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灯火辉煌。
宫宴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悠扬的丝竹声中,众人推杯换盏,气氛融洽热烈。
蕴和在宴会上活泼又聪慧,一举一动尽显机灵劲儿,逗得张承宴龙颜大悦,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
苏昭仪坐在一旁,嘴角虽挂着笑意,眼神却透着冰冷。
无人注意时,她那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蕴和,蕴熙,还有那对龙凤胎。
这个该死的皇后,怎么这么能生!
偌大的后宫,竟然只有她孕有子嗣,占了先机,还一下子就有了四个孩子,都是双胞胎,这运气简直好到离谱!
皇上一提想要公主,她就偏偏生个公主,真是气人!
苏昭仪下意识的轻抚自己的肚子,眼神中满是渴望。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个孩子,借此稳固在宫中的地位。
白梧桐端坐在席位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浅酌美酒,实则将苏昭仪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尤其是她那阴狠的眼神,更是没有落下。
白梧桐心中冷哼一声,想对她的孩子不利?简直是白日做梦!
苏昭仪的好日子,可没几天了!
张承宴几杯美酒下肚,微醺之中,目光缓缓落在白梧桐身上。
两人目光交汇,白梧桐只是淡然一笑,却没有起身敬酒的打算。
今日的宫宴,她身着华装,层层叠叠的绸缎和精致沉重的头饰,压得她有些难受,实在不愿再起身行礼。
张承宴见她如此,心中有些不悦,却没有发作,只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当众握住了苏昭仪的手,“近来多亏了苏昭仪,每日为朕准备助眠的补汤,朕才能夜夜安睡,实在是功不可没。”
苏昭仪满脸娇羞,甜蜜一笑,“皇上,您这说的哪里话,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说完,她故意挺直腰杆,得意扬扬的扫视着台下那些新秀女,眼神中满是得意。
老嫔妃们历经沧桑,对这一切波澜不惊,只是静静呢坐在原位,面无表情。
而那些新进宫的秀女们,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看着苏昭仪受宠,她们恨得牙痒痒。
“哼,真是个狐狸精,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我就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还不是处处模仿皇后!”
“听说她连靳嫔也模仿呢,可惜啊,要是靳嫔还得宠,哪能容她在这儿肆意勾引皇上。这个皇后也真是没用,一点争宠的心思都没有,怕是觉得有了孩子就万事大吉了吧……”
秀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压低声音议论着。
白梧桐仿若未闻,神色自若,仿佛这些议论与她毫无关系。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苏昭仪娇笑着起身,身姿婀娜,如同水蛇。
张承宴顺势抬手,轻轻搂住她的纤细腰肢,“小心些,莫要摔着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定会小心的。”苏昭仪眉眼含春,声音娇柔,依偎在张承宴身旁,尽显妩媚。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宫宴终于落下帷幕。
秀女们恋恋不舍的望着张承宴,最终只能不甘的狠狠瞪一眼旁边的苏昭仪,才转身离去。
白梧桐回到凤仪宫,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让婵儿摘下沉重的头饰,戴了太久,她的脖子酸痛得仿佛要折断一般。
换上一身轻便舒适的衣裳后,白梧桐慵懒的靠在柔软的软垫上,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
迎春端来洗脚水,“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忙碌劳累了一整天,早些歇息吧。”
“今儿个是新年,按规矩得守岁,我之前吩咐准备的鱼,可都备好了?”
“娘娘放心,都准备好了。”婵儿手脚麻利的将鲜鱼等物端过来。
白梧桐满意点头,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待众人离去,她才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露出藏在最深处的两个牌位。
“阿爹,阿娘,梧桐来给你们上香了。”
她神色庄重,恭恭敬敬的跪地磕头,随后将精心准备的供品一一摆好,眼中满是思念,“希望你们在那边一切安好,无忧无虑。”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娘娘!不好了!”
白梧桐回过神,迅速合上柜门,“发生何事了?如此慌张!”
婵儿慌慌张张的冲进屋内,气喘吁吁,“娘娘,皇上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这般大惊小怪!”
去年今日张承宴假死,今年难道又要故技重施?
她可没心思再陪着他们演戏!
白梧桐匆忙起身,快步走出殿门。
婵儿好不容易缓过那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张承宴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回到寝宫后,苏昭仪便迫不及待的缠上了他。
两人正浓情蜜意之时,突然,苏昭仪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衣衫不整的从屋内跑了出来。
紧接着,她惊慌失措的大喊皇上出事了。
王德才闻声赶忙进去查看,随后立刻派人去请太医。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太医这个新年算是泡汤了,都被紧急召进了宫。
白梧桐听后,加快了脚步。
按道理来说,她下的药还得几个月才会起效,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吧?
说话间,两人终于赶到养心殿。
王德才见到白梧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皇后娘娘,您可算来了。”
进了寝宫,几位太医正神色凝重的围在床边,为他把脉诊断。
白梧桐快步上前,满脸焦急的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龙体如何?”
太医面色凝重,缓缓收回手,“皇上今日饮酒过量,又吹了冷风,回到屋内后,屋内炭火又旺,加之行了房事,本就身子亏虚,之前还长期饱受失眠之苦。种种因素叠加,皇上现在已有中风的征兆。”
王德才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皇上正值壮年,怎么会中风?”
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此中风非彼中风,并非是年高体弱所致,和年龄并无太大关联。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驱散皇上体内的邪风,以免病情恶化。”
说完,他小心翼翼掀开床帘,取出银针,准备施针治疗。
白梧桐透过缝隙,看清了张承宴此刻的模样。
只见他嘴角微微歪斜,眼神也有些迷离,模样十分狼狈。
白梧桐心中毫无涟漪。
她静静站在一旁,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王德才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虽然多数时候,白梧桐都表现得焦急万分,但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冷静淡漠,却让王德才心中一惊。
难道皇后娘娘对皇上已然没有丝毫感情了?
否则,怎会在皇上出事时如此镇定,甚至有些冷漠!
正想着,白梧桐突然转过头,目光犀利的看向他,“王公公,一直盯着本宫作甚?还不快去准备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