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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喊诸葛医生,他误食了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陌生身影在视野里模糊晃动,惊惶的声音在喊叫。

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不知过了多久。

陈立吃力地睁开干涩的双眼。

刺目的白炽灯光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消毒水混合着铁锈般血味的空气在鼻腔内萦绕不散。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铅块,他尝试动弹,肌肉只传递回坚硬冰冷的束缚感。

低头一看身上套着一件特制的拘束衣。

他被牢牢绑在这张冰冷的病床上,连指尖也难以挪动半分。

嘴里的苦涩味浓郁得化不开,残留的药味像一层沉重的壳,包裹着口腔里的伤口。

“醒了?”

诸葛医生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感觉怎么样?”

陈立缓缓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在诸葛医生脸上,声音因干涩和口腔的疼痛而沙哑模糊:

“我……又干什么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疑惑。

诸葛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沉声叙述,像在念一份病例报告:

“我只是离开去处理点事情不到二十分钟。”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立空洞的双眼:

“你就挣脱了特护,跑到了楼下的公园,在绿化带里见什么吃什么。

泥巴,树叶,连指甲盖大的小石子也没放过,最后……”

医生的语气带上了一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还抱着花坛边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在啃。”

陈立的舌根泛起剧烈的苦涩,他努力地用舌头探查着口腔。

牙槽参差不齐,豁开了几个明显的缺口。

诸葛医生继续说道:

“不过比起你以前干的那些事,这次算轻的了。”

陈立看了一眼身上的束缚衣,问道:

“你们这次要绑我多久?”

“看情况。”诸葛医生推了推眼镜:

“稳定,恢复理智,能够清晰描述你所体验到的……两个世界的差异。

不再有自伤或伤害倾向,最后还需要仔细的观察……”

陈立打断了诸葛医生的话,问到:

“我家里人知道我在这里吗?”

“当然知道。”

诸葛医生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道:

“患者状况涉及强制治疗和潜在危险,我们有责任和义务通知直系亲属,这是规定。”

“哦。”

陈立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既非疑问,也非陈述,带着一种认命的空洞。

诸葛医生似乎捕捉到了这个字眼里微妙的情绪“

“你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难道你更希望瞒着他们?”

这句带着明显窥探和揶揄的问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陈立强装的麻木。

他猛地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敌意。

直勾勾地盯着诸葛医生那张精于盘算的脸,咬牙道:

“跟你有关系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咔哒。

房门锁上。

确认诸葛医生的脚步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立紧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房间里异常寂静。

可能是因为麻药和镇定剂药效还没过的原因。

他现在对嘴里的伤口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进入这种状态越来越频繁了。

之前还需要昏迷,或者睡觉的条件。

现在吃个饭都能进入幻觉。”

陈立深深叹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幻觉世界中待的越久,越是容易对另一个世界产生怀疑。

“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会不会和林七夜身上的奇迹法则丢失有关?”

陈立脑子里突然闪过这种念头。

这家伙在斩神世界的设定中近乎是创世神的存在。

会不会是他身上的天道法则丢失导致自身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说法虽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毫无道理。

第一次奇迹法则丢失,就是李火旺干的。

也是他第一次失去意识被李火旺上了身。

并且也是在那时候,他身上的迷惘和清醒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衡。

“也不知道李中华怎么想的。”

一想到这家伙。

陈立就很无奈,现在这肺雾比他还迷惘,压根靠不住。

在现实世界那家伙一心不闻窗外事,只忙着打街机。

在幻觉世界又跑去坐牢。

火子哥说的没错,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这家伙现在是两头都靠不住了。

并且事关林七夜和李火旺季灾之间的纠缠。

李中华在这种事情上还真的避避嫌才行。

不然李中华知道了,就代表李火旺也知道。

“李中华倒是可以暂时不用管,但林七夜那边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关键是要怎么去呢?”

陈立迷惘了。

自己现在在幻觉世界里都动弹不得,要怎么控制现实世界的自己穿过茫茫大海前往高天原呢?

这真是个问题。

五天后。

陈立终于被人解开了束缚衣。

这些天他连吃饭都是小护士喂的。

他活动着僵硬的筋骨和关节,浑身上下发出咔咔的声响。

诸葛医生叮嘱道:

“以后可不要乱吃东西了,你的身体状况现在不是很好。”

陈立闻言,心想你懂个屁。

我要是能控制自己,我会吃石头?

“能走动了吗?”诸葛医生问。

“你要干嘛?”

“当然是开始咱们的疗程。”

诸葛医生嘴角挂着笑容。

陈立警惕地问道:“什么疗程?”

“跟我来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诸葛医生示意他别紧张。

陈立想看看这家伙和李医生有什么区别。

他们穿过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走出压抑的住院大楼。

阳光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目的地是一个人工湖,碧波微漾,几艘漆色剥落的观光船懒洋洋地漂在岸边。

不知道是刻意疏散了群众,还是这里真的没什么人,显的空旷寂寥。

“这什么意思?带我来划船?”

陈立眉头拧紧。

精神病院的新疗法是带病人游湖?

这姓诸葛的脑子里灌的是湖水吗?

诸葛医生已经率先踏上一条船,朝他招手,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猜对了,上来吧。”

陈立知道自己今天不上船,这家伙是不会罢休的。

引擎突突作响,船体推开平静的湖水,驶向湖心。

水面被犁开一道白色的伤痕,又迅速弥合。

“知道吗?”

诸葛医生的声音混在引擎声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平和:

“人心就像这片湖。你静,它就静;你乱,它就波涛汹涌。”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立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