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几个黑西装壮汉早已等得不耐烦。
林老四刚走出来,就被其中一人给揪住了衣领子。
“你怎么磨蹭这么半天?”
闻言,林老四缩着脑袋解释道:“不怪我啊,是那个家伙死活不愿意跟我换衣服,嫌我衣服有味儿,后来我没招了,硬扒下来的!”
对方狐疑的皱着眉,又眼神阴冷的看了眼小黑屋里那光不溜溜的身影。
由于此刻距离开门营业只剩不到半个小时,对方冷哼一声,并未细问,而是催促道:“赶紧去把厕所打扫干净,别让客人投诉你,否则老子打得你脑袋开瓢!”
“我这就去,这就去!”
林老四可不敢继续磨叽,急急忙忙的就朝着厕所跑去。
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肖志坤解决完大事出来。
一股新鲜的,令人作呕的臭味儿随即蔓延。
林老四大吃一惊,瞬间捂着鼻子问道:“坤子,你吃了嘛玩意,咋能拉这么臭的粑粑?”
“少废话,赶紧去把我拉的收拾干净,特么的,都怪你之前没收拾好,老子冲半天水都冲不下去!”
肖志坤拉上裤子拉链,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骂道。
林老四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像这种在粪坑里求生的日子,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继续坚持了。
等到肖志坤前脚刚走,他就趴在厕所的窗户上朝外面看去。
在这里正好能看见场子外面排队的长龙。
只可惜,因为林老四上次逃跑的事儿,现在每个厕所的窗户,乃至其他通风的口子,都被装上了栅栏,还都是带钢刺儿的。
林老四想要离开这里,只可能是从大门出去。
那就必须得靠龙哥的帮助。
与此同时。
在八哥牌场门口的长龙队伍中,有几个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脖子上都拴着一条金色的狗链子,脚踩一双人字拖,脚背上全是泥垢。
“龙哥,咱真的不管二柱子了吗?他会不会被那伙人生生打死啊?”
阿文单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听见这话,龙哥嘴里叼着烟,乐呵呵的道:“现在是法治社会,连老子都不敢随便杀人,更何况是城里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等老子今晚赢了钱,再想办法将二柱子救出来,他欠老子二十多万,三年了都没还清,正好让那帮人替老子好好教训他一顿!”
“可这里离洗浴中心还是太近了,我担心……”
“担心什么?打人的是你,还是老子?”
“都不是,是二柱子!”
“那不就完了么,他们都把二柱子给抓了,冤有头债有主,关咱俩屁事儿?”
龙哥这么说着,笑得一脸的卑鄙。
一旁的阿文则是低下头,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
忽然,面前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原来是八哥牌场开门了。
有个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家伙走出到门口,看了眼排队的盛况,不由得笑道:“今晚这么多人啊,感谢各位捧场,我让小弟多加几张桌子,保证每位贵客都能上桌玩两把!”
“坤哥,快让我们进去吧,都等了六七个小时了!”
排在队伍第一个的中年男人急不可耐的喊道。
肖志坤点点头,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各位!”
众人一窝蜂的往里冲。
龙哥见状,也赶紧带着小弟随着人群进了场子。
这里的规模足足比他的场子大了十几倍不止,而且装修豪华,连头顶的吊灯看起来都价格不菲。
阿文着急忙慌的抢了个靠走廊的桌子,随即对龙哥招了招手:“老大,这儿!”
“算你小子机灵!”
龙哥撇下烟头,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
一张桌子能坐六个人,龙哥一行人刚好坐满。
阿文摸着桌子的纹理,忍不住感叹道:“老大,这家牌场肯定老挣钱了!”
“呵呵,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给老子丢人现眼,不就是一张实木的桌子么,老子的牌场用的桌子不也是木头的?”
“木头跟木头可不一样啊,这木头一看就……”
“嗯?”
看着龙哥表情不对劲,阿文随即缩了缩脖子,改口道:“我意思是,咱的场子也不错,跟这里差不了多少!”
“哼,瞧把你给羡慕的,等老子学到经验回去,不出个把月就能将场子开到滨洲来,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桌子没有?”
龙哥很是不屑的说道,仿佛已经预见了一个月后,自己风光的未来。
闻言,阿文顺势点点头:“没错,咱老大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还从未失过手呢!”
几人正低头聊着。
就见有个黑西装壮汉走了过来,将一兜子牌倒在了桌上,随后问道:“几位是第一次来咱们场子吧?”
阿文看了眼龙哥的脸色,故意装作一副高冷的模样说道:“只是第一次来你们家而已,我们之前都是在别人的场子玩牌,恰好今天那家关门了,所以才勉为其难的选了你们家!”
一听这话,对方顿时嗤笑一声。
因为滨洲城除了八哥牌场,就没有第二家场子。
很显然,这家伙是在扯犊子。
阿文看着对方嘴角的笑意,顿时有些不爽的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笑我了?有什么可笑的?”
“我天生微笑唇,不是笑话你的,另外我还想问问,几位的现金带够了吗?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到前台去申请借钱,一次五十万起借!”
“多少,五十万起借?”
“是,可以分最长48期还钱,许多客人前一天晚上借了钱,第二天晚上就能还上!”
听见这番话。
阿文内心忽然涌现出一股冲动的念头。
他回头看了眼龙哥,正打算问几句,却听龙哥不耐烦的开口道:“借什么借,老子就用自己的钱玩儿牌!”
“好,那就祝各位好运!”
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转身离开了。
阿文低声道:“老大,咱手里总共就八万块钱,这点钱也不够咱玩的啊!”
“怎么不够?八万块钱在咱的场子里都能横着走了!”
“你也说了是在咱的场子里,可这里是滨洲,别人的场子!”
“你特么到底要说啥?”
龙哥很是不爽的问道。
只见阿文伸手指了指隔壁的桌子。
龙哥顺势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
因为隔壁的桌子上,每个客人面前都摆着好几摞红彤彤的票子,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
阿文又指了指前台,说道:“老大,你看那些借钱的人,都跟疯了似的,人手提着个银箱子,还有人提了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