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一栋豪华别墅内。
“保罗·杰森先生?”
萧诚的手中,正拿着一份意大利王国护照,饶有兴致地翻看着,
“你到底是意大利人还是美国人?
希望我说的英语你能听懂。”
“感谢上帝,终于能有人用英语沟通了。”
听到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东方人有些蹩脚的英语,保罗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是美国人,先生的英语我完全听得懂。”
下了火车之后,保罗直接被几个日本兵押到了这栋别墅,关到了一个房间内。
连续坐了几天的火车,无论保罗对那些押送他的日本兵说什么,对方都完全听不懂,自然也就无法沟通。
这让他对自己的未来的命运充满未知的恐惧。
直到眼前这个人的出现。
“这护照上面的的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萧诚将护照翻过来,将有着照片和姓名的一面朝着对方。
“是的,先生,这是我的真名。”
保罗连忙点头回答道。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这张照片的事了。”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之后,萧诚将护照随手扔在桌上,然后拿起那张有着签名的合照,
“保罗先生,关于照片上这位约瑟夫·布鲁诺先生,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吧。”
。。。
大和旅馆,萧诚房间。
“小田君,你打算让这个意大利人上岛?”
小林广实拿着保罗·杰森的护照仔细查看,
“他是科学家?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这护照是假的,这家伙虽然是意大利裔,但却是出生在美国的,应该算是美国人才对。”
萧诚笑道,
“一个黑帮成员而已,但是,包装一下,也可以是我们从美国“请”来的,参与美国超级炸弹研究项目的科学家嘛。
小林君,自从仁科博士在会议上声称,已经攻克了超级炸弹全部制造流程,这段时间就不断有人铤而走险上岛,想要盗取我们的研究资料。
很显然,虽然我们严防死守,但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
这说明,至少有一个对手,不但知道了我们的研究进度,还不惜代价,志在必得。
我们不如自己弄一个鱼饵,让这条大鱼咬钩。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让他上岛,只要让有心人以为我们要让这位“美国科学家”上岛就行了。”
“嗯,小田君说得不错,与其一直让人惦记,不如把对方钓出来。”
小林广实也笑了起来,
“他们既然如此惦记我们的研究成果,相信对美国人的研究进度也会非常感兴趣。”
。。。
哈尔滨,一家高档俄式餐厅内。
“婉儿,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啊。”
庄林向苏婉儿敬了一杯酒,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也没想到,来了这哈尔滨,在这里一待就是这么久。”
虽然苏婉儿和庄林认识的时间其实也就几个月,但见到从上海来的熟人,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这次来,准备待多久?”
“应该很快就走吧,我在上海还有一摊子事要管呢。”
庄林想了想,
“这次来哈尔滨,是替小田社长送一个人过来,现在人已经送到,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萧诚刚刚组建小田商社的时候,就交待过庄林,对小田商社的人,都称呼自己为小田哲也。
“哦,这不是婉儿吗?想不到能在这里偶遇。”
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庄林转过头去,一个身着他没有见过的制服的青年男子正往这边走来。
“我来介绍一下。”
苏婉儿站起身来,向庄林介绍道,
“这位是我在哈尔滨认识的朋友,朴智昊先生。
朴先生在保安局任职,是小林中佐的直属部下,
他的堂姐千叶小姐也在小林洋行任职,是小田社长的部下,自己人。”
说完,苏婉儿又向朴智昊介绍庄林,
“这位是我在上海小田商社的同僚,庄林先生。”
“原来是朴先生,幸会,既然都是自己人,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庄林也站起身来,请朴智昊入座。
酒过三巡,话题也聊得越来越远。
“原来,小田社长的妹妹找到了啊,他怎么没和我提?”
庄林喝得满脸通红,
“我和小田社长很早就认识了,当年就听他提过,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他也曾经想办法去找,可惜一直找不到。”
“小田中佐把这个妹妹保护得很好的,她已经来了一年多,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是什么身份。”
朴智昊也是一脸醉意,
“她一直以为小林洋行真的是一家做生意的商行呢。
连小林中佐也很配合,在她面前演戏,以商人自居。
他可是这滨江省保安局的局长,关东军小林参谋长的公子,在这哈尔滨,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小田社长不让我们和他妹妹接触的。”
苏婉儿小声道,
“也就是朴先生的堂姐,是唯一一个例外,当然,是以小林洋行员工的身份和她相处,没有透露真实身份。
毕竟小田社长也要派人保护他的妹妹,千叶小姐在哈尔滨警察厅干过好几年,身手不错,对哈尔滨也非常熟悉,正是合适的人选。”
“难怪小田社长没和我提这事。”
庄林点头表示理解,
“他妹妹还真是好命啊,有这样一个哥哥,可以什么都不用知道,安心做个富家大小姐。”
“对了,庄先生这次来哈尔滨,是不是和婉儿一样,留在这里任职了?”
朴智昊转移了话题。
“我应该很快就要回上海。”
庄林晃了晃头,
“这次来哈尔滨,是替小田社长送一个洋人过来。
现在人送到,应该没我什么事了,上海那边我还管着不少事呢,离开太久可不行。”
“洋人?”
朴智昊似乎真的喝醉了,
“这哈尔滨洋人也不少啊,尤其是老毛子,到处都能碰到。”
“这个洋人和这里的老毛子可不一样。”
庄林指了指餐厅内另一桌的两个俄国人,
“这是个美国人,万里迢迢来上海的。
来哈尔滨的这一路上,他以为我完全听不懂英语,经常自言自语。
要知道,我虽然没有正经学过英语,但在上海滩混了这么久,谁不会点洋泾浜英语?
这个美国人的话,我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多少也听懂了几句。
他好像有说过,曼哈顿、奥本海默、六百万美金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