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真阳武圣陷入沉默。
林道玄拧转脖颈,笑道:“真阳,所谓的天下苍生,我林道玄不屑于背。”
“当初我被后梁和太和联手镇压在十万大山,怎么没见到天下苍生救我?”
真阳武圣长长叹息一声,说道:“林道玄,历代天人境大宗师中,唯独只有你最为特殊。”
林道玄却是轻拍真阳武圣肩膀,笑呵呵打断道:“真阳,别忘了。”
“我曾经说过什么。”
“你最好期盼我能够重塑桃林洞天,把姜沚带回来。”
“否则我一定会杀光天下上三境宗师。”
真阳武圣脸色骤变,紧盯林道玄。
林道玄却是呵呵一笑,说道:“你似乎想错了一件事。”
“无始不过是要天下气运不断聚散,而我是要屠尽天下上三境。”
说罢,林道玄便化虹远去。
只留下真阳武圣一人,在原地久久沉默。
与此同时,天京城。
杨奕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脸色憔悴无比。
当初林道玄于天京城一战,杀的天京城宗师死伤殆尽,杨赫也被斩杀,弄得天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后来杨奕千里迢迢赶回天京城,接过皇位,可也无法止住崩塌的局面。
原本的徐州王陈开,直接造反,自立为王。
陈开占据徐州、益州,国号为越。
幽州当初被后梁攻破,大将宁泰驻军幽州。
可后来林道玄又走过一趟沂水,据说女帝梁雀,赵忘机、周圭元,皆是死于天清殿中,草原八部也是一哄而散。
如今曹渊成为真正的第四位西漠霸主,召集草原旧部,试图再次杀入中原。
后梁覆灭,曹渊接过西漠,可占据幽州的宁泰却不愿臣服于曹渊。
草原八部重新赶回西漠,如今的幽州只剩下宁泰率领的后梁铁甲占据。
整个幽州,全部由宁泰占据。
可宁泰却不愿称王,就这么率领铁甲盘踞幽州。
如今天下陷入一个诡异局面。
西漠,曹渊聚集草原八部,成为第四位西漠霸主,可却兵力尚弱,无法染指中原。
太和王朝,皇帝杨赫身死,杨奕即位,杨锐驻军凉州,和幽州宁泰相互对峙。
陈开的造反,幽州的失去,杨赫的身死,以及坐镇天京城的大宗师烛薪被杀,太和王朝元气大伤。
西漠,幽州,太和。
成了一个诡异的平和局面。
宁泰占据幽州,手握三千铁浮屠和五万铁甲,既不愿意归顺曹渊,也不愿意自立为王,就这么待在幽州。
曹渊兵力不足,想要染指幽州,奈何如今草原八部刚刚汇聚,有心无力。
杨奕拼命稳住太和,使得太和王朝不至于分崩离析,如今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陈开虽然自立为王,国号为越,占据益州和徐州。
可如今被镇压在十万大山的林道玄脱身,那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大阵也被拔除,原本被镇压的通天河也即将再次汹涌。
用不了多久,通天河便会迎来汛期,到时候益州和徐州,就会被硬生生一分为二,陈开的越国,立马便会被迫分离。
本来后梁和太和都出了如此大的动荡,开元王朝一统天下的机会就在眼前。
可还不等那位重瞳皇帝发兵北上,南边天下突然出现一位天人境沈云飞。
这位崭新天下的第三位天人境大宗师,竟然有了争霸天下的心思,硬生生划走云州。
沈云飞走过一趟长安城,哪怕陈凡动用大云剑,也仍旧是让沈云飞大摇大摆的离开,据说气的陈凡于长安城头怒骂不停。
沈云飞占据云州,整个云州江湖更是一呼百应,朝廷与江湖积怨已久,如今沈云飞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
整个云州化作沈云飞道场,身在云州便立于不败之地,云州江湖宗门更是为沈云飞马首是瞻,人心所向皆是这位大宗师。
陈凡哪怕有心取走云州,也是毫无办法。
如此一来,整个天下,都陷入大乱。
重建的金銮殿中,杨奕神色憔悴,脸色难堪。
也就在此时,杨溶月出现在金銮殿中。
“皇兄。”
杨奕抬眸看向杨溶月。
这段时间以来,杨溶月也是四处奔走,焦头烂额。
杨奕叹息一声,问道:“溶月,可曾有那人的消息?”
杨溶月点了点头,随后从袖口中抽出一份密报,递给杨奕。
“那人从西漠沂水离去之后,走了一趟云川福地,又去往十万大山。”
“从十万大山离开之后,便开始大肆搜寻福地洞天。”
杨奕看着这份密报,脸色阴沉。
“难道只能这么胆颤心惊?”
杨奕死死攥住密报,青筋暴起。
每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天京城高手死伤殆尽,可那个林道玄却还大摇大摆地行走世间。
杨奕只能每日提心吊胆,生怕那人再一次现身天京城。
杨奕和杨溶月都心知肚明,如今整个太和王朝已经是大厦将倾,虽然如今勉强稳住局面。
可只要林道玄再现身天京城一次,太和王朝便会瞬间分崩离析。
杨溶月沉默片刻,问道:“首辅杜栾凤,如今还没有上朝?”
杨奕眼神阴沉,压低嗓音说道:“没有。”
自从杨赫死后,杜栾凤便直接告病在家,不再上朝。
太和王朝的官员本就是人心惶惶,首辅杜栾凤不再现身,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杨奕死死按住桌面,冷声道:“混账!”
杨溶月沉默片刻,而后悄然退去。
离开金銮殿,杨溶月神色恍惚。
杨溶月远远看向北方,可惜穷尽目力,也无法看到那座朝天峰。
或许此生也没有机会再看到。
杨溶月垂下眼眸,准备亲自去拜访杜栾凤。
金銮殿中,除去杨奕之外,空无一人。
杨奕双目布满血丝,俊美面容露出狰狞表情。
许久之后,杨奕脸色归于平静,却阴寒的可怕。
“那颗龙珠归你了。”
杨奕突然开口,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
可下一刻,突然有一道模糊身形出现。
就这么凭空出现,毫无预兆。
那人咧嘴一笑,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