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的终端被人修改是事实,但未必就是下宫做的,也可能是有人有意嫁祸下宫。北鸣,你也同样有修改早川终端的嫌疑,不是吗?”
不死川正一直指北鸣忍,眼中跃动着凌厉的火焰。那双灼热的眼睛落进北鸣忍冰冷的瞳中,她轻轻地扬起嘴角,笑了。
“当然,学籍裁判是一场公平的辩论,在我指认你和下宫同学是黑幕帮凶的时候,你自然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指认我为凶手。”
北鸣忍神色淡然,用一种近乎怜悯和慈悲的眼神,望着在她眼里仍在垂死挣扎的不死川正一。
“如果常森死亡的事件是有意为之,凶手需要满足几个条件:一,知道常森身上有可燃香水的存在;二,在我检查过配电箱之后来过五楼;三,能接触到早川,修改早川的终端;四,能够得到常森的信任,接近配电箱;五,掌握一定的电路知识,才能在第一次停电时诱导断路器接触不良。
“而这些条件,除了最后一条我们无法确定,其余你同样是符合的。
“可燃香水是你制作的,作为药剂师和制香师,你本身就对气味比较敏感,即使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下宫将香水转赠给了常森,但你不可能闻不出常森使用了你的香水。
“而作为同样是来过五楼的人选之一,上午你帮助了常森修改了配电箱的参数,使得电路恢复了正常,常森已经因为这件事对你有了信任。如果你想要再次查看配电箱,常森未必会阻拦。而你来的时间点,也正好是在我来人偶屋之后。
“最后,关于早川终端时间被修改的这一点,你和早川的关系也不错,如果你想要查看早川的终端,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你。在悼灵会结束后你和早川接触时,你也可以趁早川不注意的时候修改她的终端时间。”
“不死川同学,我记得你提出的这几点,我在之前已经作出过很多次回应了。”
北鸣忍无奈地摇摇头,遗憾地开口说道:
“关于你说的第一点,或许我的确有可能接触到常森,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可我如果要杀常森,为什么要将香水赠送给下宫,而不是常森本人?”
“因为你需要常森毫无防备地使用那瓶香水。”
北鸣忍话音未落,不死川正一的话语便如同长刀一般,接着北鸣忍的话劈过来。
“不死川同学,你要弄清楚,我在赠送给下宫同学那瓶香水时,可是有好好告诫下宫同学,那瓶香水易燃,喷在身上时不能接触任何和火有关的东西。如果我要杀了她或是常森同学,需要将这一点也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吗?”
“你当然可以告诉她,因为你所使用的手法,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高温的电弧。在没有火源的人偶屋,常森根本不会设想到自己会被点燃。”
“可我如果要杀常森,我又怎么会知道下宫会将那瓶香水转赠给她?作为凶手来说,变数太大了。”
“变数是很大,可一旦成功,收益却也是同样大的。”不死川正一皱着眉头凝视着北鸣忍,“你完全可以只运用一些语言的引导,例如劝诫下宫送东西给常森,而大家都知道常森平日里喜欢喷玫瑰香水,下宫会自然而然联想到你送的那一瓶,会想将其转赠给常森也无可厚非。”
“不死川同学,你不觉得你的话很荒谬吗?除了直接让下宫同学赠送那瓶玫瑰香水,光凭语言的劝导,怎么能百分之一百保证计划的进行呢?如果知道常森同学喜欢喷玫瑰香水,下宫同学也可能会送她一楼花瓶里的玫瑰假花,也可能会像花上同学一样,送奢侈品墙的玫瑰香水。”
“所以你在包装上精心地动了手脚,下宫说了那瓶玫瑰香水的包装颜色和常森的裙子一致,下宫能从此处联想到常森,会将那瓶和常森有相似点的香水送给常森也是合理的。”
“强词夺理。”北鸣忍冷笑一声,“倘若我是凶手,不将那瓶香水会挥发可燃气体的事实告诉下宫,岂不是更好?我只需要等待着常森在某个时刻自己接触火源,点火自焚就好了,又何必拘泥于人偶屋的配电箱,还将自己扯进嫌疑人的沼泽?”
“你当然需要让自己成为嫌疑人。因为你需要下宫成为你的替罪羊,你才能逃生。所以你甘愿把自己放在嫌疑人的位置上,这样等下宫的不在场证明破裂后,你作为有‘在场证明’的人才能更加清白。”
“不死川同学,你为了袒护下宫同学,真是疯魔了。”北鸣忍嗤笑着盯着不死川正一,“你听听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凶手不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而选择给要嫁祸的人做?说出这样的话,不死川同学不觉得可笑吗?”
“北鸣,你搞错我的意思了。你没有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但你给下宫做了让她不在场证明破裂的‘伪证’!”不死川正一回击道,“由此一来,下宫就无法解释自己平白多出的30分钟时间,自然而然成为最可疑的凶手。这也是之所以你不选择在上午谎称停电时,害死常森的理由。”
听闻此处,北鸣忍那如看戏一般的玩味眼神,也在此处完全收敛了。她再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站在她对面的不死川正一,但这一次,目光之中升腾起的不再是看乐子的调侃,而是隐隐透出几分欣赏。
“不死川同学的推论很有趣,那我为什么非要嫁祸给下宫同学呢?”北鸣忍再一次追问道,缓缓勾起嘴角。
“那是因为你将那部终端......”
在不死川正一的回答说出口之前,我的话语便抢先一步,打断了这场属于不死川正一和北鸣忍的二人对谈。
“是因为北鸣同学想利用那部终端,让常森同学和下宫同学认为我是黑幕,挑拨我们的关系引起自相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