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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问道红尘 > 第258章 讨个彩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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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八宝那小子,还真是有一套,故意弄坏了胡茄的法宝,又忽悠人来昆吾洲?但刘暮舟没想到,这胡茄还真敢来。不过嘛!既然来了,那就说明还是想来的嘛!

即便因为邓紫苏,刘暮舟对青崖山没多少好感。但与胡茄,好歹一起并肩作战过,刘暮舟倒是没觉得不能与她交朋友。

聊了几句之后,胡茄敏锐察觉到了刘暮舟的伤势,于是撇着嘴问道:“我说你这个人,走哪儿哪儿出事是吧?上趟船也就早我三月走而已,也就是说这短短三个月,你就弄了自个儿一身伤?”

刘暮舟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说道:“半月前与个观景巅峰交手,一手阴火玩儿的出神入化,一个不小心,脏腑被烤熟了。”

胡茄一撇嘴,抬手朝着刘暮舟胸口并指一点,绿色灵气当即灌入刘暮舟体内,脏腑之伤势,竟然在瞬息之间好了个七七八八。

刘暮舟一脸诧异,却听见胡茄说道:“打架或许不如你们,疗伤甩你们一洲之地。还是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暮舟闻言,便将前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胡茄听到一半儿便直揉眉心,听完之后,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望向刘暮舟,“到底是刘大侠,走哪儿都要管闲事,在下服气。哎,那傻大粗也马上就来了,怕是又会跟着你掺和这些事。”

一会儿八宝粥,一会儿傻大粗的,刘暮舟都不知道胡茄给独孤八宝起了多少外号。

结果一转头的功夫,胡茄又说起别的了。

“对了,那个被雷音寺除名的道衍和尚来找过我,应该不只是我,瀛洲叫的上名字的都找过了吧?找你没有?我记得你们四大天骄,不是在夕死城头打过架嘛?”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刘暮舟灌下了一口酒,而后笑问道:“找你做什么?”

胡茄撇嘴道:“将来大战起,玄风会尽全力助我破境,代价是我要下场对战八荒天。还有啊,赵典那家伙怎么回事?不是被废了吗?怎么突然之间成了一品大宗师了?”

刘暮舟只答复了一半:“道衍不用找我,赵典找过我了。在将来青天恢复之后,全力助各位天骄破境之事,是我给赵典出的主意。”

胡茄瞪大了眼珠子,“我要是记得不错,赵典没少针对你吧?就这,你们俩还能走一块儿去?”

刘暮舟只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既然来了,就得帮忙。”

胡茄嘁了一声:“凭什么?”

刘暮舟转头看向黑衫女子,淡然道:“凭你要还我救命之恩,当年进了镜花福地的人,都欠我命。”

此话一出,胡茄倒是无言以对。

因为说的是实话真话,当年若非最后关头出现了那头白猿,所有人都要死。

但白猿之事,这些活下来的人,偏偏都没说出去。

以前没机会问,这次刘暮舟总算有了机会,便询问道:“为什么不把白猿的事情说出去?”

胡茄歪了歪头,笑道:“虽说我们这些人良心参差不齐,但总知道没你渡龙人,我们都得死。再说了,你以为我们不说,学宫就查不到?怎么可能啊!”

说到这里,胡茄突然将目光转去远处冒着烟的小摊儿。

“那个,我会看你气息的,到时候自然帮你,先不聊了,我看见好吃的了。”

但胡茄走之前,刘暮舟也突然问了句:“我要问你邓紫苏缺的一魂在不在青崖山,你会说吗?”

胡茄再无玩笑神色,而是一本正经的望着刘暮舟,沉声道:“你……别扫兴!”

说完,姑娘大步往小摊儿走去。

但刘暮舟的心声还在:“来了昆吾洲,你就要想那么多,难道将来你也丢一魂离山?”

胡茄却撇了撇嘴,“就他独孤八宝啊?”

