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前来的正是切诺里安市的市长,那副油腻肮脏略显恶心的官僚长相简直不能再符合巫连的刻板印象了,事先经过西蒙的描述,他一眼就确定了眼前这个肥腻男人的身份。
只不过,二人原以为市长这副热情的姿态是在迎接刚刚下飞艇的他们,就连西蒙都有些纳闷为什么对方会认识自己,
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市长在一行人的簇拥下非常生硬地越过了他们,走到左后侧的另一架同样刚刚降落的飞艇边上,对着另外一位看起来同样身份不低的青年寒暄:
“克莱因先生!不辞辛苦大老远跑过来,没有感到不适应吧?”
“还好,一晚的路程而已,多虑了。”回答他的是一道略显清冷的男声,听起来偏向青年。
巫连对着脸上明显挂着尴尬的笑的西蒙耸了耸肩,转而扭头看向刚刚答话的那个名为克莱因的男人。
那是一位长得不算特别有特点、但五官如刀刻般端正冷峻的青年,看起来年纪只比巫连他们大上一两岁,从他的那套标准刃御师制服也可以看得出这人的身份。
不知为何,看到克莱因的脸时,巫连总忍不住想起之前栽在他手里的封冷:
“说起来,你们这些稍微有点权势的刃御师,爬到一定高度后难道都会自动解锁这种......好像谁都欠了他几百块钱的脸吗?”
西蒙的目光也始终放在克莱因的身上,听到巫连的话后摇了摇头,幽幽开口:
“稍微?那人可不是稍微有点权势,那是盖立德城的哨政代表,也是盖立德的三位首席刃御师之一,同时充当军事执政官,就光是现在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刃御师,就没有一个是侧席以上的,还有两个猎杀者在里面,总之不是好捏的柿子。”
闻言,巫连先前好奇的目光顿时转冷,化作些许的玩味。
他的确注意到了那些刃御师肩上的头衔,和西蒙说的完全吻合,而且他甚至感知到了几道不太和谐的视线正从那堆人中朝这边扫来。
“不是好捏的柿子?要是和我们比呢?”
西蒙的额头拉出几道黑线:“说实在的,你已经不太适合在人类阵营里进行战力对比了。”
巫连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那家伙的刀娘有点意思。”
“什么?!”这话到了红鸮的耳朵里却变了一番风味:“你对他的刀娘有点意思?”
本来今早就没得吃成功的红鸮早就是积了一肚子气,巫连几乎不用看她就能感受到来自自家刀娘身上快要逸散开来的杀意,他连忙解释着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既是怕她病娇属性大爆发,又是怕那边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你语文怎么学的啊小鸮?!我说的是他的刀娘很奇怪,居然是两个?”
站在克莱因身旁的,是两个与他清冷帅气样貌相比起来有些违和的白裙小姑娘,两个少女长得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筑出来的,都是同样的洁白长发、白皙到近乎于病态的皮肤和同样雪白的洋装连衣裙,少女们全身上下唯一有区别于白色的色调,估计也就是她们那双粉色的眸子了;
一模一样的两个刀娘就这样一左一右站在克莱因两侧,像小孩子一样拉扯着他的衣角,但表情却又是显然不属于小孩子的清冷淡然,仿佛围在面前侃侃而谈的一大群人压根和自己无关。
“对的,两个。”西蒙点头:“是双刀刀娘。”
巫连的眉头皱了下:“我见过双刀刀娘,就连在异陆也碰见过拿双镰的,怎么没见她们分成两个?”
“大概就和人类的双胞胎差不多,在刀娘铸造时可能会产生各种意外,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刀娘都会回炉重造,至于为什么被留下来了嘛......”
西蒙煞有其事地举起两根手指:
“要么,是她们有相比较其他刀娘更特别的地方,所以有留下来的价值,
要么......可能就是符合xp了。”
巫连的下眼睑不太自然地颤了颤。
“我......我还是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性吧。”
“对的对的,我也是这么认为,毕竟操控两具刀娘的身体可是相当费脑子的,不过也不排除克莱因正是用这种方法变强的,毕竟是对大脑计算能力的超荷训练,应该没有人傻到为了xp而选择同时用两个刀娘吧?”西蒙抱着胸口点点头。
“我看未必。”
由于市长一行人都跑去克莱因那边了,同样刚刚下飞艇的巫连和西蒙这边,就非常戏剧性地没有了任何人的接待,
直到过了四五分钟,克莱因一行人才在几位接待员的引导下,沿着一条路走下顶楼,看样子估计是去贵宾室了。
见状,巫连本来也打算拉着其他人直接顺着那条路离开,毕竟本来他也不太想和那个市长说什么话,可就在四人刚打算扭头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市长的声音:
“几位,慢着!”
回过头去,顶着个大肚子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市长脸上堆起相当官方的微笑:
“请问是西蒙先生和巫连先生吗?”
巫连立在原地淡淡看着他,而西蒙则敬了个标准的哨政刃御师礼:
“久仰大名,鲍勃市长。我是夜城直席刃御师西蒙,夜城和科隆沃城的情况您应该清楚,所以由我和巫连先生代表两座自治城参会。”
名为鲍勃的市长脸上露出一抹了然,旋即看向巫连:
“啊......这位就是......”
“巫连。”
巫连淡淡开口,眼中的神色不卑不亢,他懒得和这个市长在会议之外的地方寒暄太多东西,哪怕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包括他在内的一众高层。
“嗯......看来我也该说上一句久仰大名啊。”鲍勃市长的表情似笑非笑,不断打量着巫连,那副神态看起来像是有些警惕、有些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像在看一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