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夏弥简直不敢去看楚子航惊愕的眼睛。
知道就知道，说出来干嘛呀！
路明非眼珠子一转，这是有大瓜啊...
立马往后一缩，掏出一袋幸存的薯片慢慢悠悠地看起了戏。
哗啦一声，一只巨大的龙爪伸了过来，路明非回头一看，芬里厄正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给我也来点。”
角落里，小魔鬼路鸣泽后槽牙都快要咬碎，沉沉地哼了一声。
“不是混血种，也不是龙类，纯粹的人类神明么...”
“世界之外，居然还有这种生灵。”
他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这次又失败了，还是没能开张，可能都快习惯了吧。
只要苏鱼这家伙在，他好像就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恼怒。
目光偏向洞口远处，他摇了摇头，嘴唇微动，似是在和某人说话，随后便隐没于黑暗消失不见。
“既然你想去找奥丁，那就去吧。”
他是不会放弃的，说不定还有机会。
芬里厄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拥有龙王之中都堪称可怕的力量，一旦苏鱼教会他掌控自己的力量，再吞噬奥丁，那么即使没有夏弥，仅仅是芬里厄自己，就已经拥有堪比王座甚至将其超越的力量。
夏弥撇了撇嘴，没有在这里解释，而是将目光转向苏鱼。
“喂，我可还没完全相信你呢，你是人的神明，天生就和我们不在一条线上，毕竟，诺顿和康斯坦丁，就是死在你手上。”
“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我？”
闻言，楚子航和路明非都有些无从解释，毕竟在他们眼里，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楚子航现在陷入了纠结，对龙族的仇恨和学院的教导都在告诉他，遇到龙王，就要拼尽全力将其斩杀。
但另一方面，情理又在遏制他的杀意。
村雨蠢蠢欲动，动手，还是不动手？
路明非眼瞅着师兄要做傻事，立马上前两步，符咒落入手中，宛如液压钳般的巨力钳制住了楚子航的手腕。
老大都发话了，不杀就不杀呗，楚师兄千万别犯傻啊。
学院那边，大不了不说就是了，谁知道？
苏鱼淡笑了笑，肩膀微耸：“谁告诉你，他们就真的死了？”
夏弥神色愕然，就连楚子航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纷纷朝着苏鱼投去目光。
毕竟学院冰窖的龙王骨骸做不得假，那可是切切实实炼制出了‘贤者之石’这种东西，其真实性毋庸置疑。
骨骸都有了，龙王还能活着？
“我是人的神明，但不是属于这里，这里的人或者龙，在我眼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只是为了未来和生路奔波的生灵而已。”
苏鱼背着手，抬起了头：“在我看来，你或者他们，都只是一时误入歧途。”
“至于代价，人类不也从你们身上窃取了本不属于他们的力量吗？”
苏鱼嘴唇微动，却未发出任何声音，随即，他大手一挥，虚空波动，一扇空间之门如荡开的水纹般徐徐展开。
内里深邃而空洞，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这么着急叫我们来干什么？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那我兄弟俩也没辙...”
身穿布衣的两个男孩从中走出，见到这边的情况当即一愣。
紧接着扭过头，便看见了额头顶着白色龙角的绘梨衣，还有舌尖卷走薯片袋子的芬里厄。
“这是...白王的气息，还有大地与山之王？”诺顿愕然，殊不知夏弥现在比他更懵圈。
等会等会，这熟悉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认错。
是诺顿和康斯坦丁...
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亲眼见过地下冰窖的骨骸，现在这两个家伙怎么又活生生跑到她眼前来了？
就算是路明非的言灵，也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复活两尊龙王。
所以，只能解释为苏鱼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这两个家伙藏了起来。
不过...
