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王大娘几人都是干活的老手了,看着饭菜差不多了,便出去问主人家,客人到齐没?又顺手薅过来一个孩子,让他跑着去外面叫那几个丫头。
“去外面看看陈知青在哪?让她过来吧!”这年头可不管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人到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了,也没有后世随礼记账人员,因为都是这家几个鸡蛋,哪家二两红糖的,用眼睛一看就能看明白。
陈媛媛一进屋就看见妇女们在递着东西,心里想着:“好嘛!怪不得老人说鸡屁股是银行,大家都送的差不多啊!”
陈媛媛笑着和主人家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纸包放到了那个妇女手里,嘴上说着吉祥话,“恭喜恭喜。”
妇女接过来的手一顿,这纸包里的不用想就知道是红糖,有点犹豫的看向李婶子,她和陈媛媛也不熟,平时没啥人情往来,她家办事的时候她就拿了四颗鸡蛋,这回礼是不是有点大啊?这以后不能给她家穿小鞋吧?
李婶子会心一笑,冲她点点头,意思能收,这年头回礼只能高,不能低于收的礼,她了解小丫头,而且那个纸包也没那么大,估计最多也就二两。
那妇女便笑呵呵的收下了,这大喜的日子她在不乐呵乐呵等啥时候呢!嘴上却推脱着,“这孩子来就来呗!这金贵东西留着自己吃多好!”
不过心里想着等媳妇生孩子的时候,给她送俩红鸡蛋。
别小瞧这红鸡蛋,不是亲近人家还吃不到呢!
陈媛媛笑容一怔心想,要不是你接过去,我还真就当真了。
陈媛媛张口想说点什么,就被一阵吵闹声打断,屋里的几人迅速都出去了,陈媛媛跟在她们身后站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人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拉着熟悉的人说着悄悄话。
“新媳妇回来啦!”
“听说是隔壁大队的,长得还不赖!”
“新娘子进门了!”
新郎官春风得意的给门口拦门的小崽子发花生,一人一颗,虽跟赵川比不了,但不给的也不在少数。
小崽子们快速让了路,让新人可以进院。
陈媛媛还以为那妇女多少会不高兴呢!毕竟给出去的都是自己家东西,谁知,脸上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妇女巴不得人多热闹呢!小孩子越多越好,她听说小孩子带崽儿,这么一闹说不地俩月后她就能听见好消息呢!
“回来了,快,快进屋,来福带你媳妇进屋。”妇女拉着儿媳妇的手,亲切的往儿子手里递。
那小媳妇羞答答的叫了一声“娘。”满脸通红的跟着男人进了屋。
李婶子见新郎出来了,便让陈媛媛和几个定了亲的女娃进屋里待着,说是吃饭了会喊她。
陈媛媛平时都是混婶子大娘圈里的,这冷不丁换个圈子还有些不适应呢!
“小霞,这是刚嫁到咱们大队的陈知青,你们在屋里玩会儿,等会我喊你们,你们再出去。”
李婶子娘家就是隔壁大队的,虽说父母都不在了,但兄弟都在呢!逢年过节也走动的勤快,说不认识那是不可能。
“谢谢婶子,用不用我帮忙?”说着就要起身。
小霞家里不重男轻女,但家里活也没少干,这不她娘在她出门子的时候,还把她拉过去,悄悄叮嘱几句,说让她眼里有活,她是当媳妇去了,不是去当祖宗去了。
陈媛媛心想,这孩子有点傻,娘家活没少干,到了婆家还主动要干,生产队的驴也有得闲着的时候啊!
李婶子拉着手臂上的套袖,往门口走,“不用,你是新媳妇儿,今天你最大,现在啥活都不用你,你坐着就行。”
那个叫小霞的姑娘这才红着脸的坐下。
陈媛媛嘴唇微动,心想这年头妇女也就能歇这么两天,这要是换做她的话,估计累都累死了。
其余几个姑娘一点也不见外,把凳子拉到小霞身边,就问起来衣服哪里买的?要多少票?她们想知道自己结婚的时候能不能穿上。
连陈媛媛都没逃过被问的命运,“陈知青,你这衣服是做的?还是买的成品?”
陈媛媛一脸懵,不是刚才还问新娘子呢嘛?怎么这么快就到自己了?
“啊?哦,我奶做的,布料是我爸爸单位的福利。”纺织厂和纺织厂还不一样,东北的以图案为主,不是大红花就是大粉花。
京都的花色更多,颜色和布料都是考虑过南方的方法,开辟了浅色带碎花的车间,做出来的衣服让人眼前一亮,很受京都女士的喜爱。
“啊!我还想着也做一身穿呢!”女子语气里各种可惜。
“我倒还好,我结婚那天可穿不了这净薄的裙子。”
“你们没有陈知青那么白,穿起来也不好看,还不如做一身红衣服,那个还喜庆。”木匠闺女说的话,那叫一个毒。
陈媛媛只能笑笑并未接话,打算一会吃完饭就回家,这种交际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她。
而远在公社的赵川刚刚接到了家里重要消息,他刚回去没几天的小舅子,被丈母娘押着去相亲了!
而且这把火的还是她俩引起来的!
他真想对着老天喊冤叫屈,她们就结个婚,咋就成……
听着话筒里的陈父的幸灾乐祸,和平日的沉稳一点都不搭边,赵川真想挂了电话,删除自己的记忆,当做今天没来过。
“爸,你说我今天把咱爷俩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和我媳妇你闺女说一遍,她能多久不接你电话?”
“你小子可不敢胡说八道,我可啥都没说,你一点证据都没有。”
“我闺女要不接我电话,你就洗干净等着,看你大哥回来我上不上眼药!”
赵川只好服软,知道家里都没事儿,闲聊几句就各自挂了电话。
从邮局走到房子的路上,赵川一直思考,陈弘宴这次相亲会不会成功,不会没人要他吧?
按照陈媛媛说的,只有好男人才会被早早定下来,剩下的等着被人挑挑拣拣,没人要只能砸手里了。
他一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就越发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