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生没搭腔,不想让金花知道这些肮脏事,转头对金花低声道。
“没事,金花,你还是去招呼大家把,今天只能辛苦你了。”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那语气里的寒意却让金花心头一凛。
她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又出去了。
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妙妙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孙大夫。
孙大夫一身灰布褂子,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手里提着个旧木箱,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她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人,目光最后落在炕上的沈兰芬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妙妙,你先出去玩会儿。”
李东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妙妙眨了眨大眼睛,恋恋不舍地瞅了瞅屋里的动静,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爹,我想看看……”
“出去!”
李东生声音低沉,语气已经不好起来。
妙妙吓得一哆嗦,赶紧缩着脖子跑了出去,临走还偷瞄了一眼炕上的被子,眼神里满是好奇。
门一关,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孙大夫放下木箱,抬头看向李东生,语气沉稳。
“东生,咋回事?”
李东生没说话,缓缓掀开沈兰芬身上的被子,指了指那瘦骨嶙峋、满是伤痕的身体。
“孙大夫,你帮我看看。”
孙大夫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沈兰芬身上的痕迹,眼神从疑惑转为震惊,再到一片死寂。
她不是没见过惨事,可这具尸体上的伤痕,青紫交错,明显不是病症能造成的。
孙大夫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二姐,心头一震——二姐早就知道沈兰芬活不久的情况,可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收回心思,抬头看向屋里的几个男人,语气低沉。
“东生,秋生,春生,你们先出去。”
李春生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脖子一梗。
“凭啥让我出去?我娘死了,我还不能在这儿待着?”
李东生冷笑一声,猛地一步上前,揪住李春生的衣领,硬生生把他往外拖。
“跟我走!”
“放开我!李东生,你敢动我!”
李春生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可哪是李东生的对手?
没两下就被拎到了院子里,摔了个狗啃泥。
李秋生站在一旁,挠了挠头:“春生,你就别犟了,东生哥发起火来,谁拦得住?”
“李秋生,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滚!”
李春生爬起来,气得脸都紫了,冲着李秋生啐了一口。
屋里只剩二姐和孙大夫,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二姐站在炕边,双手攥得指节发白,眼神死死盯着沈兰芬的尸体。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孙大夫,我怀疑我娘……她被……”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孙大夫叹了口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蹲下身又检查了一遍,目光沉重。
她站起身,对着二姐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你想得没错,她……被糟蹋了。”
这话直接砸在二姐心口。
她猛地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瞬间炸开——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春生!
那个平日里偷鸡摸狗、满嘴谎话的混账东西!
二姐怎么也想不到李春生敢这么做,她直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冲出屋子,嘴里咬牙切齿。
“李春生,你个畜生不如的混蛋!”
院子里,李春生正拍着身上的土,骂骂咧咧。
二姐像疯子一样,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周围的邻居都愣住了。
“你他娘的还是人吗?那是你亲娘!你个畜生,畜生!”
二姐一边骂,一边拳头雨点般砸下去,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李春生被打懵了,捂着脸想还手:“你疯了?老子啥也没干!”
“你还敢狡辩!”
二姐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踹得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她扑上去,揪着他衣领又是一顿猛打,嘴里骂道。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自己娘都能下手,你还是人吗?”
李东生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压根没动。
李春生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李东生一脚踩住肩膀,动弹不得。
“老实点,春生。”
“说啥?我说啥?我啥也没干!”
李春生声嘶力竭,脸涨得通红。
李秋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挠着头嘀咕。
“这……二姐咋跟疯了似的?李春生,你真干啥了?”
“李秋生,你他娘的闭嘴!”
李春生气得直哆嗦,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李秋生。
院子里的邻居们越聚越多,窃窃私语。
有人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喊。
“东生,秋生,你们快拦住二姐!再打下去,春生得被打死了!”
二姐满脸是泪,拳头却没停,嘴里还在骂:“你个畜生,我打死你!打死你!”
李东生冷眼看着,估摸着差不多了,才上前一把拉住二姐的胳膊。
“行了,二姐,够了。”
二姐被拉开,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瞪着李春生的眼神像要吃人。
李春生瘫在地上,鼻青脸肿,嘴里还在嚷:“我没干!我啥也没干!你们冤枉我!”
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掩着嘴,低声嘀咕。
“啧啧,这李春生,平时就不是个好东西,偷鸡摸狗的,谁知道他能干出啥?”
还有人冷笑:“儿子对亲娘下手?这得多丧尽天良啊!”
这话像根刺,扎得李春生脸一阵青一阵白。
李秋生站在旁边,挠着头,眼神复杂。
他看看二姐,又看看瘫在地上的李春生,低声嘀咕。
“二姐,你冷静点,兴许……兴许有啥误会?”
这话刚出口,二姐猛地转头。
“误会?李秋生,你脑子被驴踢了?孙大夫都说了,你还替这畜生说话?”
李秋生被吼得一缩脖子,讪讪地闭了嘴,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李春生身上瞟。
他是了解这个大哥的,偷懒耍滑是常事,可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还真有点不敢信。
李春生捂着脸,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却满是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