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上。
张东和邓鹏是一起出去的。
当时裴晚晚和张青青刚聊完孩子的小名,然后在他们俩出去后就想去看看岳悦和孩子,顺便多走动走动利于生产。
姐妹俩刚下床,一号床的熊孩子就嗷嗷叫起来,嘴巴里嚷嚷着饿了要喝奶粉。
一家人看穿着不算条件特别差的家庭,老太太一看就是很会算计的人,眼珠子一转就打起张青青她们奶粉的主意。
话说得很好听,孩子小吃不了多少,就冲一杯。
产妇这时也开口了,说她没奶,希望能给多一点让小儿子也吃上一口奶。
看吧,人家都还没答应,就是一杯加一杯。
他们都没带奶瓶,是不是还想要借奶瓶喂那个小的?
怎么可能?
裴晚晚和张青青孩子没生,带过来备着的奶粉袋也没开封,所以并不愿意就婉拒了,把奶粉收进抽屉里。
这个很正常啊。
人家孩子都还没吃上,凭什么便宜陌生人?
母女俩觉得被下了脸面不高兴,当场没说什么,等两人走出门口,老太太当即就去拿奶粉,抽屉没有锁,老太太轻易得手。
如姐妹俩所猜,两个奶瓶也一并拿了。
眼看着就要撕开包装,姐妹俩打了个回马枪。
奶粉和奶瓶被偷,两人都很生气。
裴晚晚冷声道:“把奶粉和奶瓶还回去,我可以不追究。”
马上就能喝到香甜的奶粉,熊孩子怎么可能愿意,一把将弹珠砸向裴晚晚,然后蒙着脑袋就朝着裴晚晚的肚子撞。
四五岁的小男孩,发起癫来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裴晚晚想躲,结果踩到弹珠,尽管她怎么去抓东西都没能稳住笨重的身体,就这样往后倒了下去。
张青青进来后就进去查看抽屉,听到尖叫声回头,吓得心脏都跳停了,白着脸抱着肚子去拉人。
可是隔着一张床,肚子又重,她根本来不及,惊慌之下打散了桌面上的东西,跑出去又不小心踩到弹珠,她也倒了。
一家三口眼睁睁看着她们躺在地上痛呼,不仅没有去找医生,老太太反而把房门关上,害怕被来往的人看到。
“不关我们的事啊,是你们自己摔的。”
产妇更是说她们是装的,“我怀两胎了,知道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的,快起来,大不了把奶粉还回去。”
而因为这句话,那个熊孩子居然拿一个奶瓶砸向最近的裴晚晚。
“不还,奶粉是我的,瓶子还你一个。”
瓶子砸到肚子弹了出去,老太太喃喃着等两个孩子喝了奶粉再还,去捡瓶子时看到裴晚晚身下的血才吓一跳。
再看张青青也躺在血泊昏迷,母女俩这才真的慌了。
裴晚晚求她们去喊医生,她的声音已经很虚弱。
母女俩被吓到。
“妈,怎么办?她们出事会不会安在咱们头上?”
“我们又没有碰到她们,是她们自己摔的,关我们什么事。”
“可是,可是儿子的弹珠......”
“你别乱说,是她们自己没看清楚地上,跟我外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地上有什么弹珠,没弹珠。”
母女忽视裴晚晚的求救,老太太更是爬上爬下把弹珠都捡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两人吓得一声不敢吭。
而进来的人被满地血吓得心惊肉跳,得知酿成此惨状的可笑原由,愣是狠狠的打了个颤。
“你们没毛病吧,为了一包奶粉就……”
“女婿啊,还不是因为你把钱都拿走了,孩子也是馋了,他才多大懂什么。”
来人反驳,“我那是要去进货,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她们要是死了,你就没儿子了。”老太太后脊背发凉。
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真出事,何止外孙,她也要完蛋,是她去拿奶粉的啊。
“爸爸,不关我的事,谁让她不给我吃奶粉,爸爸,妈妈,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是啊雄哥,是她们自己摔的,不关儿子的事啊。”
口口声声说摔一下也不会有事的产妇到这个时候还在推卸责任。
有那闲聊的时间,早就跑到护士站去找护士帮忙了。
裴晚晚心中绝望,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
来人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对策,冷汗淋漓,裴晚晚的昏迷是崩断他内心那根弦的信号。
他伸手去探裴晚晚微弱的鼻息,最终选择逃离,老太太和产妇也抱着孩子带着包裹惊慌失措地跑了。
三个大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良心发作去喊一下医生护士,甚至连奶粉也带走了,只还回两个奶瓶扔到桌子上。
那个进来的男人正是于海雄。
因为卖货不顺,又在商场那边受了气,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又因为裴晚晚和张青青流太多血害怕,以至于彻底放出心中的恶魔。
人可以不善良,但失去了底线,就真的不配为人了。
“临哥,嫂子,呱呱,你们认识他?”
张东心里一紧,猩红的眼眶尽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难道这一家子是嫂子和临哥的朋友?
如果是他们的朋友,那是不是就不能制裁了?
他们的行为是置人命于不顾,跟谋杀有什么不同。
但凡去喊一下医生,这件事的性质都会变得不一样。
诗诗被这些蠢得没人性的东西气死了。
“不认识,不可能认识,我要他们坐牢,不,要喂鱼,那个老太太和臭小孩最可恶,都怪他们,青青姐和晚晚姐差点没了。”
谢临摇头,“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算认识,他和他另一个妻子今天去商场闹事了。”
一袋奶粉引发的血案,一个熊孩子的无理取闹,大人助长气焰,导致四条人命就这么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他不敢想,今天要不是岳悦生孩子,他们没过来探望……
来的gong安是李家老三李桦年,气得一拳头砸在墙上。
“畜生,简直就是畜生,那个老太太真该死,她不喊医生居然还关门,人性本善,她怎么恶毒到这个程度?”
“还有那个孩子,都被大人教成什么样子了。”
邓鹏阴沉着脸盯着屏幕上的小男孩。
一切因他而起,家长纵容,一家子从根上就烂透了。
小,不是作恶的理由。
既然烂了,就别留下来祸害世人了。
青青和孩子受的罪,他要他们百倍偿还。
“临哥,嫂子,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们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此刻还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能忍,而是想第一时间去见恢复了的妻子,让她醒来能第一眼看到自己。
他要亲自手刃仇人,即使需要脱下那身最引以为傲的军装。
他眼里的决绝不似作假,谢临没法劝他放下,换做是自己,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不,是个男人都是一样的选择。
毫不意外,张东也说了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