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沈漫到了书房,才发现自己将一份重要的卷宗遗漏在了房间。她回去取卷宗,路过餐厅时,正巧将两人的对话听了进去。
她心中满是感动,没想到娘亲竟如此为自己着想。
她轻轻推门而入,孟卓和兰香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异口同声问:“漫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漫眼眶微红,走上前握住兰香的手,说道:“娘,您的心意我都懂。其实我也希望您能早日跟孟叔在一起。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而且我相信,就算你与孟叔成了家,我也永远是你的孩子,永远有个温暖的家。”
兰香和孟卓听了沈漫的话,都十分动容。
孟卓眼眶泛红,说道:“漫儿,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兰香则一把抱住沈漫,泪水夺眶而出:“漫儿,娘不急,娘要亲手为你准备嫁妆,亲眼看着你出嫁……”
沈漫轻轻拍着兰香的背,安慰道:“娘,您就别操心我的事儿啦,倒是您和孟叔,这么多年相互扶持,也该有个好结果。”
兰香松开沈漫,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漫儿,娘知道你懂事,可娘总觉得对你有亏欠。”
沈漫笑着摇摇头:“娘,您可别这么说,您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孟卓在一旁连忙表态:“漫儿啊,你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考虑我。”
“如此,压力岂不是全都给到我身上了呀,那我得尽快想办法将自己嫁出去才行!”
兰香闻言,破涕为笑,用手指轻点沈漫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兰香便提出要与孟卓一起返乡之事。
沈漫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家里的织坊,便也没有阻拦。
将两人送上马车,沈漫回到书房,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想起昨晚兰香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若是自己一直不成亲,那娘亲岂不是也一直不能成亲,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呢?
上京城中,楚知翊坐在御书房中,刚将桌上堆积的奏折处理完,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吓得在他身旁伺候的内侍忙出声问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受风寒了,要不要奴才给您找个太医来看看?”
“不必,本宫没事,你退下吧!”
那内侍刚走,楚知翊便看到金甲卫首领赵凌出现在门口。
“什么事?”楚知翊直接问道。
“殿下,这是边城的兄弟刚刚传回的消息,请您过目!”赵凌说着,将一封密信递上。
楚知翊接过赵凌递来的信,鎏金纹案几上的烛火突然 “噼啪” 炸开一朵灯花。
他展开信笺的指尖微微发颤,目光扫过 “朱憬连日宿醉,口中念念有词,皆是丁城主芳名” 几字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羊脂玉扳指在案上磕出闷响。
“殿下,发生了何事?”赵凌问。
“退下。”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待殿内只剩自己,才猛地将信笺揉成一团。
楚知翊知道朱憬是沈漫的同乡,他们很小就相识了。且他对沈漫有着别样的心思,甚至为了沈漫退掉了与陆家的亲事,弃了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
“这个朱憬,辞官回乡难道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可万万不行,漫儿是我的,绝不容许他人染指!”楚知翊怒道。
楚知翊将揉成团的密信狠狠掷进火盆,火苗瞬间窜起,映得他俊脸阴鸷。
他大步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冷月,胸中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朱憬那家伙,连功名婚约都能弃,我若再晚一步......” 他的喉间泛起苦涩,眼前浮现出朱憬牵着沈漫策马扬鞭的画面,攥着窗棂的手青筋暴起。
若是此生不能娶漫儿为妻,只怕他会抱憾终身。他得赶紧去一趟边城,将两人的亲事定下来。
可这朝中的事情……
楚知翊倚着雕花窗棂,月光透过琉璃瓦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斑驳暗影。
案头的奏折仍在泛着墨香,可此刻那些蝇头小楷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沈漫的笑靥。
片刻后,楚知翊整理了下衣冠,快步出宫,策马朝着康王府疾驰而去。
深夜的康王府一片寂静,康王正准备宽衣歇息,听闻楚知翊来访,颇感意外。
“快将太子殿下引去花厅,我随后就到!”吩咐完下人,康王在王妃的帮助下,整理好衣物,快步往花厅走去。
“太子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康王来到花厅,看到楚知翊一脸凝重,不禁问道。
楚知翊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皇叔祖,我想请您代理朝政一段时间,我必须亲自去一趟边城。”
康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何事如此着急,竟让你连朝政都不顾了?”
楚知翊眼神坚定:“我要去边城向漫儿提亲,去晚了,她就另许他人了!”
康王闻言,收起笑容,正色道:“你可知你是太子,你的亲事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若是连自己娶那个女子为妻都决定不了,我当着太子还有何用?”
康王看着楚知翊急切又坚定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模样,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我!那你且放心去吧,漫儿那姑娘模样好本事大,若是真能将她娶来,倒是可以为你增添不少助力!”
楚知翊连连点头,“没错,若是漫儿另嫁他人,我必定会抱憾终身的。叔祖,朝中事务就拜托您了。”
得到康王应允,楚知翊一刻也不愿多留,连夜安排行程。
他亲自挑选了最精良的马匹,准备了丰厚的聘礼,还带上了一队精锐侍卫。
晨光熹微时,楚知翊骑着高头大马,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
他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暗暗发誓:“漫儿,等着我,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将你娶回宫,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马蹄声踏碎晨雾,扬起一路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