既然如此,刘暮舟也再不多问。算日子,最晚明早,独孤八宝是能到这里的。

主要是有些事需要那小子帮忙,倒还真不是霜月湖这事儿。

又灌了一口酒,刘暮舟虽然没看向胡茄,却还是在心中呢喃一句:“真巧啊!”

方才她突然间灵气失控一般,察觉到的,可不只是顾白白。

不过此时,胡茄又传音说道:“那个暗中窥视我的家伙就是吴新竹吧?”

刘暮舟便以心声答复:“应该就是。”

胡茄闻言之后,冷冷一句:“取他狗头的话,我帮忙。”

胡茄也是凝神修士了,青崖山也是有金丹修士的,她的脾气自然小不到哪儿去,何况是被那极其不干净的眼神看了好半天。

很快天就黑了,十四的月亮,还是要差一点儿。

湖心高楼之下搭建的台子早就完工,但这方圆几百上千里,总得有个数万百姓吧?刘暮舟看着至多也就能容纳千余人的地方,颇有些纳闷儿。

那些人讨彩之人来了,要待哪儿去?

今天夜里,刘暮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休息,索性便取出钓竿,到浮桥回廊处找了个没停船的地方钓起了鱼。

天亮在天黑,霜月湖的讨彩会便要开始,霜月湖管事儿的,自然也没休息的功夫。

此时美妇人穿着锦绣紫衣,就站在塔楼最高处,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市,淡淡然开口:“新竹,当年你爹闭关在即,无奈之下才向雪龙山低头的。现在雪龙山的老婆娘活不了多久了,各子山都有扶持之人,呼声最大的,便是顾白白接任山主了。她虽然只是个凝神修士,但如今不必从前了,不出百年,她定能结丹的。”

吴新竹喘着一身宽松绣字衣裳,笑盈盈走到栏杆处,轻声道:“娘,我让她给你做儿媳妇儿如何?”

妇人笑着递去一只粉色瓷瓶,呢喃道:“这是最后的蛊虫了,另一只我自有安排,你服下你这个便是了。”

青年接过瓷瓶,而后诧异道:“传说中的情蛊?娘是从哪里弄来的?”

妇人淡淡然道:“算不上真正情蛊,至多是从虫尸之中炼化出来些可以用的,而后喂养了这一对蛊虫而已。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世上仅此一对了,虽然威力不及真正情蛊,但要让她顾白白变成个荡妇,足够了。讨彩会开始之后,只要你催动你体内蛊虫,她的欲虫自会被勾起,而且只想与你一人翻云覆雨。到时候别着急带人走,趁着人多,多说几句,那时候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会顺着你的。”

吴新竹笑盈盈望着瓷瓶,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真有这么大作用?”

妇人笑道:“当然,除非她不喜欢男人。”

青年大笑:“天底下哪儿有不喜欢男人的女人?”

母子二人,自觉成竹在胸。

而此时,霜月湖北侧,有个中年人背着弓,带着一头黑犬划船去往霜月湖心。

此时此刻的姜笠不再是猎户装扮,而是穿着一身棕色长衫,头发半披半束,腰间悬挂一枚铁牌。

铁牌子上刻着几个大字——山海镖局。

无需人划船,自有真气推着篷船朝着湖心而去。

姜笠盘坐船篷之中,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长弓,一边呢喃道:“吞吞,你妖气纯粹,将来会有大出息的。不让你说话,你也别怪我,我就是想让你走一条捷径。将来你要去与人讨封,若是炼气士,修为越高越好。若是凡人,则身份越高越好。”

黑犬蹭了蹭姜笠,似乎是在说,它明白姜笠的苦心。

中年人见状,取出一支上刻山海二字的羽箭,而后微笑道:“一直没说过我的来历,今日就跟你说说吧。西边有个今古洞天,我生在其中。我姜家世代习武,我太祖那代创立山海镖局,我们手里的镖,就没有出事儿的。可是呀,后来我受人蛊惑,就想瞧瞧外面的天地,于是对外人亮出了祖传之物,以至于镖局被人围攻毁灭。我逃了百余年,也修行百余年,终于是拿着祖传的弓,拼了半条命,手刃了仇人。结果报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拿出了祖传的弓才招来的祸事。愤怒悔恨之中,我倒在了一场大雨之中,醒来时就被三妹的娘亲救了,当时那丫头,也就十七岁而已。后来我伤势太重,难以再与人动手,干脆就建了那个小院儿,打算当一辈子猎户,再不理会江湖腥风血雨,直到伤势复发,然后死在一个无人知道的深夜。”

