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和丈夫都是自己的附属品。
只能宋秀莲对他们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一旦身边人忤逆宋秀莲的意思,没有按照她的安排生活,工作,宋秀莲的病态心理就会发作。
以极端的手段试图重新掌握这些人。
也是因此,牛二才会三缄其口。
牛二或许不知道什么叫心理疾病,但他却知道宋秀莲是个什么人。
喊出带着全家人去死的狠话,代表着宋秀莲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丑事曝光,儿女的前程也都忘了。
即使拿刀架在牛二脖子上,牛二也不能牺牲子女的前程和未来。
宁可自己默默承受一切。
也不愿意让一丁点的污水影响到子女……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牛大叔,你先抽根烟缓缓情绪,宋秀莲说的这些丧良心的话,我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汇报给县里领导,尽可能地帮你家保住脸面。”
陆远安慰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做人做到宋秀莲这个份上,陆远只能说一句死了也算是白死。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宋秀莲居然要拉上丈夫孩子陪葬。
宋秀莲啊宋秀莲,你可真是个人物!
陆远心里暗骂,余光瞥向宋金贵。
宋金贵像是没了魂一样,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此情景,陆远百感交集地拍了拍宋金贵的肩膀,碰上这么一个缺德母亲,亏得宋金贵还想给宋秀莲报仇雪恨,寻找真凶。
“爹,那个女人除了威胁你,还跟你说了什么?”
宋金贵强打精神继续往下问。
他对宋秀莲的最后一点亲情在父亲的讲述中逐渐崩塌,宋金贵只想着尽快找到凶手,还宋秀莲一个公道。
除此之外,宋金贵什么也不想,找到凶手让宋秀莲死得瞑目,就算是报答了宋秀莲的生养之恩。
牛二抽了两口烟,说道:“你娘除了威胁我把嘴闭上,不许透露一个字,剩下的话无非是指桑骂槐,说你们几个跟他不是一条心,全都是被我带坏的,还说别人家的孩子跟亲娘一心一意,爹娘让儿子干什么,儿子绝对没牛二话,即便是杀人放火都敢干,这才叫孝顺儿子。”
听到杀人放火几个字,陆远心头一动,说道:“牛大叔,这是宋秀莲的原话吗?”
“是原话。”
牛二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叹气道:“为了这几句话,我差点动手打她,天底下哪有爹娘会让自家孩子杀人放火。”
紧接着,牛二再次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当时,牛二心里满是愤怒和不解。
自己和儿子不在家的这几天,宋秀莲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又是从谁手里讹来这么多钱。
两三百块钱放在农村,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是日渐富裕的陆家庄,也不是谁家都能轻而易举地拿出这些钱。
还是那句话,自家媳妇是什么德行,没人比牛二更加清楚。
宋秀莲贪婪成性,要是抓住了谁的小辫子,以此为契机强取豪夺,那么接下来宋秀莲的胃口是会越来越大,绝对不会收手。
牛二虽然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却也知道什么叫作欲壑难填。
一次两次,对方或许会捏着鼻子忍了。
可如果宋秀莲不知收敛,一次又一次地向对方勒索钱财,很有可能会来杀身之祸。
牛二和几个儿子和闺女,不偷不抢凭本事过日子,不拿昧心钱,不干缺德事儿,走在哪里都能挺直腰杆儿。
一辈子不被人戳脊梁骨的牛二,既担心自己晚节不保,又害怕几个孩子受到牵连,所以才要装聋作哑。
说完压在心里几天的苦衷,牛二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招手将宋金贵叫到面前“金贵,你娘被人害死,都是她自找的,你想给她报仇,当爹的不拦你,要是觉得没这个必要,爹也不说你什么,你已经长大了,想做啥事就去做吧。”
“你爹我是个没本事的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
“爹,你别说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宋金贵哽咽道。
一旁的陆远默不作声,牛二后面几句话明显是对自己说的。
深知被他瞒着不说的内容,很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而一旦案子被查清楚,有关部门说不定会将牛二也给抓进去。
杀害宋秀莲的凶手,很可能也是粮仓放火的凶手。
两件事情一旦被串联在一起,无论牛二有没有参与,都有可能被波及其中。
倘若牛二真的被抓进去,宋金贵和他下面的几个弟弟妹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少不了陆远的帮衬。
陆远强挤出笑容,说道:“我和金贵是从小长到大的光屁股娃娃,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牛大叔你放心好了,凶手会找到的,没有宋秀莲这个泼妇,你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金贵,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宋金贵跟着陆远来到了外边,看向院子里正在玩耍打闹的几个弟弟妹妹,百感交集地说道:“陆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娘的死也许会被定性为狗咬狗,这些都没啥,只要找到凶手,我就算对得起她了。”
“金贵,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打算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如果这件事情做好,不但可以顺利地找到凶手,你还能因此立功,有了功劳,我就可以破格把你招到筷子厂,送你一个砸不碎的铁饭碗。”
陆远说道。
“至于你的弟弟和弟弟妹妹,以后也有机会当工人。”
“什么任务?”
宋金贵下意识问道。
片刻后,宋金贵大为震惊,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咋会这么想呢?”
“不是我这么想,而是事实引导我朝这个方向去想。”
陆远一字一句地说道:“金贵,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好吧。”
宋金贵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下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宋金贵的母亲宋秀林是个缺德的阴损女人,陆远后妈戴兰花同样不是个省油的灯。
陆远如果不说,宋金贵万万想不到戴兰花的第一个男人竟是个烟贩子。
不多时,陆远一个人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