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的哭声、吴二奎的咒语、耳边呼啸的风声,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将全部的五色煞气灌注进最后一道白煞体。
当阴气完全融入的瞬间,一股庞大而冰冷的力量轰然炸开,我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断墙上。
“小子!”
吴二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和赞赏。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嘴里不断涌出鲜血,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十六道白煞体悬浮在空中!
“你小子,这狠劲儿跟殷天覆那家伙还真是有点像。”
说着,吴二奎就过来扶住了我。
“这十六道白煞体还不是最难的,最难弄的是那两具青煞体。”
说完,吴二奎也是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刘一手还有柳红菱。
“那我继续……”
说着,我也是喘着粗气准备站起来,但接下来,吴二奎却伸手挡住了我,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团被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是啥?”
“这是阑扎木镇中的灵鸡肉干,吃吧,好东西。”
“灵鸡肉……确实是好东西,当时三花给我打了几只回来……”
我说着,吴二奎就打开了布袋,几根硬邦邦看不出颜色的肉干就放到了我的眼前。
我颤抖着伸手接过灵鸡肉干,指腹触到肉干表面粗粝的纹路,仿佛摸到了历经岁月风干的树皮。
肉干泛着深褐色的油光,凑近鼻尖,一股混杂着药香的焦糊味直冲鼻腔,这是用特殊秘法腌制的痕迹。
还未入口,丹田处沉寂的五色煞气竟隐隐躁动,似乎在催促我赶紧进食。
“慢慢嚼,别囫囵吞。”
吴二奎枯瘦的手掌按在我后心,一股温热的气劲顺着脊椎游走,帮我疏通堵塞的经脉。
我咬下一小口,肉干坚硬如铁,牙齿咬合时发出 “咯吱” 脆响,咸腥的肉汁却在舌尖炸开,带着山林间特有的灵气。
这灵鸡生前想必在阑扎木镇的灵气聚穴处生长,每一丝纤维都饱含天地精华。
芷若蹲在我身旁,用帕子轻轻擦拭我嘴角溢出的血沫。她指尖触到我滚烫的皮肤,眼眶又红了:
“坚哥,等你好些再继续,青煞体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话音未落,我已将第二块肉干塞进嘴里。
咀嚼时,肉干里蕴含的药力化作暖流,顺着喉咙滑入丹田,原本撕裂般疼痛的经脉,像是被敷上了清凉的膏药。
我强忍着肉体的剧痛,集中精神,运转骨纹中的力量,试图将这股药力炼化,为我所用。
骨纹中的符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开始缓缓转动。
它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与药力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循环。
原本麻木的身体,逐渐有了一丝暖意,那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冰冷感开始消退。
吴二奎的手掌依旧按在我的后心,源源不断地输入着温热的气劲,为我辅助炼化药力。
他的气息沉稳而有力,每一次输送都恰到好处,与我体内的力量相得益彰。
“小子,稳住心神,这灵鸡肉干的药力霸道,若是不能好好炼化,反而会伤了经脉。”
吴二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同洪钟般震人心魄。
我微微点头,咬紧牙关,将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骨纹之上。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药力被不断地分解、吸收,转化为我体内的力量。
那些破损的经脉,在药力的滋养下,开始逐渐愈合,发出一阵酥麻的感觉。
芷若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帕子,仿佛这样就能为我分担一些痛苦。
“坚哥……”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
随着药力的不断炼化,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四肢的麻木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能够灵活地弯曲。
紧接着,我又动了动脚趾,那种久违的感觉让我心中一喜。
“好了,差不多了。”
吴二奎收回了手掌,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灵鸡肉干的药力已经被你炼化了大半,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慢慢调养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为了辅助我炼化药力,他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我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多谢。”
吴二奎摆了摆手,说道:
“谢什么,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接下来的路还很长。那两具青煞体可不好对付,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来不及了,还有一天了……”
说着,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听到我这么说,吴二奎也是低声说道:
“嗯,今天已经过了,确实还只有一天了,严格来说,明天就到了三煞鬼童出世的日子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做足一切准备才行。”
“我知道了,这两具青煞体……我一样能拿下的。”
“坚哥,你加油,我会陪着你的。”
芷若看着我,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唉,芷若,你先去休息吧,这融合之中阴气有时候会失控,可能会伤到你的。”
芷若咬着下唇,眼眶泛红,指尖死死攥着衣角:
“我不怕,我要守着你。”
“好了芷若,我们明天还有一场大战,现在我还得修炼,你得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好好的帮我啊。”
我看着眼前的芷若,笑着说了一句。
“那好吧……”
说完,芷若就不舍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往院子外走去。
“你小子,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模一样,桃花运还真不错,行了,准备开始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我将目光转向刘一手与柳红菱。
两具青煞体悬浮在空中,周身萦绕的青黑色煞气如同活物般翻涌,与白煞体相比,它们散发的威压更显霸道。
刘一手的纸人套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刀刃上凝结的黑气滴落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柳红菱的青符流转着幽光,符文间渗出的寒气在地面蔓延,结出蛛网状的冰纹。
调动骨纹中的鬼仙阴气时,我明显感到比注入白煞体时更为吃力。
那股阴气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