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蔺找来时文虚怀已经被打后背满是鞭痕了
鞭子裹满了血液，他颤抖着身躯咬牙挨着
“逆子！既要当硬骨头！那就当到底！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文虚怀死死忍着，浑身痛到麻痹也不服软
“伯父！快住手！”
“文伯父！不要再打了！”
他快步上前阻止，将浑身颤抖的文虚怀护在身后
“伯父...再打下去...他会出事的...”
“让开！这是我文家的家事！”
见他脸色铁青，想必气入心腑，沈观蔺不敢让开，若真让他将气撒完，文虚怀怕是要出事
“文伯父，他还小！观蔺自知无身份替他求情，可是伯父，您再打下去，他若有了内伤，蛊虫会更早苏醒，一旦蛊虫苏醒，便无力回天了！”
“什么蛊虫？”他蹙眉
“虚怀兄体内的穿心蛊”
“你说什么！”
鞭子掉落，文拭谏不可置信地上前抓住他的手“你刚刚说什么？”
“虚怀兄体内有穿心蛊”
文拭谏瞪大眼睛，随即崩溃了
“是当年你进宫他给你种的是不是！是不是！”
文虚怀无力地闭上眼
文拭谏颓废地坐在地上捂着脸
怪不得……
怪不得当年他没有杀他，原来…原来是拿他最后的儿子替他挡了灾
文虚怀想开口安慰他，结果一开口就感觉喉咙腥甜，眼前也阵阵发黑
“虚怀！”沈观蔺上前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文虚怀面无表情看了看他，随即晕死过去
沈观蔺抱着他进了房中
“马上打水来，叫个识字的来，我给药方，你们去抓药！再买干净的药布来”
“是”
沈观蔺有条不紊的吩咐事情，然后亲自替他擦洗包扎伤口，又亲自熬了药用汤匙一点点喂他喝下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他只觉心口闷疼，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抚摸他的脸，描绘他的鼻子和眉毛
他是好看的，生得了一副好颜色，瞧着一脸正气和傲骨，怎会做出那般事来呢……
视线落在他嘴唇时他猛然想起那天他在做什么
他似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浑身的血液就似烧滚了
他是从哪学得那些……
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他轻轻瞥了一眼他的唇，脸更红了
小观蔺起来了
他慌张压下思绪，不敢再细想
文虚怀昏迷了一天一夜，文拭谏就在院落站了一天一夜
“伯父……”沈观蔺上前
文拭谏回头看他，那双眼睛满是红血丝
“如何了……”
“暂时没有大碍”
文拭谏抹了把脸，不甘地看向天空“天要亡我文家…天要亡我文家！我文家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得此结局！我文家最后一脉的嫡子…没了…都没了……”他颓丧坐在地上
“翻盘有什么用…都死绝了翻盘有什么用！我文家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得此惩罚！萧无极！你好狠！你好狠！我文家兢兢业业辅佐你多年，你杀了我儿，杀我妻子，杀我兄长一家，害得我文家家破人亡！如今我最后的儿子你也不放过……你好狠！”
他眼里满是恨意，可如今的他不过是老弱，最后健全的儿子也被种了蛊毒
他不甘心啊！
他不甘心呐！
他兢兢业业辅佐他，夫人也乐善好施，文家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得到这般结局！
“伯父莫急，我能解穿心蛊”
文拭谏猛地看向他，随即激动地上前摁着他的肩膀“当真？你当真能解穿心蛊？”
他蹙眉忍疼“是，我能解”
“你若当真能解，我文家亦能为你所用！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
“伯父，观蔺不要什么，只有一求…”
……
文虚怀侧开脸不愿意喝他喂的药
“你不该来，走吧”
沈观蔺抿唇
“把人送回去，让习清滚去领罚！下次若再去叨扰沈公子，不管是谁，自领三十军棍！”
“是！沈公子，走吧”
沈观蔺抿唇跟着离开，他一步三回头，文虚怀就在床上面无表情看着他，两人的目光无数次对上
