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谈生意,其实乔以南早把控得差不多。
对方是正儿八经的木料商人,手头的实木、红木,都是高档次,还有不少稀罕料子。
许思礼貌和人握手,“李先生,我是许思,我们华新走得是高档家具定制路线,对木料品质有很高的要求,以南哥一直同我说你手头的料子是最好的,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
她谈吐清晰、温和,神色从容,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张美貌的脸。
三角地区比沪市早开放,李贸见过不少女老板。
诚然,美貌是女人的利器,但眼前这位却未使用分毫,听听倒也无妨。
李贸说:“可沪市想和我合作的商家非常多,据我所知,华新原本是百货,只卖过一些南方来的成品家具,而现在更是转成了和家具毫不相干的服装,我需要一个选择华新的理由?”
许思淡笑,对方问这样的话反倒让她,她讨厌和顾左言右的人做生意,眼前的李老板倒是蛮认真。
“华新的确刚开始做,但已经打开局面,我们手里有十多份订单,其中一份在展销会上达成,销往国外的紫檀木首饰盒,一千件。
能在展销会上被订购,我想李老板应该知晓其中的含金量,好的手艺、好的家具……”
许思顿了顿,说:“并不缺,但我们华新的本事是能让它顺利售卖出去,且既然背靠华新,我们资金充分李先生的风险也更少了。”
李贸眼眸微动,是商人棋逢对手的欣赏,显然从’听听‘变成’被吸引‘。
“看来,许小姐十分自信,但真要找沪市也有几家老牌的家具厂,信誉和风险必然也能让我放心。”
许思笑:“那广东不是更多?李老板到沪市来是打开新局面,为何不更大胆一点,试试我们新工厂,也许会有超出预期的收获。”
这年头敢创业的人都带着一股胆大妄为的劲头,这话,直戳李贸心头。
他来沪市,何尝不是一种大胆。
对方的话像蛊惑人心的陷阱,真是……很难不心动。
李贸无奈笑笑,“许小姐好口才。”
“过奖。”
两人说着话,身后靠着桌台的乔以南只觉得某处压着一团黑气,他侧眸看看某个脸黑的男人。
闫峥也看过来,目光相对,乔以南幸灾乐祸笑,调侃说:
“妻子惹眼耀目,不是丈夫的荣耀?”
闫峥想说,这荣耀给你要不要。
想想有不对,干脆闭嘴。
酒杯相碰,男人仰头饮下杯中酒。
许思又和李贸说了几句。
李贸是个知情知趣的人,他接触过乔以南又怎么会不了解华新,此时已经看到许思的身后要冒火的男人。
“我其实挺好奇。”
许思疑问,“李先生好奇什么?”
李贸说:“许小姐明明有最好的底牌,闫先生管着商检局,我的货想要进入沪市就得过他那道,跟你合作才是最畅通无阻的,不是吗?”
许思回头,看看自家男人。
男人早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揽过她腰。
只感觉一下力道,许思就能咂摸出他目前的火气程度。
纤细柔软的手覆上闫峥手背,任自己后靠在他怀中,许思微笑说:“我家先生管着商检局是公务,他正直负责,无需为我开特例。”
我、家、先、生。
腰上的手松了松,闫峥唇角微不可见得勾起,轻易就显露愉悦。
李贸说:“嗯,我赞同。”
反正这位闫队长即使不开特例,也不可能扣了自家太太的货。
他说:“既然如此,那改天我们约个时间,我想和许小姐详谈。”
“随时恭候,期待合作。”
李贸端着酒和几人点点头,识趣离开。
腰上的手又紧了。
许思无奈,把手里的酒杯往后递给自家男人。
男人也不接,挑眉看她。
许思手腕微抬,递到他嘴边,闫峥一口喝了。
“明明喝的酒,咋还闻到股醋味。”旁边的乔以南自言自语。
许思好笑道:“以南哥今朝把外套都弄丢了,还来笑话我们。”
乔以南:“……”
“我瞅那闫俏俏看你眼神一点不清白,以南哥有桃花运咯~小姑娘可不是好缠的~”
乔以南:“……”
闫峥附和说:“如果是你,我能勉强叫声妹夫。”
乔以南投降,“得,你们夫妻俩我一张嘴讲不过。”
他识相地转移了话题,“这个李贸我和他见了两次,还不如你谈一次,要不是知道弟妹第一次做生意我是不敢信。”
许思客套卖乖,“过奖过奖。”
闫峥勾起她手,“回家了。”
该谈的事谈了,许思也没留下的意思,想芽芽了。
“以南哥,那我们先回去了。”
乔以南点头,“改天去看芽芽。”
“行呢,再会。”
“再会。”
夫妻俩一道离开了大堂,没搭上话的老板叹叹气,唉。
下了楼,服务生拉开大门。
深秋的夜风一下涌进来。
闫峥手搭在她肩上把人半搂在怀里,没让人冻着。
吉普车停在偏僻街角。
上了车,许思才想起,“你喝酒了。”
“嗯。”
男人应了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
“那哪能开……唔……”
唇被吻住,男人的气息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