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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一双手从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里伸了出来。

在夜色下,一个漆黑的人形从水中爬了出来,到了岸上。

在拱桥的遮掩下,几乎没有光线能够让人看到,除非是像这位宛如水鬼一样爬出来的拥有异于常人的眼力才行。

那如同夜猫子一样的眼神打量四周,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回过头来拉住一串锁链往上拖拽。

随着一些轻微的水面响动和金属的节奏,有一个人形被拖拽了上来。

“呕~”

这一声证明了对方还是个活人。

恶心中带着点意志,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的声响太大。

帕斯科则是无所谓。

“想缓缓就缓缓吧,我上来的时候看过了,周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魔宠之类耳目,注意着点,应该不会有别的问题。”

“噢~呕!”

这一番话就像是打开了限制一样。

对方终于是开始不间断的干呕。

但就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说是要带着自己逃离的家伙为什么行动之前叮嘱自己千万不要吃任何东西,把所有狱卒送进来的食物都交给他。

现在看来真实太有生活了。

“你...经常干这种事儿?”

“也不是,主要是因地制宜,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的水渠还有排污的功能,早就猜到了。”

“咳咳~那你...怎么没事?超凡的感官应该都挺...敏锐的。”

说实话,这味道要是仅仅只是简单的排污也就好了,毕竟他以前也是能够在极端环境里打滚的狠人,这点小苦难也就是毛毛雨的水平。

但是他在自己那位前上司的手下是干的时间久了可是知道的,这王都中央的法制学院里面的法爷可是相当喜欢往里面扔点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那味道~那心理作用~那综合上来...

剑客感觉自己受到的生理污染恐怕还比不上自己精神污染的一半。

帕斯科耸了耸肩。

“是很敏感,所有的职业都很敏感,所以我干脆短暂的给熏的失灵了。”

......

真管用...

“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你是个什么职业了...怎么净是能用简单的材料搞出稀奇古怪的东西...”

出手来示意帕斯科拉自己一把。

“啊,没什么,不是什么专精战斗的,如果没有你,我跑出来应该会麻烦很多。”

伸手拉了对方一把。

剑客决定,就冲对方这小小的一点肯定,自己就先不告诉对方,他游过来的过程中,其实那些溶剂里面,对,没错,不能算水,应该算溶剂,在里面到底有什么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别告诉我你打算在这歇一歇,继续顺着水道游一直游到下城区,那我可受不了。”

帕斯科摆摆手。

“我没那么狂...更何况我刚刚还在水里面发现,似乎这城市水道里还有一些不怎么友善的活物,还是从陆地上上走比较合适。”

这话说的剑客一激灵,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甩了甩头。

“那你...”

他不说话了。

因为对方把手伸到了他的手铐与铁链上。

“别动了,这不是一般的镣铐,我都...”

咔嚓~

......

挣脱不开...

“还真是奥威罗尔结构,呵,我还真是幸运,居然蒙对了。不过看来这水道里面看来是有点东西呀,只是在里面泡了一段时间居然一部分材料就失活了。”

帕斯科随手把这束缚住了剑客的镣铐扔进了水道之中。

噗通一声,没了踪影。

剑客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什么结构之类的东西完全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来着。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无形之中,原本两人是合作关系,一个靠脑子和双手,一个被绑住手但是给出双脚。

一路摸一路踢的跑出来。

众神见证,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他是怎么无声挣脱束缚的?

“别急,我之前介绍了我自己,也告诉了你我的名字。而你呢?你就只给了我一个模糊的故事,我理解你以可能有不少伤心事,但你是不是现至少跟我说说你的名字?”

剑客无奈~

“我叫安尔埃希,出身北卡拉曼地区。”

“北卡拉曼?”

“就是卡拉曼远离核心区的那些历史上没形成部落和国家就融合进别的国家的那些边疆小聚落地区,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尔埃希挥了挥手。

“那好吧,安尔埃希阁下...”

“不是,你脱衣服干什么!?”

帕斯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愣着干什么?你也脱呀?难道你还想穿着这一身?”