吞吞听得认真,眼中竟有些伤感。

因为他感觉到了主人的死志。

此刻姜笠拿起弓微微拉动弓弦,双眼之中满是愧疚。

“那丫头出事之时,我自觉已退出江湖,就没动。宋老五出事的时候,我在想天下人各自有各自的境遇,也没动。可事过之后,心里总是不得劲。特别是在三妹说了句好人没好报之后,我愧疚啊!直到那个我以为是寻来的仇家的家伙出现,一句钱在半空中,一语惊醒梦中人!”

姜笠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后知后觉就已经是来不及了,但他也只能去缝缝补补。

盘坐船头,也不知过了多久,湖面开始有朝霞倒映。

但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下雨的,因为湖上的神仙老爷随手就能驱散云彩。一年一度的讨彩会,霜月湖是绝不会在今日出什么岔子的。

刘暮舟钓了一夜的鱼,边上停泊的篷船上人都睡醒了,见刘暮舟还在钓,便有人没忍住问道:“这位公子,你边钓边放啊?”

刘暮舟闻言一愣,因为这话,多少有点儿损……

但要真说一条都没钓到,还真有点儿丢面子。

于是他露出个淡淡笑容,点头道:“钓鱼不过是修心养性,为打发时间而已。也不指望这个挣钱,也就放了。”

问话那人之瞄了一眼几乎没动的饵料,而后点了点头,“好人。”

再钓,就不是尴尬的事儿了。可还要等到天黑呢,这会儿真没地方去,刘暮舟也只能找个酒铺先买一壶酒,尝一尝这湖上酒水了。

拿到酒之后,刘暮舟重回浮桥回廊,每隔一段路程就抛下一张符箓,毕竟是在人家地盘儿,有备无患嘛!

湖上坊市就是一座小城模样,一圈儿走完后,已经快到午时了。

刘暮舟刚刚拿出水烟壶,才嘬了一口,身边就传来一道人声:“火急火燎的叫我来做什么?我这通赶路啊!”

刘暮舟转头看向独孤八宝,却发现这小子换了一把无锋重剑。

一口烟吐出,刘暮舟撇了撇嘴,“你有脸说是为我火急火燎来的?让你帮忙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独孤八宝撇嘴道,“不是为你还能为谁?”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取出一张纸递去,而后轻声道:“千年前睡虎山是有金丹存在的,传说薛家有个家传宝物,可以用那玩意儿进入一处秘地,他们的祖先就是在秘地之中一梦悟道,而后梦中结丹的。至于那个辛未安,资质着实一般。”

刘暮舟打开那张纸,看过之后手中便凭空多出一缕热息,纸张顿时化作飞灰。

挥手散去灰烬,刘暮舟又问:“其他的呢?”

独孤八宝闻言,气笑不已:“我又不是个探子,昆吾山邪气出逃的事情我知道,但它为什么逃去魁山国,我怎么知道?不过呢,我倒是知道一件别的事情,你知道当年虞丘师祖斩伴霞山老祖是为什么吗?”

刘暮舟摇了摇头,“还没去扶摇楼,没顾上问。”

独孤八宝不再开口,而是以心声言道:“天下灵脉,尽在四大商行手中掌控,而魁山国青阳郡下有灵脉。当年伴霞山老祖正是发现了这个,故而扶持起来魁山国。但因为本事不够,没法儿取出灵脉,故用了邪门儿法子,打算献祭一郡百姓而取灵脉,当时师祖正是发现了这个,才砍死了伴霞山老祖。知道这事儿的人,除我师父外,估计就这样十二楼主跟楼外楼的两位了。”

献祭百姓而取灵脉?刘暮舟一下子有些明白,那邪气放着别的地方不嚯嚯,偏要去魁山国青阳郡了!

