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线,伪军第一团对东台村的围困完全是在摸鱼,不仅没有耗光民兵连的粮食,反而把自己熬成了一日饿三顿的囧境。
口粮减半配给,只要不打仗还能勉强扛住,伪军竟然没人跳出来闹事,毕竟挨饿总比送死好。
菊地曹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再次催促张平对东台村发起总攻,语气非常严厉,威胁的味道十足。
张平一如既往的打太极,不是他不想进攻,而是伤不起。
菊地终于爆发了,将手中的配刀拔出了半截,然后怒骂道:
“八嘎呀路,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再不发起攻,死啦死啦!”
张平眼中的杀机暴增,随手从腰间掏出跟楚云飞同款的配枪,照着菊地的脑袋就是呯呯两枪,菊地的脑袋就绽放成了菊花。
张涛非常默契的开枪解决了另外两个鬼子,哥俩忍菊地已经很久了。
张平的耳根子这下清静了,菊地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在他眼里狗都不如的伪军竟然敢向主子开枪。
“扔到野外喂狗!”
张平并不想翻脸,只是狗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手中有上千人枪的团长。
弄死了菊地,哥俩并没有当回事,战场上死个把士官太正常了,张平不相信八木会跟他计较,死无对证。
张涛带着几个心腹亲自将菊地等人的尸体处理了,对外宣称是遭到土八路偷袭,被神射手狙杀,并且告诫其他人要远离东台村。
第一团的伪军没人在乎鬼子的死活,只要不让他们去村子里送命就行。
张平早就想弄死菊地了,留着他是个隐患,还是死了安心;
就在他准备撤围的时候,八木大佐的信使到了;
张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来枕头,这下连撤兵的借口都不用再找。
“张涛,立即集合部队,返回镇上!”
信使见张平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八木大佐的命令,随口就夸了张平几句。
张平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无耻的对鬼子上等兵说道:
“多谢太君夸奖,誓死为皇军效力!”
鬼子通信兵屁颠屁颠的先行返回复命,张平则点齐人马,搬师回镇上。
次日上午,青龙镇,八木联队部
八木大佐正在等待伪军第一团归建,田中少佐小心翼翼的陪侍一旁。
算算时间,伪军第一团应该早就到了,东台村到镇上也不过二十公里,正常行军一日绰绰有余,田中少佐忐忑不安地说道:
“联队长阁下,皇协军第一团肯定遇到了大麻烦,不能再等了!”
田中的话还是说得有些委婉,但意思八木听懂了;
如果再不跑路,整个八木联队都有危险。
这样的混账话自然不能明说的,鬼子一个联队在八路根据地是无敌的存在,怎能担心被歼灭?
事实上八木大佐也很担忧,但他还抱有侥幸心理;
联队只剩下1600余人,其中还有不少是伤兵和非战斗人员。
所以他对伪军第一团还是很看重,全部扔掉也不好交代,于是摇了摇头道:
“再等一日,派人去催催!”
田中少佐嘿的一声领命而去,八木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南线,东宁城,杏花寨
村庄上空阴云密布,这是一个远离纷争的小山村,位于太行山深处;
他们的祖先早在几百年前就避祸于此,世世代代繁衍生息,与世无争。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一伙鬼子冲进了村庄,将村民全部赶到了村东头的麦场,这里也是全村最开阔的一块地。
麦场的两侧高地各架有一挺机枪,子弹已经上膛,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被鬼子强行赶到麦场的村民被吓得瑟瑟发抖,女人将沾满灰尘的手悄悄抹向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女儿;
男人则紧紧抱住调皮的小子,生怕他们冲撞了东洋人。
见所有人已经到齐,东宁城便衣队的一个鬼子翻译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
嚣张的扬了手中的十响驳壳枪,这才扯着嗓门说道:
“你们不用害怕,华日亲善!”
鬼子翻译本来想装个逼,没有想到老乡都用冷漠的目光望着他,尴尬的继续说道:
“皇军此次过来,主要是征粮打八路,给你们一个时辰将粮食凑齐,皇军绝对不会为难大家。”
众人依然是冷漠的表情,他们的粮食连自己都吃不饱;
如果把粮食交出去,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会饿死人。
狗翻译见没人搭理他,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说道:
“这不是跟你们商量,是通知!”
“给脸不要脸,一个时辰后皇军要见不到粮食,死啦死啦的!”
杏花寨是个小村,只有100多人,连个地主都没有;
全村种的地大部分都是龙泉村大地主所有,租子高达八成;
交完租、税,老乡手中的粮食都不够吃到夏收,每年都是糠菜半年粮,遇到荒年还得饿死人,卖儿卖女也是常有的。
见鬼子扬言要杀人,小孩吓得都躲进了大人怀里,村长只得硬着头皮求饶道:
“老总,麻烦你向皇军说说好话,杏花寨全是苦哈哈,粮食老交给东家;
别说是凑出三千斤粮食,一千斤也没有。”
龙泉村的大地主马家早就投靠了鬼子,担任维持会长,与东宁城的汉奸是一丘之貉,他们自然不会为难马家。
而鬼子只要粮食,谁出这些粮食他们不管;
马家早就打好了招呼,所以狗翻译就逼老乡,狐假虎威地说道:
“三千斤粮食,一斤都不能少!
时辰一到,见不到粮食,皇军是要杀人的。”
村长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他在村子里的条件算是最好的,有自己的二十几亩地,但交的杂税也多;
汉奸和大地主勾结在一起,将大部分的摊派全部转嫁给了像村长这样的自耕农,交完杂七杂八的税也就剩四成。
村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最多能挤出几百斤粮食,剩下的两千多斤平摊到全村人头,每人要二十斤;
每户几口人就是上百斤粮食,如果都交了一个月内就得饿死人!
这世道已经没有苦哈哈的活路了,村长不死心的再次求饶道:
“两千斤,求求皇军给留条活路,全村砸锅卖铁也给凑齐。”
带队的鬼子军曹虽然听不懂村长说什么,但他感觉得出来,当即就拔出手中的军刀说道:
“八嘎呀路,粮食快快地交出来,不交死啦死啦!”
佐田勇次难得带队出来打野,早就想干一些为所欲为的事了,正愁没借口。
这次进入杏花寨的鬼子总共有两个分队,由佐田统一指挥,隶属于渡边联队望月大队;
渡边令望月大队下乡追击四连,顺便征粮。
东宁城周边有不少地主,渡边早就交待望月少佐,尽可能的多搞一些大洋和粮食回去。
渡边联队是客军,东宁城有守备中队,既然抢不到功,渡边就打算捞一票再走。
望月少佐同样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就层层加码,只派了一个中队象征性追击,其他几个中队全部分散征粮搞钱。
由于有四连的威胁,鬼子没敢分得太散;
要换平时,三五个鬼子就敢下乡,没人敢不交粮。
杏花寨的老乡虽然很害怕,但粮食也是命根子,就是死也不会交出来;
很多人还是抱有一丝丝幻想,以为鬼子不会为了一点点粮食杀人,关键杀了也没粮,都埋藏起来了,保命的。
佐田老鬼子根本没等一个时辰,见老乡没有交粮的意思,随手一扯,就从老六媳妇的怀里将她5岁的儿子抓了过去,恶狠狠的说道:
“交粮,或者死!”
老六媳妇连忙跪下求饶,答应交粮,但其他人依然无动于衷,眼中只有恐惧和麻木。
“八嘎呀路!”
佐田挥刀就将孩子劈成了两半,脸上露出了野兽一般的狞笑。
“我的娃啊!我跟你拼了!”
老六媳妇哀嚎一声,像母鸡护崽一般扑向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