“...也对,这一身味道太大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味道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就说咱们掉进那种坑里面了,关键是你我这身太有标识性了。”

安尔埃希看了一下自己,发现帕斯科说得很合理。

虽然残破,但是一个人一身劲装,一个人一身猎手装。

怎么都是很好的搜捕对象。

思维调整过来之后他也迅速进入了状态。

“把你脱下来的交给我。”

帕斯科也没有问什么。

直接拿三下五除二把两人的残旧衣物包上几块石头,然后沉了下去。

“如果有人铁了心要追查,用仪轨也能找到,但是这水渠里还有不少...嗯,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他们足够慢的话,应该是找不到我们的。”

他抬头看向帕斯科。

“如果你想详细听我的故事的话,我们就现在走吧,或者是你还有别的目标?”

“没事,先出城,别的话,我们路上说......”

两人几个闪身迅速消失在大道上,闪进了黑巷。

无非是又有两户人家少了几份衣裳而已,比起当晚在一次区域性的火灾和水患,委实算不了什么。

说起来,帕斯科还真得感谢这突发来的变故,不然他出来还真的要还一会,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好人......

......

啪!

“白痴女儿!想想你都干了什么?”

“呜~爸爸你打我!我只是想救你!!!爸爸!”

脸上挨了这一巴掌。

从未挨过这种对待的大小姐,非常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实在是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毁了!?该死的,我就不该...嗨!我就不该!!唉!”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自己就像是哪儿哪儿都是错了。

但凡自己教育的时候不带那么多溺爱,在一些环境上变通一下,说不定今天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你能想象吗?

一个贵族出身的大小姐在自己父兄出事之后不是想着尽可能的把财产抓在自己手里,而是想着去跟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合作,把人捞出来!

在这位国王的统治下,在自己这位贪污大能的加持下能教出这种孩子!?

他自己都感觉离谱!

是不是自己平时表现的太像了父亲了?

是了,年轻的时候玩的花啊,年纪大了老来得女,平时太......

“哎呦,看来恢复的挺快呀,两位。”

维纳尔在这时走了进来。

然后就看见了,正在掉小珍珠的米丽娜小姐,委屈巴巴的~

“这是怎么了?”

眼前这位女剑士打扮的原大小姐此刻看见维纳尔进来反而不哭了。

“呜呜,爸爸他凶我!我可是找遍了能够找到的所有人,才找到了有人愿意帮忙的!”

“你!”

赛可勒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女儿,此刻难免感到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后指着指着莫名的就把手指指向维纳尔了。

还是他出了一小笔钱是吧?

作孽呀!

自己这个傻女儿是完全没看懂自己最后一次回家时留给她的小文本啊看来。

明明只要看懂了,哪怕抛开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不谈。

还会为那一点钱款发愁吗?

自己贪了那么多钱哪里是国王手下的鹰犬短时间内就能全查出来的?

最多只是查走了一大半儿。

狡猾的兔子难道会只有一个窝吗?

唉!

塞可勒用力把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拍!

丢人呐!

自己的女儿喜欢往黑街跑,他是知道的。

看着她开心就没有过多阻挠,不过也没少花钱雇人保障她的安全。

就当是小孩子的奇妙冒险了。

现在看来自己错的离谱。

反正他是你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傻到把自己...算了。

维纳尔在两人身上过了一下,明白这是认知的差异。

就像眼前这位前典狱长理解不了黑街那帮人的逻辑一样,眼前这位也已经开始理解不了自己父亲的逻辑了,可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这对父女无形之中,事实上生活在两个环境里面。

以至于成了这副模样。

维纳尔正乐呵的想着呢,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道目光投了进来。

小小的回头一看。

居然是莱勒站在外面微笑着看着里面的情形。

眼前这位的身份还是他告诉自己的,好像以前他们俩是上下级关系来着。

看着那眼神似乎是在催促自己。

不管了,反正之前忽悠的时候都已经置节操度外了,这时候再犹豫就是又当又立了。

维纳尔拍拍大小姐的肩膀。

“别哭了,未来的女冒险家怎么能轻易落泪呢?你父亲只是一时着急,来你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

“嗯~”

转身离开了营帐。

维纳尔随即换了一副面孔,瞬间从之前的知心大哥哥变成了一副类似于商人模样的市侩。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

毕竟,按照莱勒的说法,眼前这位本身本质上就挺市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