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跟前儿,她心中却觉厌恶,她咬了咬牙,自做出没有发现的样子。
沈全懿背对着他,李乾的目光里蕴含的东西太多了,其中愧疚最为明显,可沈全懿看的心里头发笑,她觉着恶心,不过脸上还强装出惊讶和眷恋的神情来。
李乾观她,许久不见,他再见却才发现心中如此思念眼前人,那样的单薄的身子,风拂过,衣衫紧贴着身子。
沈全懿转身儿,纤细修长的脖子轻动,垂下来的乌发卷在上面,李乾离她不过两三步,漆黑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
他的目光有些贪恋的将沈全懿仔细的扫过,宽大有力的双手擒住那单薄瘦弱的肩头,四目相对时,他看见那一双澄净杏眸子里,已经浮现出浅浅的水光。
漆黑的瞳仁里,有万般情绪,是以惊讶,惶恐,委屈还有许多他没来的及发现的,因为这会儿他已经将人揽在了怀里,紧紧的扣着那纤细的腰肢。
“你瘦了许多,怎么能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子,叫朕为你担忧。”
李乾轻轻的叹气,他低沉的嗓音钻入沈全懿的耳朵,沈全懿低着头,李乾看不到她稍冷的表情,沈全懿拉住那宽大的明黄色的袖子。
“嫔妾以为陛下已经将嫔妾忘了,如此真的就应了当初那梦里的场景。”
李乾扣着沈全懿的手微僵了僵,他想起来之前沈全懿同他说的,梦到他厌弃了她的场景。
“朕虽然没来,可是心里没有一刻不是牵挂着你的,当初四公主…”
沈全懿忽的抬头,她眼底藏着的哀伤几乎要灼伤李乾,她哽咽着无声恶心摇了摇头,随即又柔声道:“您知道的嫔妾怎么会怪您,嫔妾为四公主生母,您是四公主父亲,如何心中不痛,若是嫔妾此刻不体谅你们,又添上怪怨,您该如何苦了。”
一番话说下来,情深意切,都是为自己着想,李乾心下感动,扣着沈全懿在床榻边儿上坐下。
李乾将沈全懿拉进自己的怀里,沈全懿将脸贴在李宽广的胸膛上,耳边儿听着那平缓的心跳声儿,李乾顿了顿道:“太后只是一时糊涂,四公主在她哪儿也住的时间不短了,如今也该让你们母女相聚才是,朕回去同太后说的。”
“只要不让陛下为难就好。”沈全懿瓮声瓮气的说着。
李乾心下软成一片,他放在那细腰上的手指缓缓的摩擦着,渐渐的脸上和心都热了起来,沈全懿缓缓抬头,似有些羞涩的看着李乾的。
只一眼火就点了起来,李乾低头,同沈全懿鼻子相贴,灼热的的呼吸扑洒在沈全懿的脸上,迷的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腿间一道手臂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随着床榻上的纱缦落下来,沈全懿觉着自己似漂浮在云端,耳边儿听不见声音。
已经太久了,沈全懿竟然有些不习惯甚至她有些抵触,可是身上的人还在沉溺,随着急促的动作,她的声音一点点软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又模糊不清的呜咽声儿。
屋里久久没传人,刘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走到门口,见着两个小宫女正怀里头捧着茶盘儿要进去,她顿了顿,上前拦住,接过茶盘儿,转头吩咐道:“行了,这里有我,给我吧,都先下去吧。”
将人打发了下去,她立在门儿上,心底无数次拜神求佛的保佑沈全懿别没压住自己,下了李乾的脸。
秋月也上了廊,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刘氏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不见壶觞,还在审吗?”
秋月闻言,沉默着没说话,刘氏就微微蹙眉,接着道:“看来那丫头嘴是硬的厉害,不过上了刑,看她还能撑到多会儿…”
“人被提走了。”
秋月无奈的打断了刘氏的话,刘氏脸色一变,猛的瞪大了眼睛,她急切追问:“什么人?壶觞怎么能把人提走了?人没了,还怎么查。”
“是张公公提走的。”
秋月这话一出,刘氏更是懵了,她眼神一时迷茫,秋月好忙拉住刘氏手,压低了声音:“什么也没说,进来了,就拿了牌子将人提走了,咱们这的不敢问啊。”
“是,张公公行事除了陛下,有谁敢问。”刘氏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儿来,淡淡的白雾在空中升起。
她转头看见秋月鼻尖冻得绯红,便气道:“你自忘了天儿了,穿的那样少,看看脸都冻得没色儿了。”
秋月讪讪的笑着,她欲张口说话,却看的远处疾步跑来的张德生,她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问:“公公何事如此惊慌。”
随着她的声音,刘氏同她一块望向张德生,张德生脸色凝重,显然是要事要报,不过一瞧刘氏和秋月这会儿在门儿上侯着,也知道里头的情形了。
张德生皱眉,他一面儿撩帘子,一面儿口中道:“嬷嬷里头通报一声儿罢,慈宁宫方召了太医,是四公主出了事儿。”
闻言,秋月和刘氏脸上的血色瞬时褪光,刘氏率先反应过来,她立刻让人打热水去,自己则是转身儿进殿。
屋里头,李乾揉了揉微胀的额头,张德生在外,报了慈宁宫的事儿,李乾一听眼中顿时清明一片,沈全懿也一颗心提了上来。
李乾抿了抿唇,抬了抬手,下头人进来服侍二人起身儿,李乾拢了衣裳,一面儿转头还不忘又安抚沈全懿:“别怕,小孩子这个时节小毛病多,不会有大事儿的。”
沈全懿白着脸点点头,可起身是腿软的差点跌坐回去,好在刘氏扶住她,简单的熟了一个发髻,刘氏也急,去了大氅,忙跟着李乾一块出去。
坐在轿撵上,沈全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去慈宁宫。
眼前儿下了雪,不过路上的积雪早就扫了,石子路泛着浅浅的水光,几个内侍也不知道是急,还是怎么,一向稳重,却忽的歪了下,沈全懿险些从轿子上摔下来。
“怎么办的差事儿,都脑子想什么?路也不会走了?是想掉脑袋了。”
刘氏一声儿呵斥,几个内侍脸上一白连连告罪后,更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