若所料不差,那邪气恐怕是知道灵脉之事的,他若真的破茧而出,想的也是以吞掉灵脉,以其修缮肉身吧?

想到此处,刘暮舟突然一眯眼,而后以心声问道:“八宝,知不知道贺煌何时收贺淼为义子的?”

独孤八宝闻言,摇头道:“不知道,但两人差不多大,也就二十岁上下。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以前的一件事,就是三百年前玉华宗开山之时,这义父义子的身份才公开的。”

话锋一转,独孤八宝又说道:“不过你既然说起了这个,最近的杂报看了没有?说是伴霞山不作为,害死了贺淼之子。如今伴霞山已经被玉华宗吃掉了,听说要举山搬去青阳郡,改名为青阳山。”

刘暮舟瞪大了眼珠子望向独孤八宝,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但他也不好将没证据的推测说得太清楚,只得说道:“姓贺的,我杀的,而且贺淼已经知道是我,追杀我好几千里,被我忽悠过去了。娘的,说起这个就来气,害得我亏了好多钱!”

独孤八宝已然嘴角抽搐了起来,他望向刘暮舟,没好气道:“我真是服了你!我说好端端的让我帮忙查贺淼跟玉华宗呢?你吃撑了杀那姓贺的小子作甚?”

刘暮舟只得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会儿独孤八宝才点了点头,嘀咕道:“那倒是该死。”

两人正聊着呢,刘暮舟突然眨了眨眼,而后咳嗽一声,转而问道:“你说是为我来的?我有这么大面子?”

独孤八宝撇嘴道:“废话,你帮我那么大忙,我能不理你?”

刘暮舟笑容古怪,下一刻胡茄凭空出现,落地便是一句:“那我走?”

独孤八宝猛的转身,只一眼,说话就都不利索了。

“别……胡……胡……胡姑娘,我……我冲你来的。”

就一句话,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刘暮舟暗骂一句没出息,却还是给了二人独处时间。

只是走着走着,刘暮舟越想越不对劲。

邪气之事,当然只有十二楼管事儿的知道。灵脉之事,也就只有十二楼主知道,到现在最多加上独孤八宝跟他师父,还有刘暮舟。撑死了十七人而已。而以那邪气当初的三言两语推断,他是被困昆吾山中万古岁月的老东西了,他又怎么会知道魁山国青阳郡下有灵脉,而且……造瘟疫,死了那么多人,明显也是用的献祭手段啊!

想到此处,刘暮舟微微一眯眼,心中呢喃一句:“赤焰楼!”

有个自昨夜就在关注刘暮舟的青年人,此刻转身回了破甲山铺子后堂,轻声言道:“这个独孤八宝,嘴里没个把门儿的!瓶儿,玉华宗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知道魁山国灵脉之事?我记得当年虞丘寒出剑之后,破甲山不是与十二楼签订了契约么?那支古灵脉之事,不能透露给更多人的。”

前头守铺子的女子将头伸进来,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言道:“贺淼是贺煌的干儿子,会不会是贺煌透露的消息,那赤焰楼利用昆吾山逃出来的邪气完成献祭,让玉华宗吞下那条灵脉?毕竟咱们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在铸钱时,暗中发现灵脉的是可以将其据为己有的,只不过不准宣扬而已。”

但青年却摇头道:“不可能,贺煌绝不是这样的人。”

顿了顿,青年又道:“想想办法将消息透露给刘暮舟,但别让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女子猛然皱眉,“少东家,这犯忌讳啊!”