“你们怎么变小了？”
诺顿冷哼一声，虽然灵魂分离后他不再那么暴躁，但脾气也算不上好。
“还不是这家伙弄得？”他瞥了眼抠鼻子的苏鱼。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些的？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继续回去种菜了啊。”
苏鱼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回头打架的时候再叫你。”
诺顿不置可否，转头和康斯坦丁交流了两句，朝夏弥递了个眼神，便钻入了空间之门。
大门随之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真是讽刺，外界盛传你击杀青铜与火之王，甚至为了龙王的骨骸，让混血种内部开始分化，结果他们俩还活得好好的。”
不知为何，夏弥反倒松了口气。
她能感觉出来，那个暴君诺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苏鱼做了什么，但至少证明，她可以相信他。
路明非戳了戳楚子航的肩膀：“师兄，话说，龙王一共有多少来着？”
楚子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滚了滚喉咙，他怎么也没想到，青铜与火之王不仅没死，还被苏鱼收了起来。
难以想象，他是怎么驯服这两个家伙的。
“四大君主，双生王座，黑白双王，没意外的话，应该有十个，如果王座相互融合，那么就只有六个。”
路明非掰着手指算了算：“刚才这里，好像就有五头龙王？？”
区区北京地下，一下子聚集了龙族半数君主。
而且现在好像都倒戈了，这和他课上学的不一样啊...
苏鱼咧了咧嘴角，现在半数龙王，尽入麾下，他在这个世界的旅程，也快走完了。
慵懒地伸了伸腰，苏鱼拍了拍手，云酥从洞外款款走来。
在苏鱼耳侧低语几句。
“是么，那该把他们丢出去了。”
夏弥深呼吸一口气，身体在路明非的言灵下逐渐恢复到巅峰，血管里流淌着浑厚的力量。
心头一动，夏弥稍稍有些惊讶，这什么言灵，连龙王级别的躯体都能治疗？
这些人简直一个比一个秘密多。
几千年的心眼子都玩不过他们这帮家伙。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朝着深处走了几步，夏弥伸出手，芬里厄顺应着低下头。
她轻抚着芬里厄的脑袋，冰凉的触感在掌心蔓延。
“哥哥...抱歉...”
芬里厄晃了晃脑袋，眼神里有些委屈，他的电视机...
“等你上班就给你买个更大的，我报销。”苏鱼财大气粗道。
夏弥轻轻抬手，大地回应她的呼唤，权柄释放。
芬里厄石化的半边身躯表面迅速开裂，洞窟内碎石不断落下。
一道巨响声过后，芬里厄恢复了自由。
“话说，你要带他去哪？”
夏弥吹走四散的灰尘，带着抹好奇出声问道。
苏鱼竖起手指：“我说了，我不是这里的神，多余的，我就不解释了，让他先过去适应适应吧。”
巨大的空间之门缓缓浮现，芬里厄回头望了望夏弥，见其点头，尾巴一甩便钻了进去。
随着空间之门闭合，夏弥收起了属于龙王的气势威压，绘梨衣额头的白色龙角也随之隐去。
洞窟外渐渐传来脚步声。
“这里...发生了什么吗？”诺诺好奇地探出脑袋，见几人都在，立马放下了心。
“看样子，你们好像经历了一番苦战啊，大boss被打没了？”
夏弥扯了扯嘴角，偏过头去假装自己没听见。
苏鱼笑嘻嘻道：“那当然，其他人呢？”
“这儿呢这儿呢！”
芬格尔屁颠儿屁颠儿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这里真够危险的，要不是我技高一筹，还真就中埋伏了。”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估计是没少吃苦。
零紧随其后，路明非立马跑过去查看了一番，没受什么伤，幸好幸好。
“那...龙王骨骸呢？”
诺诺四下一看，除了一地碎掉的薯片袋子和零件，啥也没看见。
“一块灭了，再过会尼伯龙根就要消失了，先走为上。”苏鱼率先往外走去，其余人见状也只好跟上。
诺诺回头望了一眼，总觉得有些古怪，但即使是她的侧写能力，也无法指出认知之外的痕迹。
路明非悄咪咪凑到苏鱼身旁，只觉得今天真是够刺激的。
“接下来去哪儿啊老大？”
“去你们老家，那儿躲着个大家伙。”
苏鱼神秘一笑，随即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