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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万籁俱寂,此时刚过子时,周围安静的听不见一丝杂声,城街石面上不见行人,只有偶尔响起的犬吠声回荡在四周。

夜幕之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响自远处传来,正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

一只修长匀称的手自马车内探出,撩开帘子,透过缝隙观察着周围的动向,目光在扫过空静的街道时,微微蹙眉凝思后,朝驾车之人问道。

“方才一路上,你可有看到夜间巡逻队伍?”

此时驾车的正是青将,为了掩人耳目,他换了身寻常马夫的服饰,戴着宽大的斗笠遮住面容,听到傅重峦的话,神色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的确并未……大人怀疑有诈?”

傅重峦此时的神色被面具覆盖,并没有立刻应声。

趁夜出城是他定的计策,白日里他让青将去查看过眼下城中各处城门的城防,身份查的极严,若贸然出城,定会暴露。

若趁夜出城,那时城防松懈,他只要同青将扮作急病出城就医的主仆,便有七分的把握能安全离开……

可眼下,不知为何,傅重峦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脑海中回想起昨夜莫应怜的话,心中不由揣测。

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大人,有人来了。”

还未等他深思,青将便看到远处有一行人朝这边行来,青将面上立刻浮现出警惕,傅重峦也回过神,坐回了马车中。

青将降低了车速,微垂首挡住面容,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一边警惕。

对面马上之人看穿着像个世家公子,身后跟着十几护卫,走的倒是不紧不慢,深夜出来闲逛,委实怪异。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之人正是等候多时的魏岭,跟在他身边的则是滁州城中凌秉手下的人。

看着马车渐渐靠近,魏岭余光瞥了眼,没有立刻拦下,只是转头像是醉了一般朝身侧几人调侃吹捧,道。

“今夜这酒诸位喝的可还尽兴?届时可定要在你们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

“这是自然哈哈,这顿酒弟兄们喝的也畅快!”

几人此起彼伏的附和着魏岭的话,全然没注意到他渐渐沉下来的目光。

直到马车将要同他们擦肩而过时,魏岭的马忽的不合时宜的一惊,长鸣了声。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一旁的马车。

“咦,怎么还有人大半夜出城?”

其中有一人察觉到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唉,停下!”

青将听到他的话时本不想理会,周身沁出杀意,想要径直闯过去。

奈何这几人没反应过来,一见青将不理他们,酒意上涌,怒气冲冲的策马将马车围住。

青将被迫拉停了马车,刚听稳,马车内便响起一阵虚弱的咳声,青将面露担忧的回头看了看,随后才强忍下杀意,缓缓抬眸打量着他们,视线定在边上看戏的魏岭面上。

“你们想做什么?”

“眼下正值半夜,你们这行色匆匆的,要去哪里?”几人打量着青将,面带怀疑的看向马车内,讥笑质问道。

青将拉住马缰的手泛起青筋,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盯着马车内看,眼底的厉色更甚。

“关你们什么事。”

几人一听,更怒了,纷纷拔剑在马上指着青将。

“大胆,你一介马奴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来人,将其拿下!”

就在青将耐心耗尽,想要拔剑回击时,马车内忽的传出一道清润的声音。

”诸位大人见谅,我这仆从不懂规矩,这才惊扰了诸位……”

傅重峦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骤然听闻,却若溪水潺潺流过,清润且疏离。

那几人显然被这道声音吸引,自然能听出是个年轻公子的嗓音,眼底露出几分异色,互相对视了眼,才继续发问。

“你们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马车内传来几声咳嗽,温声回答。

“小人夜里突发急症,往日为我诊治的大夫在城外,这才半夜想要出城求医……还望诸位大人通融一二……”

“眼下夜里不安全,公子去求医,不带护卫?”

魏岭适时策马靠近,盯着马车难掩眼中的谨慎试探。

而马车中,傅重峦在听到魏岭开口后,瞬间就猜到了他是谁。

魏岭为何会在这?

意识可能入了局,傅重峦并未太过慌乱,依旧冷静沉着,只是顺着魏岭的话接。

“我这奴仆会些武艺,应当是不会有事……”

“不过这位大人好意提醒,眼下的确不好出城,小人这就返回。”

“阿青,我们回去吧。”

听到傅重峦的话,青将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跳上车辕想要调头离开。

却听到马上的魏岭不明所以的冷声讥笑。

“可我怎么瞧着,公子这位仆从体态窄健,动作利落,倒不似寻常人,瞧着还有人面熟呢?”

