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1年4月17日下午一点二十分,矢阳町警所一科的审讯区仍被冷意裹着。西侧审讯室的门刚合上,牧风翔子指尖的钢笔就在笔录本上敲了两下——桌上摊着两份待审名单,首行分别写着“金成泰(破坏者)”与“中北浦泽(待核身份)”,后者的名字旁还画了个圈,圈里注着“敲骨者,需突破身份”。
小林凤雪端着两杯冷掉的茶进来,放在牧风翔子和山田泽泷面前:“云雪町那边传了消息,浦若三浦已经把南浦巷据点的证物送回东京警厅总局了,说金成泰的指纹和仓库里的金属箱把手上的完全对得上——opIc刚同步的四玄国(韩)警方档案也确认,金成泰五年前(2556)在仁川港走私时,就用过相同的指纹规避检查。”
牧风翔子捏了捏眉心,把钢笔别回口袋:“先审金成泰。山田你带他的前科档案;木叶把武侦总局情报四组整理的J“后勤组”资金流向表带上——他既然是后勤核心,肯定怕牵出更多转账记录。”
推开门时金成泰正盯着审讯桌的铁边发呆。他的手铐换了新的锁扣,手腕上留着旧铐磨出的红印,身上的夹克还沾着汽修厂的油污。见几人进来,他立刻坐直身体,眼神却往桌下缩了缩——昨夜被抓时从他口袋里搜出的金属钥匙,此刻正放在透明证物袋里,袋角贴着标签:“云雪町浦希菲雨路37号储藏室钥匙,与西岛浦越情报标注一致”。
“知道这钥匙能开什么门吗?”牧风翔子把证物袋推到他面前,声音没带波澜。金成泰的喉结动了动,目光在钥匙上顿了两秒,又飞快移开:“就是……普通仓库的,我捡的。”
“捡的?”山田泽泷突然开口,把档案册“啪”地拍在桌上,眉骨的疤在冷光下更显眼,“2559年你在四玄国(韩)走私时,用的就是同款钥匙开仁川港的保税仓——opIc传的档案里有照片,钥匙齿纹和这个一模一样。还有武侦总局情报一组查的流水,你去年从“后勤组”拿的工资,有三笔转到了仁川港一个叫‘朴敏析’的账户里,这人是你弟弟吧?他现在还在帮组织管货船调度,opIc的巡逻艇已经盯到他的船了。”
金成泰的肩膀猛地垮了一下,木叶新山趁机把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亮着资金流向表,红色线条把金成泰的账户和“汉优南特韩”的中转账户丶朴敏析的账户连在一起,旁边还附了opIc提供的船运记录:“你上个月给李哲浩转的二十万,是用来修货船的雷达吧?云雪町海事局的检测报告显示,那艘红色货船的雷达参数,和你仓库里的备用零件完全匹配。”
冷光灯下\\金成泰的脸色渐渐泛灰。他盯着屏幕上的红线看了足足一分钟,终于开口,声音比上午的李朴星还沙哑:“我……我只是管仓库的。‘狠手’才是说了算的,他让我往哪送东西,我就往哪送。”
“狠手?”牧风翔子立刻前倾身体,钢笔抵在笔录本上,“他的真实身份丶常去的地方,还有你们在日本的其他据点——说清楚。”
金成泰的手指抠着桌缝,指甲缝里的油污蹭在铁桌上:“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见过三次。他每次都戴黑色口罩,左手虎口有个蛇形纹身,说话带四玄国(韩)口音,但日语很流利。上次见他是上个月,在新风町的废弃家具厂,他说那是新的‘中转点’,让我把汽修厂的器械运过去。”
“新风町具体地址?家具厂的结构呢?”小林凤雪立刻拿出新风町地图,铺在桌上。金成泰盯着地图看了会儿,指尖点在一个标着“拉尔希卡街”的位置:“二番目洛菲奇浦巷,往里走第三个路口,贝奇西贝路12号——那地方以前是做衣柜的,车间里有很多废弃木料,后面有个地下室,狠手说要用来放‘新货’。门口有个破沙发,是标记。”
牧风翔子立刻摸出通讯器:“高云,联系武侦总局情报三组,查新风町贝奇西贝路12号的档案;三水,跟矢阳町地方局要那片的地形航拍图,重点标废弃家具厂的出入口。”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高云的声音,“情报三组说那地方2558年就停业了,去年有居民举报过可疑车辆;地方局的航拍图五分钟内传过来,还说那片巷子窄,警车只能停在洛菲奇浦巷口。”
就在这时东侧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三水洋子快步走过来,手里捏着笔录纸:“牧风姐,敲骨者那边有突破——他承认自己不叫中北浦泽,真实名字是朴星浦,四玄国(韩)籍,2557年偷渡到日本的。”
“他招了据点和狠手的事吗?”牧风翔子立刻问。三水洋子点头,把笔录纸递过来:“他说自己是负责催收的,每次去新风町家具厂交账,都要跟狠手汇报。家具厂的地下室有两道铁门,需要狠手的指纹才能开,里面放的是没组装的改装器械——他还说,狠手今天下午四点会去家具厂,要跟‘仁川来的人’见面。”
牧风翔子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五十分。她把地图折好塞进战术服口袋:“山田丶木叶,你们跟我们走;小林负责查朴星浦的偷渡记录,确认有没有同伙;高云丶三水,你们联系武侦总局派无人机,再跟新风町地方局协调,让他们在巷口设卡,防止狠手逃跑。”
