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春秋眼里看来，殷如月虽然口口声声强调规矩二字，可她自己却一点也不懂规矩，更不懂行业里的道道。
签了合同就得履行合同的规矩，而不是出尔反尔，那样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下晨曦娱乐公司不仅得到了茂丰集团的投资，还即将拿到殷商联盟的投资，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两大块肥肉摆在自己眼前，岂有让她二选一的道理。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她都步入中年了，更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殷如月见她油盐不进，当即就拿着协议站起身道：“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大可不必跟你废话，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我们殷商联盟绝不会在一个蠢货身上浪费时间！”
“你……”
张春秋正要开口。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也是为了缓和气氛，张春秋耐着性子道：“这位姑奶奶，你先坐下，我们一定能讨论出一个折中的法子，让双方都满意！”
随后她才对门外的人说了声“进”。
来人是郑德建。
他贼眉鼠眼的进入办公室，看见这里有客人，忙卑躬屈膝的说道：“老板，要是你忙着，我过会儿再来找你！”
“不用，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殷商联盟的人吗？这位就是……”
“唉我去，这位美女就是商总？”
郑德建没等她说完，就一脸激动的喊道。
张春秋扶了扶额头：“什么商总，人家没空过来，这是商总的侄女！”
说到这，张春秋又看了眼对方，继续道：“还没问你叫什么？”
“殷如月。”
“怎么不姓商啊，你……不会是假冒的吧？”
张春秋眼神里多了一丝猜疑。
既然是商万财的侄女，那就得姓商。
殷如月紧了紧拳头，很是不爽的回道：“十年前我被殷盟主收养了，成了他的女儿，自然改姓殷，不过我和二叔的感情一向要好，也深得他的信任，所以他才会派我来处理此事！”
“哦，原来是这样，只要你是商总的侄女就行，我就怕来个假冒的，骗我们取消了茂丰集团的投资！”
就在张春秋嘟囔的时候，郑德建满脸紧张的问道：“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这位殷小姐要求我们二选一，如果想要得到殷商联盟的投资，就必须和李曦年解除协议，我正为此感到头疼！”
张春秋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是个商人，眼里只有利益。
同样的，郑德建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早就已经嗜钱如命。
更何况晨曦娱乐公司和李曦年签署的协议，还是他全权负责的，既卖了林文宇换取高价，还从李曦年手里得到几十亿的投资金，这买卖可以说是超值了。
张春秋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成天将要给他发奖金的事儿挂嘴边。
要是协议取消了，别提奖金，郑德建连工作都未必保得住。
郑德建也看出张春秋不愿割舍，于是就对殷如月说道：“殷小姐，你何必要为难我们呢，那份协议很复杂，不是想取消就能取消的！”
“我不管有多复杂，殷商联盟和茂丰集团势不两立，你们要是收了茂丰集团的投资，就是和我们殷商联盟作对！”
殷如月气鼓鼓的捏着手里的协议，寸步不让的回道。
眼看着协议都被捏变形了，张春秋心急如焚：“你这人咋这么死板呢，我都告诉你了，这协议不影响咱们的合作，李曦年那个蠢货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的协议全是对我们有利的，不然他早就上门找我的麻烦了！”
“对啊，我老板说得没错，殷小姐不妨先看看那份协议，再做决定！”
郑德建说完这话，就和张春秋对了一下眼神，见她没有反驳，于是就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将协议给拿了过来。
殷如月接过协议，仔细的看了几眼，忽然眉头紧锁：“如果打款期间，乙方公司出现重大的舆情危机，导致公司无法正常经营，将全额返还所有的款项……”
“对对对，李曦年这个蠢货，还想给我们挖坑，结果却被我们给狠狠的摆了一道，林文宇现在茂丰集团的签约艺人，要出事也是影响茂丰集团，而不会影响我们公司，现在李曦年不光要替林文宇擦屁股，还得乖乖将后面的款项汇过来，哈哈哈！”
郑德建提到这个就满脸的得意。
一旁的张春秋点上香烟，吞吐着烟雾说道：“所以啊，殷小姐根本不必担心，我们和殷商联盟才是一条心，一边挖着李曦年的心，一边帮助你们踩他的肝，烧他的肾，让他生不如死！”
“你们……”
殷如月冷哼道：“还真是卑鄙啊！”
按照时间线推断，这两人是在和李曦年签完合同的第二天就开始了行动，收着李曦年的钱，却干着要他命的事情。
张春秋还以为这话是在夸她，忙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道：“殷小姐客气，要论卑鄙还得是看你们殷商联盟的手段，我不过是在效仿和学习！”
“……”
殷如月无语。
这年头连卑鄙二字都成了夸人的好词儿？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张春秋，仍是严肃的说道：“殷商联盟不可能和茂丰集团投资同一家公司，你最好想清楚了，到底选谁？”
“我咋就跟你说不明白了，就算我跟李曦年有协议在先又如何，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你若不肯配合，那我只能说声抱歉！”
殷如月也懒得跟她废话。
直接转身走到了门口。
突然，就听郑德建大喊一声：“殷小姐且慢！”
“嗯？”
殷如月回眸。
“不就是跟李曦年解除协议吗，我们答应你了！”
郑德建笑眯眯的走上前，弯下腰道：“殷小姐，你先过去坐着，喝口茶等我一会儿，我和老板好好聊聊，保证最后的结果，一定能让你满意！”
“郑德建，你反了天了，还想替我做主？”张春秋气得一拍桌子，拔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