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宋骞辰无法宣之于口的话,时忬心知肚明。
“没关系,都会再见面的。代我跟你父母说声抱歉,改天,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转身,时忬迎面撞上满眼不舍的霍七夜,他双手抱住小女人秀气的香肩。
“阿忬,你听三哥说,我知道这件事是大哥做错了,但…”
霍七夜口中辩解的话没等说完,时忬就笑着打断。
“三哥,你说的话,我都明白。
可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去迎合所有人,因为这么做,开心的是别人,而不是我。
我这一辈子,已经让了太多步,却从没有人,愿意为我让过一次。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时忬抬手,拍了拍他健硕的胸口,像在安抚,又像在告别。
“有空常联系。”
眼角余光瞥见,欲言又止的霍亦妍,时忬纤长的指尖,戳了下她细腻的美脸。
“好好珍惜眼前人。”
话落,时忬面朝在场长辈,行了个不卑不亢的颔首礼。
“少主,私人飞机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缪曼顶着巨大的压力,从门外进来通报一声。
时忬点头。
“我们走吧。”
她说话的功夫,时央,沈茗星等人已各自穿起外衣,拿好东西,整装待发。
路过霍九州身边时,察觉他有横加阻拦的意图,时忬不动声色的躲过。
“应时忬!”
霍九州急火攻心,雷霆震怒,他忍不了了!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时忬从他身边溜走。
然,当他一双斥满猩红的茶色瞳眸,偶然目见她耳后包扎工整的伤口。
已然濒临爆发到嗓眼的硬气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那无疑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球!
顾及谢弋修此前说过的话,他终是妥协地垂下,无力的大手。
时忬侧眸,波澜不惊看了他一眼。
随即,没再做任何停留,带着时央,封清凝等人,毅然决然地朝向门外走去。
霍九州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直到那抹娇小玲珑,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他才一蹶不振,瘫坐在身后,还带有丝丝温度的床沿。
“九州,好歹你也是堂堂霍家掌舵,执行总裁,你爷爷这么多年来,花费在你身上的时间和精力。
他就教会了你这些?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你让我跟你爸,说你点什么好?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梅微气的不轻,若非时忬今晚,和盘托出霍九州近期,对她做过的种种。
她只以为,那些表面看似和谐温馨的场面,都是他用心追求,才换来的结果。
“是啊九州,就算你再想得到阿忬,至少也要试着尊重她的心意才行啊。
你怎么还能拿那种事情,去逼迫她呢?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你让我跟你爷爷,如何为你开口啊?”
霍政通恨铁不成钢,他也真是想不明白,这千好万好的儿子,怎么一到面对时忬,竟如此丧心病狂。
“好了,他们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吧。
但是九州,我警告你,下次,你若再敢做出这等,有失家门风范的举动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霍靇说完,就面色铁青地带人走了。
“弋修哥,时忬她感冒还没好,这是我临时给她配的药,你带回去,一定要按时帮她输液。”
邢嘉善三人不顾天寒地冻,追出门外,送上一大盒子,各式各样的自制外伤药。
谢弋修打开盒盖瞧了瞧,别说,他准备的还真挺齐全。
“好了,人家时忬是跟霍家决裂,又不是跟你们决裂,你们几个担心什么啊?
有空就常去东城看她,如今交通这么发达,不像过去,出个门还要准备好几天,别难过了。”
见楚盺,邢嘉善和宋骞辰,一个个急的泪眼汪汪,谢弋修苦笑不已。
抬手,他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趁人没走,还不快去抱抱她?”
话音刚落,时忬就配合地主动上前,张开双臂,先抱了抱楚盺。
“时忬,你不要我了吗?”
伴随鼻息间,充斥着小女人身上,独有的蔷薇木兰香。
楚盺双手紧紧箍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哭的活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时忬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谁说我不要你啦?不是给了你金铃铛吗?别哭了。”
时忬松开勾着楚盺脖颈的小手,帮他擦掉眼泪,还不忘顺手,帮另外两个也擦一擦。
而后,她捉过三个男人握着她金铃铛的大掌,凑到一处去。
“你们看啊,这里有3个铃铛,每个铃铛代表3个愿望,这样你们加在一起,就有9个愿望啦~
你们有这么多个愿望可以对我许,还怕见不到我呀?机会多着呢好吧?”
时忬话音温柔和煦,含娇细语。
一如此前,她人在病中,他们哄她时,有过的语气。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逗3个未成年的大儿童开心,引得封清凝等人,忍俊不禁。
宋骞辰瘪了瘪委屈的嘴巴。
“那你要记得想我,我明天给你寄卡丁车去。”
时忬点头。
“好。”
邢嘉善勉强笑笑。
“照顾好自己,有事你一定打电话给我,别客气。”
时忬再一点头。
“行。”
楚盺擦掉眼泪,难为情的看着她。
“你别把我给忘了,我还要回去找你呢。”
时忬头都快点麻了。
“当然。”
哄好他们,时忬冲三个男人摆摆小手。
“天气太冷了,快回去吧,别冻着,到家我告诉你们。”
……
送别时忬,他们各自调整失落的状态,进到盥洗室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并肩进到顶楼主卧时,长身玉立的男人,还站在落地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伯父伯母怎么说?”
他们按照惯例,取下霍九州掌心的烟盒,一人拿了一根点燃,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骂了我一顿。”
楚盺笑笑,也不意外。
“老爷子呢?”
霍九州难得无精打采,薄唇轻启,他吐出两个形状圆润的烟圈来。
“让我自己想办法。”
邢嘉善点头。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霍九州苍凉一笑,笑意嗤嘲。
“不知道。”
宋骞辰想了想,终究还是抬手,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