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吃饭放松一点吧,”我凑近小颜说道,“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坏人下手的。”
小颜拍拍我的肩,“我知道,我只是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我们。”
我环顾四周,除我们这些人,亚洲脸还有五六个,不过看起来并不可疑,看着像两家人聚餐,而且也不确定是不是华人。
一直到晚餐结束,小颜和赵虎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回到酒店后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因为时差的关系,我和黄天怡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萧世秋这会儿还在工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
我把下午苏日娜行李箱打开后装不下的事情告诉他,【你说娜娜也真不嫌累,简直是给我们一人带了一件外套,带那么多东西多沉呀。】
【以后你再和她结伴出游,可以少带点东西,让她多带,反正她身强体壮扛得动行李。
不像你,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我老担心把你累着。】
我:“……”
我果然是亲生的媳妇儿。
黄天怡在边上看着手机,笑得一脸暧昧,一看就知道唐毅不知说了什么,哄得她挺高兴。
房间电话突然响了,黄天怡接起了电话,是酒店前台打来的,是一个女声礼貌地询问是否有位夏小姐需要额外的枕头服务。
“我们没有叫服务啊?”黄天怡疑惑地朝我看看,就在此时,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好像在我们门前停住了。
我迅速光着脚跑到门口,从门镜里望出去,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往电梯方向去了。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小颜,她立刻打来电话,“萌萌,房间门反锁,扣好门链,检查下窗户是否都锁好了。
明天早上我上来叫你们吃早饭之前不要自己出门。”
又怕我们太焦虑了,她又安慰道:“也不用太紧张,你只要别落单,对方就没机会动手。”
挂断电话,我和黄天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像是担心我会觉得害怕,黄天怡故意用轻松地语气说:“我发现跟你一起出来旅游还是挺刺激的,跟大冒险似的。
好了,别多想了,我们检查下门窗,早点睡吧,养好精神,万一遇到危险跑得也能快些。”
我被她逗笑了,我俩检查了门窗后关灯睡觉。
到凌晨两点,疲惫才战胜了紧张,我终于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黄天怡已经化好妆,正在窗边拍奥克兰的城市全景。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我揉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哑。
“萌萌,赶紧起来,今天要打扮的漂亮点!
上午的行程是去奥克兰大学,听说这儿小哥哥普遍帅气又热情,”她回头冲我眨眨眼,“咱们得为国争光,亮瞎他们的眼!”
“啊?这也算为国争光?”我有些无语地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回她:“再帅能有萧世秋帅?”
黄天怡哼了一声:“那不一样,萧总现在家养的,以后还得看他好些年呢,出来洗洗眼睛,回去才不会对审美疲劳……”
她冲我一通挤眉弄眼,“明天看的这些就不一样了,都是热情奔放的南半球野生小狼狗。”
我刚收拾好,小颜和阿志上来敲门了。
我明显觉得小颜这次比上回谨慎了很多。
奥克兰大学的校园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宽阔的砖石步道,两侧据说都是百年古树。
不远处是标志性的砖红色钟楼,钟楼前面的喷泉池边,几只白鸽在悠闲地散步,丝毫不怕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喂习惯了。
周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古老的哥特式建筑与现代的玻璃幕墙交错。
草坪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或坐或躺,有的看书,有的聊天,氛围轻松又自由。
我们被安排在服装设计系的开放式工作室,见到了久仰大名的冈萨雷斯教授。
这位来自墨西哥的教授,一袭利落的黑色立裁连衣裙,金褐色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十分温柔,胸前别着一枚醒目的‘自由时尚’的徽章。
这是她创立的公益组织标志,专门帮助贫困女性通过缝纫技能获得经济独立。
“我在墨西哥贫民窟长大,”她的英语带着西班牙口音,“十五岁时靠邻居送的二手缝纫机,做出了第一件能卖钱的罩衫。”
投影仪上闪过她早年的设计,那些用回收布料拼接的连衣裙,正是老余头在课上反复强调的\"可持续时尚\"典范。
当我看到我毕业论文里引用过的2018年‘零废弃’系列实物,我激动得差点把咖啡洒了。
“你们是北京A大的学生?你们认识余博士吗?”
握草,老余头人脉够广的,都到南半球了还有他的熟人啊。
“当然,我的导师就是余博士。”黄天怡作为我们在外的嘴替,自觉地有问必答。
“我在新加坡见过他,那个固执的老头总说‘设计要先解决人的问题’。”
她向我们展示最新研发的智能温控面料,这种能根据体温自动调节的材质,正在被改造成难民帐篷的内衬。
“我相信他的学生都是非常优秀的,你们对自己毕业后有什么规划吗?”
她目光扫过我们,“有没有兴趣来奥克兰继续深造?”
突然来的招生广告让我们有些意外,不过我脸皮厚,假装没听懂,面不改色地保持甜美笑容。
而其他几人下意识看向我们中唯一打算考研的覃诗。
只见她抚平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用流利的英语回答:“您的研究让我深受启发,但很遗憾...”
她晃了晃手机上她和张维的合照,“我在家乡已经有了羁绊。”
教授了然地眨眨眼:“亲爱的,当年我也为爱情放弃过巴黎的工作室。”
她指向窗外正在晾晒的扎染布料,“但你看,阳光在这里会染出不一样的蓝色。”
临走时她塞给我们每人一张名片,背面印着一句西班牙谚语:线跟着针走
我忽然想到,老余头常说的‘一针一线皆修行’,他俩果然是一个境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