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此时毫不掩饰，直白道：“林前辈，其实这具仙人遗体是全部留给你的，毕竟上面隐藏着成仙的秘密。”
“只是可惜，玄幽老魔在踏冥山一战上竟然没死，甚至选择了后梁作为立足之地。”
林道玄轻笑一声，说道：“成仙的秘密，其实我并不太在意。”
曹渊此时却是仰头看天，笑着摇头。
“可没想到重塑洞天的方法，居然会成了林前辈最需要的东西。”
林道玄神色平静，问道：“白龙能布局到这一步？”
曹渊神色恍惚，喃喃道：“不清楚。”
这个秘密，随着白龙的身死，也会永远沉寂。
曹渊看向宫殿地上的梁雀，平静道：“不管梁雀怎么选，白先生都为她安排好了退路。”
“实话实说，在白先生面前，所有野心谋划，都不过是笑话而已。”
林道玄有些好奇的看向曹渊。问道：“倘若没有今天，你就甘心做梁雀的国师？”
眼前这位出身柔然，既是白龙弟子，又是死士甲的曹渊。
心性之缜密，野心之雄壮，不输当代任何一人。
梁雀虽然一统西漠，成了名义上的第四位西漠霸主。
可比起窝破台，却是相差甚远。
毕竟梁雀终归是中原人，布堪萨伊沙漠以西更是曹渊拱手送来的。
曹渊此时眼神复杂，沉默许久。
“我不得不这么做。”
“白先生甚至能够谋划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么会任由我篡位？”
“如果没有今天，我曹渊便只会一辈子做后梁的国师，为梁雀谋划中原。”
曹渊不知道白龙有没有安排对付自己的人，但是曹渊不敢赌。
身为白龙的亲传弟子，曹渊最为清楚白龙。
哪怕曹渊野心勃勃，可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收起爪牙，将八年打下的半个西漠送到梁雀手中。
曹渊直白道：“我不会违背和白先生的承诺。”
林道玄摩挲下巴，说道：“重塑洞天和仙人遗体的隐秘，换梁雀的命，足够。”
“不过你就不怕我翻脸？”
“毕竟隐秘我已经知道，现在把你们全部斩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曹渊却是眼神平静，笑着摇头。
“想必以林前辈的境界，自然不屑阴谋诡计。”
林道玄此时露出笑意，轻拍曹渊肩膀。
“当然。”
“西漠归你了。”
林道玄脚下的墨色道气开始散去，地上的梁雀此时已经陷入昏迷，小腹处的鲜血涌出，将原本就赤红的凤袍染的愈加殷红。
林道玄低头看着脚下的梁雀。
那张本就是倾国倾城的面容，并未有任何痛苦，只是释然的合上眼眸。
不远处的赵忘机此时也强撑着爬起身子。
林道玄微微侧目，看着不远处的赵忘机，平静道：“带她走吧。”
赵忘机来到梁雀身旁，以真气稳住梁雀的伤势，心有余悸的看了林道玄一眼。
林道玄收回视线，不再看向梁雀，随后大步踏出天清殿。
曹渊跟在身后，眼看着林道玄身形化虹离去。
天清殿之外，此时那些禁军也都陷入沉寂。
后梁女帝已死。
曹渊眼神炙热，眼神穿过天清殿，看向整个沂水。
“终于等到了......”
真正的第四位西漠霸主，曹渊。
————
幽州。
原本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此时已经是面目全非。
溪流分岔无数，山峦崩碎，数座小山被削去封顶。
大地上更是布满密密麻麻的细长剑痕，蔓延极长。
一处平地上，有两位剑修，一坐一立。
站着的是一位年轻剑修，正缓缓将一把细长软剑缓缓插入腰间剑鞘。
萧流笑着悬好柔丝，说道：“师叔，剑力不见长啊。”
坐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上衣衫都布满剑痕，一把长剑斜插在身旁。
姜正低下头颅，乱江就这么插在身旁。
“是我输了。”
两位皆是出身南越剑林的剑修，问剑一场。
辈分更高，练剑更久的姜正，输了。
败给了萧流。
萧流笑着说道：“师叔，有空可以回南越剑林看看。”
姜正却是沉默不言，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姜正无颜面对南越剑林。”
萧流笑了笑，说道：“姜正剑，差不多得了。”
姜正剑是与吴凤桐同辈的剑修，当初是南越剑林顶尖剑修之一。
后来问剑寒潭剑仙大败，自觉有愧南越剑林，于是离开南越剑林，将姓名中的“剑”字也去除，落足幽州。
萧流却是毫不在意，说道：“南越剑林的耻辱，会由我萧流洗去。”
姜正抬起眼眸，看着这个南越剑林的剑道天才。
萧流并未理会姜正，随即转身说道：“我迟早会问剑寒潭。”
下一刻，萧流化作剑光离去。
与此同时，巡回城外。
一位容貌极美，手持碧云剑的女子剑仙，早就持剑而立。
秦归荑手持碧云剑，看向巡回城方向。
只是片刻之后，巡回城上就有一粒雪白剑光亮起。
有人御剑而来。
一道雪白剑光于秦归荑不远处落下。
王振身形落地，眼神一动。
“秦归荑？”
秦归荑在见到这位白袍剑修之后，缓缓将碧云剑尖指向王振。
“太虚剑门秦归荑，前来问剑王振。”
美人如玉，剑如虹。
王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缓缓握住身后玉碎剑柄。
通体由天涧玉打造，漆黑如墨。
王振眼神平静，握住玉碎剑柄。
“错斋王振，接剑。”
下一刻，两位剑修同时出剑。
自巡回城向远处看去，雪白剑光总共亮起三次。
每一道剑光皆是剑气盛大，浩浩荡荡。
太虚剑门秦归荑，错斋王振。
两位年轻剑仙相互问剑一场。
剑气纵横。
大地被剑光劈的支离破碎。
王振身形落下，白袍纤尘不染。
手中握一把漆黑剑柄，身后有上千块碎片缓缓飞来，逐渐汇聚成完整长剑。
对面，秦归荑单膝跪地，碧云剑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
王振眼神平静，将玉碎重新背回身后。
“多有得罪。”
秦归荑此时一言不发，紧紧握住碧云剑。
一场问剑之后，原本半步玄神境的秦归荑，借助王振递剑，成功踏入玄神境。
只是问剑仍输。
秦归荑默默收回碧云剑，悄然离去。
王振站在原地，眼神淡然。
太虚剑门出身，天生剑体的秦归荑，问剑先输萧流，再输王振。
两场问剑，皆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