顿时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滞低压。

那几人也似乎反应过来不太寻常,正要下马去查看时,却忽见青将从马车暗处拔出剑,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一个靠过去的人。

青将周身的杀气渗出,他侧眸朝马车压低声音,神情严肃的说了句。

“大人,我们中计了。”

话音刚落,那几人眼见他们中死了人,立刻回过神来,慌忙从腰袋掏出信弹朝天上放,高声大喊。

“来人,有刺客!!”

说完便冲上前同青将厮打起来。

魏岭驱马退到一旁,听着不远处渐渐传来滁州守卫的兵马脚步声,他淡定无比的抬眸朝上看去,同在屋顶上的林修对视了眼,点了点头。

后者接到提示,抬手示意身后一众弓箭手准备,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朝马车射去。

青将抬脚踢飞一人,转头便看到一支箭重重插入马车车身,他慌了神般的挥剑抵挡,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

傅重峦亦察觉出外面的人不止一波,他撩开帘子跳下马车时,一支泛着寒光的箭擦着他的面具边缘划过,射在了他方才坐的位置上。

他顺着箭来的方向看去,直到看见屋顶数排弓箭手时,已然猜到他们是有备而来。

青将拿着滴血的长剑将傅重峦护在身后,漆黑的眼眸中杀戮之气极重,森冷如厮杀的恶狼。

傅重峦的目光透过眼前凌乱的人影朝远处的魏岭看了眼,忽的生了几分恍惚荒诞之感。

难道他最后,注定要死在肖从章的人手中?

若他此时将自己就是傅重峦的事告诉魏岭,他会不会还是要杀他?

傅重峦不敢赌。

他可以相信肖从章,却不能对旁人掉以轻心。

远处听到信弹的滁州援兵正汇集而来,眼前还有肖从章的人在埋伏,青将一眼便看到了林修,认出了他是肖从章的人。

“大人,是肖紊的人,你先走,我掩护大人离开!”

青将不断用剑斩断射来的箭矢,边回头朝傅重峦急声催促,道。

傅重峦抬眸看着青将,恍惚间,他的背影好似同先前的白义的背影重叠,心口骤然泛起坠痛,身体渐渐颤抖。

他极力稳住呼吸,强忍着心口的刺痛,缓缓向后退。

他知道眼下留下只会让青将分心应付。

“自己小心。”傅重峦低声同青将说了一句,侧身避开一支箭后,朝四周看了看,看到远处的暗巷,目光一凝,朝曲折的暗巷疾跑而去。

凌乱间,青将回头朝傅重峦的背影深深的看了眼,满是杀意的眼底却在此时流露出几分神伤。

直到有人刺伤他的手臂,青将才骤然回神,反手握剑出手狠辣的将对面之人刺穿。

溅起的血迹飞落在他阴沉的面上,他的双眸泛起失控的赤红,猛的抬眸朝远处的魏岭看去,脸颊颤动,目光中尽是杀意兴奋。

站在屋顶上的林修远远瞥见傅重峦的身影跑进暗巷,只当他是黑袍人想要再次溜走,低骂了声飞身下去想要追。

“军师!那个黑袍人要趁乱逃走!”

林修大喊了声飞身落地想要去追傅重峦。

毕竟他们设局本就是为了抓出幕后黑手,再让他跑了那就白费功夫了……

只是他刚追出两步,转头就看到青将飞身朝魏岭刺去。

“哎呦我去!”

青将的剑快的几乎只剩残影,魏岭在马背上用扇子挡住了他刺来的一剑后,翻身一跃跳下马背,与赶来的林修站在一处。

“你们跑不掉的。”魏岭刚站稳,还不忘看着青将出言讥笑一句。

果然看到青将失控的咬紧后牙,手背脖子青筋泛起,眼底闪过重重怨恨,几乎变成只知杀戮的傀儡。

仅剩的理智在青将的脑海中消散,凌乱间他缓缓垂眸看了眼沾满血迹的手,不解的迷茫只浮现出一瞬,便再次被无尽的杀意侵蚀。

他全然失去了理智,双目猩红的拔剑朝魏岭和林修刺去。

魏岭有一瞬似乎察觉出了青将的不对劲,但也来不及多想,随后捡了把剑同林修上前迎击……

傅重峦在暗巷中不断的往前走,眼前不见一丝明光,耳边亦只有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只有一片浓稠的黑,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身后遥遥传来的刀剑相击声越发模糊。

他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墙角上。

傅重峦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雾,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跑回去找莫应怜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可心中不断浮现的猜测和各种证据在脑海中天人交战,纠缠在一起,没有结论。

他现在能去找谁?

