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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诚的身体感知,同样是混乱的。

她能感觉到手掌心节律的跳动,可跟随那跳动一起出现的,还有手心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感。

若诚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我真的......找到了吗?”

“十五年还没到,我不是......”还在被展览吗?

“我在哪儿?”

皮肤上的刺痛让她想要逃离开来,可是她的身体却一点都不想要放开。

“娜娜?”

抓紧一点!

再紧一点!

别离开我!

若诚小臂上的肌肉缓缓紧绷,手指也逐渐用力蜷缩。

她抓着乌克娜娜的心口,带起睡衣上一片的褶皱。

乌克娜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只闷哼了一声,并没有阻止若诚的动作。

如果这样能让若诚好过一点,就算被抓伤也无所谓啊。

那种心脏被直接抓握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乌克娜娜用力吸了吸气,颤抖着把手按在若诚的手背上,低声道:

“若诚,那些都过去了。”

乌克娜娜小心控制着自己手掌心的魔法,免得自己又不小心让若诚冻伤。

“我们现在在自己家,这里不是庇护所,也不是展厅。”

她的声音破碎却温柔,深埋着言语间的颤抖,只留下想要传递给若诚的坚决。

若诚缓缓放松了肌肉和力气,迷茫地看着眼前痛得额头满是细汗的身影。

“我们在家里,这里没有别人。”

“没有人能伤害我,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若诚的大脑疼得厉害,耳边尽是嗡鸣声。

她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身体也摇摇欲坠着。

混乱的记忆不停冲击着若诚的脑袋。

痛苦的,甜蜜的。

温暖的,折磨的。

绝望的,幸福的。

自己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快速闪过,她的注意力被乌克娜娜的笑容捕捉,却也因眼前人隐忍的痛心而自我凌迟。

若诚软着身体向前倾倒,在乌克娜娜伸手接住自己之前,若诚更快一步,把右手撑在自己身前。

她缓缓抬头,将视线落在乌克娜娜的脸上。

若诚凝视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眼睛,忍着身心上的痛苦甜甜一笑,道:

“娜娜~”

随着若诚话音落下,若诚摇晃了一下,便直挺挺地仰天倒下,直接晕了过去。

若诚没有摔进被窝,她被重新拥入自己最喜欢的怀抱之中。

乌克娜娜知道若诚晕过去也只会做噩梦,而刚才的努力,也会因为那些噩梦而功亏一篑。

她忍着心痛将一瓶魔药放在若诚鼻尖,强行刺激着她重新醒来。

若诚被拖拽着的脚踝突然得到了自由,她挣扎着爬起来向前狂奔着,就算身后白色的深渊,一点都没有放弃继续吞噬她的想法。

若诚猛的吸了一大口气,重新睁开双眼。

她仍然身处那个熟悉的实验室中。

一个研究员把自己利用完之后,正试图把自己从实验台上抱起来,丢进旁边玻璃仓里,加速身体恢复速度。

只是这个抱的手法,为什么那么不对劲?

是身体的错觉吗?

“实验失败了吗?”

若诚耷拉着眼皮,哑着声音嘲讽道,

“呵呵~”

“恭喜你啊......”

说完,她就装死闭上了眼。

可是往常自己在冷嘲热讽他们之后,总会出现的毒打和酷刑并没有出现,将起的幻痛,也被一阵轻柔的抚摸赶走。

若诚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掌,正抚着自己脊骨的肌肤。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热切温柔的拥抱。

若诚的手脚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她就连呼吸都感觉肺里烧得厉害。

氧气更像是强酸,一点点腐蚀她的脏器。

“你......要挨骂了......”

若诚不在乎研究员会怎么对待自己,她继续讥讽道,

“这样抱我,卢则也要给你来一针了~”

“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虚得差点喘不上气,可是若诚毫不在意。

她只需要活着。

若诚只要活着就行。

她是最完美的实验体,他们不会轻易让她死掉的。

乌克娜娜轻轻拍打着若诚的后背,帮她把气缓过来。

“若诚,那是幻觉。”她喃喃道。

若诚听不清。

若诚看着自己被换了个姿势抱着,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我的皮肤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嫩了?

为什么那些鞭打的痕迹看不见了?

这一次,是实验的什么药?

研究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试管,怼着若诚的嘴巴就要灌下去。

若诚又怎么会让对方如意?

她隐晦而恶劣地勾勾唇,假意顺从地把药液含在嘴里,然后趁其不备,想要喷到对方脸上。

可惜了,自己太弱,除了差点呛到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过她还是用有点发麻的舌头,把大部分的药水赶出自己的口腔,整个下巴和脖颈上,都有药水流过。

若诚冷眼看着眼前的研究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帮自己顺气。

她曾经这样无声反抗过很多回,可是这样反抗的结果,不过是自己重新被束缚在实验台上,然后被研究员们利用器械,用最折磨人的方式,强行一键到胃。

那个过程,和活人生吞一条巨蟒的感觉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对于若诚变态的体质来说,这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但会痛到让人怀疑人生。

若诚如往常一样,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结局。

可是过了很久,眼前这个研究员,也只是耐心地擦掉自己身上的污秽,并没有进行多余的动作。

她安静地拍打着若诚的后背,嘴巴张合着,像是在安抚若诚的情绪,可若诚就是听不清声音。

实验室里很温暖,相比平时,可以说是舒服得可怕。

“喂,再这样,你也会死的。”

若诚想这样提醒她。

出生至今,从未得到他人任何善意的她,差点被一个助纣为虐的研究员,骗走了自己的同情心。

若诚闭上嘴巴,不再去看她。

研究员还在说着什么,但若诚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眼睛,也看不清。

这个怀抱还是很舒服的,相比于实验台或者玻璃仓,这里真的很温暖。

若诚不在乎自己在哪里,别人死活与她无关。

她自己能活就行了,她不是圣人。

若诚刚想闭上眼睛假寐,就被鼻尖处突然出现的刺激性气味,强行提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