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峰和顾晚晚吃过早饭，打算早点回临海。
虽然临海厂子有付明和谢辉看着，问题不大，可新厂子总归不放心。
两人不放心厂子，秦母不放心顾晚晚的身子。
嘴张了好几次，又合上了，怕自己话多，让孩子们有负担。
顾晚晚看出婆婆是担心自己，笑着道：“妈，我过年就回来，然后就先不回临海了。”
“真的吗？太好了。”秦母都已经准备好去临海陪三儿媳妇生孩子了。
他们老两口身体好着呢，折腾他们也不能折腾晚晚。
没想到三儿媳妇打算回江城生孩子，这就更好了，毕竟江城他们熟悉，医院里找个熟人也方便。
“嗯，我跟峰哥都商量完了。到时候只能辛苦峰哥两头跑。”
秦母笑得合不拢嘴，“他是大男人，来回跑正常，小峰他爸你看看，还有多少天过年。”
秦父特别听话，跑到挂历前面查了起来，“2月16号除夕，还有……还有57天。”
秦峰看着他爸像豆豆一样，掰着手指头数数，“爸，我俩还没出门呢，你就开始倒计时了。”
“哈哈哈，你爸这不是盼着你俩回来吗？”
“行了行了，小峰他妈，吃的东西装上了吗？”
“装了装了，小云还拿了不少东西，早上老大两口子出门上班的时候，就给放在后备箱里了。”
秦峰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但估计跟进货差不多。
秦母又叮嘱了不少，见时间差不多了，才送老三两口子下楼。
上了车，秦峰和顾晚晚才发现，哪里是后备箱，整个后座上都是吃的。
还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坛子，一问才知道是咸鸭蛋。
秦峰真怕路上一颠洒了，他和媳妇是去临海，不是下乡。
但看着爹妈的眼神，秦峰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自己的媳妇自己宠。
自己的爹妈，也只能自己宠着。
还能怎么办？慢点开呗，就当欣赏风景了。
回去的路上，秦峰为了后排的那坛咸鸭蛋，开得特别慢。
“峰哥，你快看，后边的牛车超过咱们了。”
从今年开始，华国大部分城市都不让牛车马车进城，但郊区管理没那么严格，马车，驴车，骡子车，还有牛车随便走。
秦峰一扭头，还真看见旁边岔路上，一辆牛车追了上来。
车把式抽了下鞭子，大块头的黑牛来了劲，从旁边绕了过去，四条腿快速倒腾，路过小轿车旁边，黑牛还扭过头和秦峰对视了一眼。
接着超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顾晚晚看见黑牛的样子，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媳妇，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老牛车竟然比小轿车还快。
秦峰撇了撇嘴，想让媳妇哄哄自己，“媳妇，我受伤了。”
“对……对，哈哈哈哈，对不起。”
秦峰佯装生气，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照着这个速度回临海，还得好几个小时。
大白天，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无所谓。
他怕媳妇饿着，去后备箱翻了一大包吃的，放在了副驾驶脚下。
弄得顾晚晚感觉自己像个要去郊游的小学生。
秦峰关上后备箱，正要回车上时，突然发现远处林子里有人影晃动。
因为是逆光，秦峰只能看见用力挥着锄头，像是刨地。
现在是十二月，大冬天的，也不是种地的季节，还是在林子里，奇怪得很。
顾晚晚见人一直没回来，刚想解开安全带下车，秦峰看见快步回到车上，“媳妇，我刚弄完，咱们这就走。”
顾晚晚刚才从后视镜看见秦峰一直盯着远处看，开口问道：“峰哥，你刚才看什么呢？”
“没什么？好像林子里有野兔。”
秦峰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他们刚到郊区还没完全出城，一般大白天不会有人冒出来抢劫。
不过出门在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切还是谨慎得好。
秦峰上了车，将车门落锁，又找了一盘港城流行歌曲的磁带，放进卡带机里，按下了播放键。
磁带是邓丽君专辑，不过都是翻录的。
“下面是一首小城故事，献给大家。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顾晚晚听着歌，看着窗外的风景，胸口突然抽痛了一下，像尖刀刺过一样，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