青年却道:“无所谓了,神仙阙在时,四大商行只是商行,稳固人间而已。他日若黄天修士至此,四大商行的修士会死在最前面。”

四大商行各有一位主人,破甲山的东家实际上就是这个青年人,但他不年轻了,他只是喜欢别人称呼他少东家而已。

转眼已到黄昏,这位少东家一个瞬身跃上云海,低头一看,霜月湖上小舟已然排起长龙,都在等候进入湖心坊市。

最前方的一艘小舟之上,唐烟一觉睡醒,打了个哈欠,“就到了?还真快啊!”

薛晚秋擦了擦额头汗水,嘀咕道:“你倒是睡美了。”

刘暮舟就坐在楼台之下一处酒铺外,天气尚可,故而是露天酒铺。

眼瞅着夕阳西下,刘暮舟灌下一口酒后,忍不住嘀咕:“这么些船,可怎么进来?咦?两个小家伙,速度还真快啊!”

与此同时,独孤八宝与胡茄并肩走来。作为本地人,独孤八宝刚想给胡茄解释解释呢,整座霜月湖坊市却突然震颤了起来。

十二道黄庭身影齐刷刷御风而来,在早就搭建好的台子上站成一排,而后齐声喊道:“请夫人,请少主!”

有个身着锦绣长裙的妇人飘飘然落地,其身后便是换了一身白衣的吴新竹。

但那位吴夫人站定之后,却先笑着说道:“往年彩头是什么都是我们宣布的,今年却不一样。既然雪龙山的顾白白仙子莅临霜月湖,那自然要她来告诉大家,今年我们要给霜月湖及周边的道友与百姓们拿出了什么好东西。”

吴新竹笑得眯起双眼,而后高声道:“请顾仙子!”

话音刚落,大热天的,竟有雪花在台上浮现。

胡茄都忍不住嘀咕:“感觉有点儿作了。”

此时此刻,桃花之中,顾白白身着一身胜雪白衣,背着长剑,飘飘然坠地。

刘暮舟转头看了一眼,这女子穿的是道衣,不过略微改了改,故而显得极其修身。远远望去,其头发半披半束,唇红齿白,肌肤真就如同名字一般,白又白。

胡茄瞄了一眼刘暮舟,又嘀咕一句:“真就雪白的?比你还白?”

刘暮舟撇嘴道:“我现在可没那么白了。”

独孤八宝则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呢喃道:“虽然我也跻身凝神了,但这顾白白,我打不过……”

看了一眼刘暮舟,独孤八宝撇嘴道:“当然了,你这牲口得另说。”

而此时台上,顾白白转头看向美妇人,轻声道:“吴夫人,是不是得先开门啊?”

妇人闻言,笑着点头:“那是那是,开门!”

一句开门,自方才而起的震动越发的强烈。整座湖上坊市竟然以高楼为中心,自最中间的浮桥主干道一分为二,正正方方的坊市,很快就被拉成一个长条!

聚在湖外的船只已然争先恐后的往高台下方去,台上的顾白白也笑着喊道:“今日我代雪龙山至此,宣布今年的彩头。霜月湖报请雪龙山,我们斟酌之后,共给了霜月湖三样东西。第一件,是我雪龙山令牌,得一等彩头者,本人或家人可拜入雪龙山做我的同门师弟或师妹。第二件,是瀛洲木桑山的天蚕宝衣,能大能小,穿着可无视四境之下一切兵刃。第三呢,则是一枚延年益寿的丹药,服下之后,增寿十年!”

下方船只已经聚拢,在听到今年彩头竟然如此丰厚之后,顿时嘈杂了起来。

可吴夫人与吴新竹却皮笑肉不笑,因为他们准备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而且霜月湖的讨彩会,被顾白白之名一弄,倒成了雪龙山的场子了?

见顾白白往后退去,吴夫人当即以心声言道:“她喜欢说,还不让她多说些?”

不过这位吴夫人有些疑惑,蛊虫明明在她体内,她为何没有一丁点儿的面红气喘?

此时吴新竹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前方,而后轻声道:“娘,不着急,送出去一两样宝物之后,再说不迟。”

说着,吴新竹转身笑盈盈望向顾白白,问道:“顾仙子,别着急,过一会儿我一定让你舒服到极点!”