两点二十分六人的车停在新风町洛菲奇浦巷口,地方局的警员已经在巷口拉了警戒线,穿着便衣的警员假装在便利店买东西,目光盯着巷内的动静。牧风翔子接过地方局递来的航拍图,手指在上面画了条线:“家具厂有两个门,正门在贝奇西贝路,后门通一条死胡同。山田丶木叶,你们带两个地方局警员守后门,用液压钳准备破门;我和小林丶三水丶高云从正门进,先用无人机确认内部情况。”
无人机升空后,屏幕上立刻传来家具厂的实时画面:车间里堆满了发霉的木料,阳光从破窗里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地下室的入口被一个旧衣柜挡住,衣柜上的镜子已经碎了,边角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最近有人动过。
“三点四十五分,狠手还没到。”高云盯着屏幕,低声说,“无人机没拍到里面有人,但地下室的通风口有烟雾飘出来,可能有人在里面。”
牧风翔子调整了战术耳机:“山田,你们那边准备好;小林你带液压钳,我们从正门突破——动作轻,别惊动里面的人。”
正门的铁锁已经生锈,小林凤雪用液压钳夹了两下,“咔嗒”一声,锁就断了。六人分成两组,牧风翔子带头走进车间,鞋底踩在木料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车间里弥漫着霉味和机油味,角落里堆着几个盖着帆布的箱子,三水洋子掀开帆布一角,里面是没组装的钢管——和武侦总局情报里的改装器械零件一致。
“地下室入口在那边。”高云指着那个旧衣柜,做了个“小心”的手势。牧风翔子点头,示意小林和三水守住两侧,自己则慢慢推开衣柜——衣柜后面是个水泥门,门上有个指纹识别器,旁边还贴着一张纸,上面用韩语写着“四点前锁门”。
就在这时战术耳机里传来山田泽泷的声音:“牧风,后门有动静!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了,车牌被泥挡住了,司机戴着口罩,左手虎口有纹身——应该是狠手!”
牧风翔子立刻转身:“高云,你留在这盯着地下室;我和小林丶三水去后门支援山田和木叶!”
三人刚跑到车间门口,就听见后门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冲出去时正好看见狠手正用钢管打向山田泽泷,山田侧身躲开,钢管砸在墙上,溅起一片水泥屑。木叶新山趁机扑上去,把狠手的胳膊扭到背后,狠手挣扎着,口罩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和opIc传的四玄国(韩)通缉犯照片完全吻合:“金敏哲,2555年因组织偷渡被通缉,组织代号叫“狠手”,负责汉优南特韩在日本的所有据点。”
“你们是谁?!”金敏哲嘶吼着,试图挣脱,但木叶已经把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山田泽泷揉了揉胳膊,捡起地上的钢管:“武侦总局的——你在云雪町丶矢阳町的据点都被端了,现在还想跑?”
高云这时从车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盒子:“牧风姐,地下室的门开了,里面有二十多个没组装的改装器械,还有一份名单,是组织在日本的所有成员——opIc说四玄国(韩)警方已经等着核对名单,准备抓捕仁川的同伙了。”
金敏哲听到这话身体一软,瘫在地上。牧风翔子拿出通讯器,拨通了都总局的电话:“这里是牧风翔子,新风町废弃家具厂据点已捣毁,抓获主谋金敏哲(狠手),查获大量改装器械和成员名单——汉优南特韩在日本的据点已全部粉碎。”
下午四点半,阳光斜斜地照在洛菲奇浦巷口。金敏哲被押上警车时,抬头看了眼天空,眼神里满是绝望。牧风翔子站在警车旁,看着山田泽泷和木叶新山整理证物,小林凤雪和三水洋子在核对名单——从清晨的审讯到午后的围猎,卧底的情报、opIc的协查丶武侦总局的联动,还有地方局的配合,终于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这个跨国犯罪组织的日本分支彻底碾碎。
“接下来就是把名单传给四玄国(韩)警方,让他们端掉仁川的老巢。”小林凤雪走过来,递给牧风翔子一瓶水。牧风翔子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目光望向巷外——远处的警笛声渐渐远去,新风町的街道上,居民们已经开始正常走动,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一层薄纱。
“走吧,回去做笔录。”牧风翔子把水瓶塞进背包,转身走向警车。身后木叶新山正拿着名单,和opIc的联络员通电话,声音清晰而坚定:“对,所有据点都已确认捣毁,成员名单马上传过去——汉优南特韩,不会再在日本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