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行吧,我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出院吧,还得接点活,今年我是不是犯太岁了,干了俩活,一个把赚的钱都赔了,一个没赚到钱还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我伸手去拔手腕上的输液管,却被金凤一把按住:“医生说你还要观察两天!”
她的指尖带着医用胶带的黏性,轻轻按住我手背,山茶花的香气混着碘伏味涌来。
“别任性,再躺会儿。”
红叶已经起身去拦我,白梅香随动作漾开:
“就算要出院,也得等主治医生来评估。”
她的手掌按在我肩头,体温透过病号服传来,“你昏迷时脉搏弱得像游丝,现在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晃了晃手腕,感受着血管里流动的灵气 —— 丹田处的灵气团虽小,却运转得比从前更沉稳,黄符一阶的壁垒竟有松动迹象。
“真没事了。”
我抓住金凤的手。
“再躺下去,我灵气团里都得是酒精味儿了。”
红叶挑眉,指尖戳了戳我眉心:
“又耍贫嘴。”
但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唇角扬起的弧度。
金凤还在犹豫,睫毛上的泪珠却已干透,指尖无意识卷着我袖口:
“那…… 至少等护士来拔针,别自己乱来。”
十分钟后,我已经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站在病房门口,输液管被整齐卷在床头柜。
金凤举着我的病历本追出来,马尾在走廊灯光下晃成金褐色的弧:
“殷坚!你简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能不能对自己的命上点心?别留下什么没查出来的毛病。”
我转身,笑着张开双臂:
“来,检查一下,活蹦乱跳的。”
红叶恰好走到我身后,被我突然的动作撞进怀里。她身上的白梅香猛地浓了几分,发顶蹭过我下巴时,我听见她耳坠轻响。
“耍流氓啊你!”
金凤红着脸别过脑袋,病历本却 “啪” 地拍在我背上。
“赶紧去办手续,别让郑警官等着。”
“郑毅警官?他找我?”
“当然找你了,你从赤霞寺出来,肯定有事儿要问你啊。”
她转身时,我看见她耳尖红得比病历本封面还鲜艳。
医院走廊的玻璃窗映出我们三人影子:我走在中间,左边的金凤抱着我的外套,右边的红叶替我拿着 ct 片子。
阳光从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地面织出明暗相间的格子,像极了赤霞寺里那些扭曲的地砖 —— 但此刻踩在上面,只觉得踏实。
“咱们去哪儿?”我看着金凤问了一句。
“去门口的面馆,郑毅警官已经过来了。”
“行,那我们赶紧走吧。”
说完,我们三人就快速的出了医院。
医院外的面馆蒸腾着白雾,郑毅警官早已在角落占好位置,三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摆在桌上,红油漂浮的模样倒与赤霞寺那场大火有几分相似。
他摘下警帽,露出新长的寸头,警服袖口还沾着灰烬:
“先垫垫肚子,我让人查了三天三夜,越查越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金凤挨着我坐下,山茶花的气息混着面香,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牛肉:
“郑警官,你们找到那些妖僧的下落了?”
红叶则安静地将餐巾纸摆在我手边,白梅香随着动作若有似无地飘来。
郑毅搅动着面条,汤底泛起漩涡:
“那些妖僧的去向还不知道,这些人不用手机,也不用银行卡,很难追查到他们的踪迹,不过尸骨清点完了,二十七个受害者,最早的失踪记录能追溯到五年前,而且现场我们也检查完了。”
他突然放下筷子,从公文包掏出几张照片推过来。
“看看这个。”
照片上,焦黑的人骨法器堆成小山,其中一张特写里,人骨念珠的孔洞边缘刻着梵文。
我瞳孔骤缩 —— 那正是丰通持有的法器。
“这些咒文属于宁玛派分支。”
郑毅敲了敲照片。
“但宁玛派绝不会用人骨炼蛊。我找了民俗专家,他们说养蛊是苗疆巫蛊一脉的手段,尤其是那些人面蜘蛛、变异蜈蚣,典型的百虫噬心蛊。”
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面馆格外清晰。
“两种完全不同的邪术体系,却在赤霞寺里同时出现,这根本不合常理。”
红叶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咒文: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用藏传法器和苗疆蛊术,装神弄鬼,实际只是个烟雾弹,其实他们在干更坏的事儿?”
金凤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想起她在病房里的担忧:
“那这些妖僧背后,岂不是有两个势力在撑腰?”
她的马尾随着动作晃了晃,山茶花的清香混着面汤热气。
“坚哥,你在赤霞寺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比如他们和谁有来往?”
我搅动着渐渐凉透的面条,回忆如潮水涌来。
柴房里张松空洞的眼窝、付玲被做成嘎巴拉碗的惨状、丰通提到 “佛的惩罚” 时的阴森表情……
“等等……他们念的经,有问题……每次听到这经文,我都会感觉到头疼欲裂,就连我的精神力都无法抵抗。”
郑毅的筷子在碗边顿了顿,抬头时目光灼灼:
“经文有问题?”
他从公文包里摸出手机,划开一段录音。
电流声中,混杂着模糊的诵经声,那音调诡异地扭曲,像是把正常经文倒放后又加速。
金凤下意识攥紧我的手腕,山茶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 —— 那正是在赤霞寺时,每到深夜就会响起的魔音。
“这是在佛堂残垣里找到的录音笔。”
郑毅推过手机,屏幕映出他眼底的血丝。
“技术科试过正常播放,是毫无意义的杂音,不太像是经文。”
“咋可能?”
听到这话,我也是一愣,这声音无比的熟悉,正是那些和尚念诵的经文,但在录音笔里的声音,感觉确实跟那些和尚念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不过就在几秒钟后,我的脑袋就开始痛了起来,这经文就好像是让我回到了那个被和尚们围着念经的场景之中!一瞬间我的脑子再次传来剧痛!
我按住太阳穴,眼前闪过佛堂壁画上扭曲的佛陀面孔。
随后,我赶紧屏气凝神,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了一点儿之后,我就看着郑毅警官说道:
“正统佛经倒念,会形成侵蚀神识的邪咒。他们每天让我听这个,就是为了摧毁我的精神力,逼我皈依,不过这个录音笔里的,感觉没有在寺庙里听到的那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