打探打探消息。
叶皇后一进屋就看见这郑妃脸通红,这眼睛肿的跟小水萝卜似的,一眼便知道是哭过,此时心里已经有三分猜测,而后道:“妹妹,近些日子来可好?”
郑妃强做笑容“多亏姐姐挂念,这几日身体都好?”
“既然都好,何故闹得红眼病,又闹个面红耳赤的许是身体虚弱,该找个郎中看看,抓几服药补一补”。
郑妃哪有心情和她寒暄,可也不好说,只是嘴上应承几句,心中盼望着叶皇后快些离开。哪知今日叶皇后就是为了她来的,不问个水落石出哪里肯走“妹妹,你那宝哥儿呢?”
宝哥儿时郑妃儿子的小名,郑妃一听问起儿子,心中难过,嘴上应承一句“留在他外祖父家早耍几日”可这脸已经暗沉下来了。
叶皇后偷偷观察,见说到宝哥儿的时候她的神情不对,猜测也便有了六分,随后又说道:“妹妹,我来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的病因啊找到了”。
郑妃听了这话,这乌云密布的脸啊才算有了千分之一的光“哦,姐姐是真的吗,皇上如何生的病?”
“是有人下毒……”
“下毒?哪里来的歹人,皇宫重地皇上的吃食都经过严格把控,哪里有人能下的毒去?”
叶皇后道:“也并非是一样,我听那大夫所说罪人是用多种药材混合,单拿一种没有毒,可这东西加在一起就有毒了”。
郑妃听得失了神,不想天下还有这等神奇得毒药,还有这等通晓药理的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目光不自主的瞥向了桌子上的人参,心里想“天啊,这人参莫不是我爹……不不不,不会的我已经被封为娘娘在后宫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我爹也因此升官发财他应当不会做这种事”。
叶皇后顺着郑妃的目光也看见了那桌子上的人参,心想“这不会又是这小妮子整来的毒药吧,且让我试一试这小妮子是否真要害皇上,若是我绝不能留她,若不是再做计较”。想到这她道:“妹妹这哪来的山参啊,一看就有年头了”。
此时郑妃大脑一片空白,随嘴说真话“是我爹让我带来给皇上补身子的”。
“哦,那正好,我把它带回去给皇上”。叶皇后伸手要拿,郑妃赶紧阻拦“那个姐姐,你先别着急,这参还没洗呢很脏,等我洗完给你送去”。
叶皇后说:“没事,不就是洗个参吗,我也能洗,郑太师送的那一定是好东西,皇上现在身体虚弱肯定需要,宜早不宜迟”。
郑妃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手一直放在盒子上不让拿,叶皇后看到这也有九分猜测了。她收了手,直接问:“我说好妹妹,你我虽非同姓,可同在后宫侍奉皇上按理说也是姐妹,今日姐姐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姐姐有事就说”。
“就说你自进宫来,皇上待你如何,本宫又待你如何?”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小妹能有今天步入后宫得圣上宠幸也算平步青云,如今前呼后拥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都得皇上天恩,自打到后宫之后幸亏得姐姐照顾不胜感激”。
叶皇后道:“既然如此你可会做出害圣上害梁国的事?”
“姐姐又说笑,我这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从来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如今只是能到这个位置三生有幸哪里会有歹心害陛下害梁国的事啊?”
叶皇后听罢心里已有十分确定,笑道:“妹妹我素来知道你这人虽然拔尖,可却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你虽事事争先可却没有什么心眼,圣上也是喜欢你的率真!可是你也该知道的有时你衷心并不代表你的亲人也……”
郑妃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幻想他父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皇后左手牵住郑妃的手,右手摸摸她的脸,正是那被郑津扇的地方,问道:“妹妹,你这儿时过得好吗?”
郑妃不想她这样问,这边一会想不由得眼里泵出泪来:“不满姐姐说,在娘家十七八年日苦夜劳,我家子女多姨娘也多,自小一个个都会争宠,但我爹爹高兴就赏就赞,兄弟姐妹相互之间哪里和睦,都是些争风吃醋的仇敌。我们这些女儿都是父亲交往的工具,但凡想和谁家接亲也没见过便就去了,若是命好夫妻和睦,若是不好一生受苦,自打来了后宫见了姐姐这般待人才真正佩服,姐姐是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
“妹妹啊你我这种女人没甚能耐也无抱负,既然个体不出众也只能抱团取暖,只有女人能帮助女人,只有女人才能保护女人。姐姐也不多说只是一点,今日我信你不会伤害圣上,可若是以后圣上和你父亲站在了对立面,你又当如何?姐姐事先说了,其他人包括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伤害圣上,姐姐就永远认你这个妹妹,后宫也永远有你一个位置!”
而后叶皇后起身离开,临走时告诉郑妃“妹妹,我一直在宫里等你,有什么消息或是麻烦就来找我!”
郑妃不由赞叹,好一个母仪后宫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