顾白白一皱眉,立刻冷眼看向吴新竹,一句你找死还没说出来呢,便瞧见吴新竹大手一挥,天幕竟然有无数纸条飘落,人手一张。

“趁着月华未浓,我们先瞧瞧今日谁能争得头彩,如何?”

刘暮舟微微眯眼,一步迈出,便落在了薛晚秋一侧。

他指着岸上的独孤八宝二人,轻声道:“那是朋友,待会儿他们会护着你们。”

说罢,刘暮舟抬头看向吴新竹。

讨头彩是吧?我帮你!

可他正要动身呢,耳边突然传来姜笠声音。

“兄弟,你修为不够,莫要出手,这个彩头,你也别与我争抢!今日你能出现在此地,我佩服。我这把弓,带回去送你那个好孩子了。”

而就在此时,台子后方,不知何时爬上去了个听不见的中年人,他手持柴刀,拼命扑向吴新竹。

“恶贼!你还我妻子命来!”

刘暮舟与姜笠几乎同时转头,宋老五何时来的,刘暮舟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吴新竹已经抬起了手臂挥出去,此时此刻,刘暮舟多想离得最近的顾白白能出手帮宋老五解围。

可那白衣女子端坐原地,无动于衷。

好在是此时此刻,一支羽箭破空而去,只轰然一声响,浑厚刚劲的真气便穿过吴新竹的喉咙。

姜笠脚踏虚空,一步跃上高台,一手摘下吴新竹头颅,一手抓起宋老五便将其甩飞。

与此同时一只黑狗身形暴涨数倍,高高跃起将宋老五接在后背。

前前后后,不足一个呼吸。

刘暮舟怔怔望着高台,却只看姜笠手腕一抖,五色颜料顿时覆盖那颗头颅。

姜笠爽朗大笑:“神仙也并非杀不得,这个彩头,如何?”

此时此刻,吴新竹的尸身才砰一声倒地,湖上哗然。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还真是字面意思的讨彩头!

那位吴夫人总算在震惊之中,相信了竟然有人敢在霜月湖的讨彩会杀她儿子!

妇人浑身颤抖着,望着无头尸首嘴里呢喃:“吴钩!吴钩!”

声音由弱至强,最后则是怒目望向姜笠,愤怒大吼:“你敢杀我儿?吴钩!你还不出来?要看我母子死尽吗?”

而此时,姜笠将手中头颅与长弓都丢了出去,一身大宗师气息,在瞬间消失殆尽,他本人甚至都从个中年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此时刘暮舟才算明白,他只能借助那张弓射出一箭而已!

可接下来,数道月光似的光华从四面八方袭来,直冲姜笠而去。

刘暮舟二话不说一步跃上高台,烈焰将那些月华尽数逼退。

他也轻轻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姜笠。

而姜笠则是望着刘暮舟,摇头道:“出来作甚?”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也讨个彩头。”

说话时,他以余光瞥向顾白白,后者仍然端坐,无动于衷。

下一刻,整座霜月湖像是遭受什么重击,以高楼为中心,几丈高的水浪疯狂往外翻涌,也不知打翻了多少船。

高台之上凭空出现一位披发的灰衣中年人,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无头尸首,一身杀意便几乎凝为实质。

中年人望向刘暮舟与姜笠,一伸手便将吴新竹头颅寻回,竟然就这么重新放在其脖子上。

“是你们要杀我儿?”

凝神修为,被摘去头颅,虽然会伤损本源,但一下子还死不了。

可就在吴新竹恢复生机的时候,几根青藤钻出地面,竟是生生扯碎了我现在的身子,就连其魂魄也被紧随其后的剑气绞杀!

独孤八宝抽出长剑,淡然道:“还有我。”

胡茄神色冰冷:“也有我!”

吴钩微微眯眼,儿子是救不活了,他只能咬着牙沉声道:“你们都得给我儿赔命,包括你。”

最后三个字,是看着顾白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