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是个中等个头,体型偏瘦的男人。明显这两个都不是我看到的那个身影。
见我皱着眉头从经济舱回来,凌修之猜到我干嘛去了。
“别太紧张了,”凌修之安慰我,“兴许就是个想看看头等舱长啥样的土鳖。”
我扑哧一下笑了,想想自己在半年前,别说没见过头等舱长啥样,我还是个连飞机都没坐过的土鳖呢。
见我笑了,凌修之又补充道:“新西兰入境检查很严格,真有犯罪记录的话也混不进去。”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
飞机开始缓缓下降,耳膜感受到气压变化带来的轻微胀痛。
窗外的云层越来越近,透过缝隙能看到下面碧蓝的海水和绿色的岛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澈的大海,从飞机上往下看,海水似乎很浅,靠近海岸的地方是浅绿色的大陆架,然后离海岸越远,海的颜色越深,直到变成很深的蓝色。
她们几个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从舷窗拍大海了。
“哇,太漂亮了!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大海呢。
我得拍一个发朋友圈!诗诗,你赶紧想几个文案,分我一个。”苏日娜是最激动的。
覃诗:“……不怎么漂亮的大海你也没见过吧。话说你用手机真能拍出配得上我文案的照片?”
苏日娜转过头撅着嘴,“你跟着天怡学坏了,诗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黄天怡眼睛都瞪圆了:“……我啥都没说呢!”
凌修之讨好的往前凑:“娜娜,我让小沈多拍几张,回头你挑几张好看的发。”
苏日娜莫名其妙,“小沈是谁?”
“沈龙啊,我们的摄影师啊!你睡一宿就忘记我们来干嘛的了?”凌修之有些无语。
“哦哦,我还真给忘记了,那你去让他拍吧。”苏日娜看看自己拍的,确实效果不咋样。
“让他多拍点,我们也要挑。”黄天怡在后面冲凌修之喊道。
“知道了,小姑奶奶~”
只有任琼樱最淡定,“不就是大海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暑假要是跟我回老家,保证你们看大海看到想吐。”
机舱内再次响起降落前的提醒,安全带指示灯亮起,空乘人员开始做最后的降落检查,并且提醒奥克兰的地面温度只有12度。
我这才想起,外套都在行李箱里托运了,目前我们几个人均短袖。
“糟了,衣服都在箱子里,一会儿出去会冷吧?”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和空姐借毯子了。
“没事儿,机场里面不冷。”任琼樱很淡定,“我每次放完寒假回学校,都要经历一次这种事儿,温差比这可大多了。”
那倒是,这事儿她有经验,她老家到A市,那可是动辄四十度的温差。
虽然她说没关系,我还是小声问黄天怡,“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空姐借条毯子裹着下飞机,等拿到行李箱再还给她们?”
她显然被我的想法惊到了,十分嫌弃地离我远了一点。
“咱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人裹一毯子下飞机?你还真敢想!这是啥形象啊,跟遭了难似的,真是丢人丢到南半球了!”
我好脾气的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好像是不怎么体面,算了,硬扛吧,横竖也冻不死。
覃诗开始发表降落前感言,“以前觉得飞十几个小时挺难熬的,这次完全不累啊,躺下睡一觉就到了。”
“姐姐~这是头等舱,你以前十几个小时那都是经济舱吧。”
任琼樱翻着白眼说,说完还带上我,“萌萌,你说是吧?”
说起来她们几个飞行经验都挺丰富的。
她和苏日娜、黄天怡老家离得远,一直是飞机往返。
庞晓敏在买不到高铁票的时候也是坐飞机。
覃诗从中学时就参加各种国外游学的夏令营。
所以只有我最可怜,仅有的三次飞行经验,至今都不到半年,说起来都是萧世秋出的钱。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坐过经济舱……”
说完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好像把天聊死了。
飞机降落在奥克兰国际机场时,透过舷窗能看到南半球湛蓝如洗的天空。
一出舱门,我就被冷风激的一个哆嗦,与香港的湿热截然不同,明显能觉得这是深秋了。
黄天怡见我打了个哆嗦,小声鼓励我:“冷不冷?想想明星走红毯!”
我:“……”
好在机舱到航站楼不算远,机场里其他人大多都是穿着外套、风衣之类,只有我们一行人还是夏天打扮。
不过机场工作人员应该也是见多了,我们清凉的装扮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电子显示屏交替闪烁着英语和毛利语的欢迎词,海关通道前排着长队,海关官员的制服笔挺,深蓝色的外套衬着银色的徽章。
行李转盘区比外面暖和些,传送带缓缓转动,我们耐心地等待行李箱出现。
不远处,一只穿着荧光背心的比格犬正挨个嗅探行李。
“那是缉毒犬吧?不知道这种狗凶不凶。”苏日娜小声跟凌修之聊着。
“可能是吧,不过你不用怕,这种狗不咬人。”凌修之以为她是怕狗。
“哦,不咬人啊,那不知道能不能撸啊。”
很快,我们的行李到了,刚刚拿到自己的行李,训导员就牵着比格犬过来了。
它挨个儿嗅我们的行李箱,忽然到苏日娜的箱子前一声不吭地坐下了。
苏日娜有些惊喜,“狗狗这是喜欢我吗?”她伸手就想去摸。
凌修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小声问:“你箱子里有啥?”
不等苏日娜回答,有两名海关人员神情严肃的走上前,语气礼貌但生硬地要求苏日娜开箱检查。
苏日娜有些傻眼了,“我这箱子好不容易才关上的,这会儿打开,装不回去咋办啊。”
“那也得打开啊,人家这是执法,怀疑你箱子里有非法物品。”
黄天怡急忙上前跟海关人员解释,让他们稍等,我们马上就开箱检查。
她的英语口语是我们中最好的,苏日娜的英语纯是应付考试的,说起来一直是磕磕绊绊的。
所以我们早就想好了,出来后黄天怡就是嘴替。
苏日娜无奈,只好把箱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