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也端起一杯,浅尝一口,双眼一亮。
她笑着看向谢珏,“三弟总能想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二嫂谬赞了,这个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酒楼的一个小厮想出来的。”
秦九微也尝了一口,忍不住点头:“的确不错。”
谢珏坐在厅中,某一瞬间,忽然想起了高宛枝。
她也喝到了奶茶……
但却没来找他。
用过晚膳,他没再留在正院闲坐,径自回了听荷轩。
刚踏入内室,长庆便走了进来,“少爷,今日有件事,属下原本早就该回禀的,只是这一日事务繁杂,才拖到现在。”
谢珏挑了下眉:“什么事?”
长庆如实禀道:“今早郡主来过浮玉楼,在门外等了您一个时辰。”
“那时您正在里头议事,属下拦住她,禀明您正在议事,她便未再进门。后来郡主说自己饿了,便先走了。”
谢珏一怔,原来她等了他那么久。
怪不得他下楼时看到她与江怀玉在一块儿,原来是因为饿坏了。
谢珏心中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道:“下次她再来,不用拦。”
长庆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金阳透过薄雾洒在京郊马场上。
谢珏翻身下马,忽听得身后有一阵轻快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女声。
“谢珏。”
他回头,便见高宛枝穿着一袭深青色骑装走来,腰束银带,英气中自带三分矜贵。
她头发高高束起,鬓边金步摇在晨风中微微颤动,衬得她整个人更是俏丽动人。
高宛枝走近了几步,眨着眼问他,“昨天那个奶茶,还有没有?很好喝。”
谢珏低头牵紧缰绳,“有的,等会儿让人送你府上去。”
李副将今日已早早等候,见两人到齐,便不再多言,抬手示意两人上马。
他今日要教的是更高阶的马术技巧,非止步调驯顺,而是快马控缰、障碍跳跃等技法,稍不留神便可能坠马受伤。
但谢珏与高宛枝都是一点即通,很快就学会了。
两人并肩骑行了一圈,练习今天所学的马术技巧,准备等会再比试一下。
“谢珏。”高宛枝偏头唤他一声,眼眸明亮,“今日你未必能赢我。”
谢珏大笑,“那便来试试。”
两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勒紧缰绳策马竞速,一道脚步声自场外疾奔而来。
长庆一边拱手,一边快步上前。
“公子,浮玉楼掌柜来报,说那小厮又做出新东西了,请您过去看看。”
谢珏闻言微蹙了下眉,旋即勒住马缰,回头看了高宛枝一眼,“抱歉,今日怕是要食言,改日再与你比。”
说罢,他翻身下马,干脆利落地将缰绳交给长庆,便迈步朝外走去。
高宛枝坐在马上,望着他背影,心中竟有些闷闷的。
她没有追上去,只是低下头拍了拍马脖子。
罢了,让他忙吧。
她自己玩也是一样的。
浮玉楼,后厨内。
热油在锅中滋滋作响,香气弥漫开来,扑鼻而至。
陆星禾挽起袖子,动作干净利落,将一块块裹满金黄脆粉的鸡肉投入油锅之中。
炸鸡翻腾,迅速膨胀上色,转眼便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一旁的掌柜早已咽了好几口口水,连连催促,“好了吧?好了吧?快快快,让我尝一个!”
陆星禾将炸好的鸡块盛入盘中,又撒上一点椒盐和她自己调配的香料。
“可以吃了。”她将盘子端上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掌柜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刚入口便发出满足的哼声。
“好吃,好吃!这东西外酥里嫩,咬下去满口都是香味,还有这香料,绝了!”
谢珏取了一块,他轻咬了一口,眼睛不由睁大了些。
“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做法的?”
“我……”陆星禾张了张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穿越者的炸鸡配方,“小时候见过人做,自己琢磨的。”
谢珏没再追问,低头又吃了一块,点了点头。
“这东西,能卖。”他看向掌柜,“和奶茶一同推,打出浮玉双绝的招牌。配方由她来掌握,但不得外泄。”
掌柜连连点头,“成成成!这绝对能火起来!”
陆星禾眼睛一亮,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保住饭碗了。
长公主府。
高宛枝一回府,便听到正厅那边传来熟悉的笑语声。
她摘下帷帽交给侍女,一边走向正厅,一边听侍女小声道:“是孟夫人来了,和公主殿下正说得热络呢。”
果不其然,帘子掀开的刹那,便看见高云枝端坐上首,她对面坐着一位妆容端丽的夫人。
正是江怀玉的母亲,孟夫人。
江怀玉也在一侧坐着,他听到动静,抬眸看了过来。
“母亲,孟夫人。”
高宛枝走上前,仪态得体地行礼,又看向江怀玉,轻轻颔首,“江公子。”
孟夫人笑着打量了她一番,颇为欣慰地道:“哎呀,宛枝越发标致了,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高宛枝唇角扬起,并未多应和,而是静静立了一会儿。
高云枝注意到她情绪有些闷闷的,刚想开口问,她已低声说了一句,“女儿今日有些乏了,想回房歇息。”
江怀玉看见她走了,也找了一个理由走了出去。
孟夫人看着两人的背景,轻轻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也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可现在怎么还是这般生疏?”
高云枝笑着摇头,“还不是你家怀玉太爱读书了,从小就只知道埋在书堆里,不然也不会如今高中状元,封为翰林。”
“那倒也是,倒也算没白辛苦这一场。”
孟夫人听她这般说,轻笑了一声。
但笑意转瞬便敛去几分,语气里多了些怅然,“可我如今最忧心的,便是他成亲的事。”
“他年纪也不小了,仕途再顺,总归也得有个能照顾他,替他打点内宅的人。”
高云枝放下茶盏,“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得。”
孟夫人轻轻叹息一声,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宛枝,是不是也快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