一个没有开口，一个没有挽留
文虚怀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低头面无表情盯着地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出现沈观蔺的鞋子
他的目光往上移，就看到他背着包袱红着脸看着他
“我…我娶你…你……你可愿意……”
“什么？”
“我娶你…”
他挑眉“娶我？”
“对”他重重点头
“娶一个你觉得恶心的男人？”
他抿唇，犹豫了好一会才将包袱丢开，撩开衣袍跪下
“今日沈观蔺真心求娶于你，若我此次金榜题名，定求旨供你为夫人，此生亦许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违背，便穿肠烂肚，死不足惜”
文虚怀看着他，他忍着羞意和他对视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两个男人成亲，断袖之事虽不足为奇，但难登大雅之堂，你若开口说娶一个男子，那位只怕会治你辱乱之罪”
“虚怀放心，观蔺承诺，若此次不成，定在一年内求得旨意，便是求不得，阿蔺亦会昭告天下，定备十里妆面，绝不让你受委屈！阿蔺已向伯父做出承诺，若有违背，但凭你取了这条命”
他眼中满是赤诚，文虚怀却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们之间的事，只能窝在阴影里
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不给他同意或不同意的答复
沈观蔺亦自知自己这番话仿若大话，可他说到定做到
“我去给你煮膳”他起身关门离开
文虚怀勾唇
笨死了，被算计了还上门求算计
沈观蔺的厨艺十分了得，文拭谏初尝便惊为天人
“这是哪家酒楼的膳食？”
“是沈公子煮的”
沈观蔺？
“不错不错！不想，那小子竟还有此等厨艺”
“这是沈公子给主子煮的，听说您还未用膳便匀了一半来”
文拭谏点头“算他有心，公子如何了？”
“小主子不让我等靠近，只准沈公子留下，亦不准许我等查验伤口”
他冷哼“一个男儿如此矫揉造作，难登大雅之堂！”
沈观蔺将粥放凉后才端来喂文虚怀吃
“尝尝可喜欢？”
文虚怀侧开脸不愿意喝
“我不要，你回去吧”
沈观蔺有些焦急“很好喝的，你尝尝好不好？这有利于你的伤，喝一些，好吗？”
“你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去”他冷淡开口
沈观蔺抿唇看着他的侧脸
房中安静下来，文虚怀等他开口
直到等得他都有些耐不住了，粥都完全冷了，沈观蔺才开口
“对不起……”
文虚怀松了口气，绷着脸看他“什么？”
“我那天...说话重了...”
“嗯”他背对着他勾唇一笑
“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他将粥放下，起身走到他眼前
“虚怀兄，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他赧然得咬了咬下唇，根本不敢与他对视，“能不能...原谅我...”
文虚怀喉结滚动几许“不能”
“那...那我要怎么做你才原谅我...”他明亮纯粹的大眼睛盯着他
“喂我喝粥”
“好！”他将粥端来喂他
他侧开脸不喝，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摁着他的唇
“喂我…”他勾唇“喝粥…”
沈观蔺的脸瞬间爆红
“我…我…”
他嗤笑“不愿意？觉得我恶心？门在那，我不拦你”
他低着头犹豫许久，久到文虚怀都要睡着了，他突然靠近吻他
文虚怀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攥紧他的肩膀回吻
粥被尽数喝下，沈观蔺红着耳朵再次喝下一口粥靠近他
一碗粥喂完，他捂着有些红肿的嘴唇后退
文虚怀似勾人的妖精，眼里满是情欲，声音充满了诱惑感
“阿蔺哥哥，我还要喝粥”
他腿一软差点栽倒，绯红着脸不敢看他“没…没有了…”
“我还没吃饱，阿蔺不喂饱我？”
他被他的话惊得瞠目结舌“你…你…不许勾人……”
他拉着他过来吻“好，不勾别人，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