谁还能帮他?

身后似乎传来的追兵的脚步声,傅重峦痛苦的弯腰撑着墙极力呼吸着,额头布满了冷汗,濒死的窒息感在急促凌乱的呼吸间,他咬了咬牙关,强撑着向前跑去。

冷汗被闷在面具中,滑落洇湿了眼尾。

忽的,他的脚步一顿,眼前闪过一道冷然的寒光,逼得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一把泛着冰冷无情的剑无声的横在他的脖颈喉结前,剑的主人一身黑衣,不在何处出现,亦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那人身上的冷冽熏香隐隐传来,带着熟悉和冰冷。

傅重峦的呼吸停了一瞬,瞳孔微颤,下意识的想要侧眸看清剑的主人,却因为他的动作,寒剑又朝他的脖颈贴近一寸,呼吸间,便能割断他的喉骨。

肖从章的声音自耳侧传来,仍旧带着低沉肃冷。

“把面具摘下。”无情的命令好似一把尖锐的刺刀,狠狠的扎进刺痛的心口。

不知为何,在听到肖从章声音的那一瞬,绝望的无助感由空洞的心腔蔓延,渐渐变成的莫名的委屈,一滴滚烫的泪自面具下的眼眶夺出,滴落在脖子前的剑身上。

此时的肖从章视线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鬼面人,无声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丝神色,直到眼中染了浓郁的漆黑。

直到他看到那滴泪,一向握剑平稳的手,却难以控制的颤抖。

他重重的蹙眉,将面前的人逼退到墙边,垂眸望着此人面上的那副蓝金鬼面具,强忍着心痛,哑声的试探逼问道。

“为什么不敢取下来?”

傅重峦的喉间发涩,明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来,但在肖从章面前,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他只是仰头看着他,眼眸中的茫然委屈好似化作实质,深深的刺进肖从章的眼中。

肖从章握剑的手极力颤动着,他的胸膛气息剧烈起伏片刻后,伸出另一只手去取他面上的面具。

在即将触碰到时,手腕被用力握住,不肯让他再进一寸。

那只手在轻轻颤抖,指尖冰冷。

肖从章猛的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剑,似乎怕自己真的会动手,他的呼吸很沉,急促无声。

“你当真没有话要同我说吗?”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一切……

为什么不肯信任他……

傅重峦的呼吸再次因为这句话变得凌乱,他缓缓的低下头,浑身都在抖。

肖从章垂眸凝望着他,耐心的等待他的回应。

可是沉默良久,除了傅重峦短促虚弱的呼吸,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肖从章自嘲的想要轻笑一声,却没想他已经什么表情都做不出了。

他后退一步,转身欲走。

背影刚动,却听到一声格外嘶哑轻声的话。

“亲我。”

肖从章的背影一顿,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无情的继续往前走。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好似踩在傅重峦的心上,他呼吸凌乱的闭上眼,可眼眶流下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就在他慌了神之时,脚步声突然停顿折返,下一瞬,傅重峦的下颌被重重捏住,强迫仰起,被凶狠霸道的衔住唇舌,猛烈炙热的呼吸几乎要将他吞噬。

傅重峦没有挣扎,可怜又乖顺的任由他肆虐。

单薄清瘦的腰身被他失控的控住,被掐着贴紧,全身都在轻微颤栗。

肖从章几乎失了理智般的同他呼吸交缠,吻的又急又狠。

傅重峦眼角渗出的泪变得更多,鼻尖泛起嫣红,眼神变得迷离湿红。

暗巷中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交缠在一起的水渍声。

直到傅重峦感觉头脑发蒙,呼吸不畅,他失神的弓腰向后仰去,却被肖从章以为他要逃离,狠狠的咬住他的唇瓣,双手掐出他的腰将他抱起。

傅重峦被肖从章抵抱在墙上,离地的虚空感让他只能紧紧环住肖从章。

他的手凶狠的按在他的后颈上,逼着傅重峦无路可退,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

肖从章的眼眸没有合上,直直的盯着傅重峦的神色,漆黑到宛若深渊的眼中满是对他的占有欲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