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和胖子一看到这么大的湖,哪里还不明白两人迷路了?
一艘破破烂烂随时都可能沉掉的小船,加上此时天色已晚,两人不敢再胡乱走了,万一到了夜里翻船了,两人还真可能发生危险。
所以老胡和胖子一商量,干脆靠岸吧。找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扎营,把小船好好修修,明天一早再继续去寻找出去的路。
湖岸边有一片树林明显地势比较高,里面还夹杂着不多的一些松树,老胡和胖子划着小船直奔那里。
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趁着天边最后的一些亮光迅速收拾出来一片空地,收集了一些松油,找了一些干柴,升起了火堆。
老胡和胖子把船从水里拖了出来,先把一条船里的支撑板拆了,把船底那些烂得实在不像样的地方用刀子挖开,重新用钉子、木板和松油把船修了修,还用绳子把两根枯木绑在船帮上增加福利。
只是这样一来小船划起来就费力多了,好在最起码不用担心小船再沉掉了。
一入夜,湖边的蛙鸣声震天响,吵得人头大。
忙活完这些,老胡和胖子用树枝插着干粮烤了烤,简单填饱了肚子,坐在火堆边聊天。
老胡感叹道:"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老司机遇上了新问题,这次怕是真要丢人了。
胖子啊,咱哥俩这次真是大意了,小看了这草堂子的复杂程度,说不好最后还得麻烦别人来寻咱哥俩了。"
胖子却不以为意:"那不可能,老胡你不要犯了投降主义的错误,咱哥俩走南闯北,多少危险重重的地方趟出来的,哪能让小小的草堂子给难为死?
大不了咱直直奔着北边儿走,最后肯定能进黑龙江,然后一路顺流而下就能漂回村子那边。我还就不信了,活人能让尿憋死?"
老胡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草堂子里转悠的时候还好,不知道为啥一进这片湖,他总觉得心里隐隐有股不安,好像下面潜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一般。
来了黑龙江,不能不说说秃尾巴老李的故事,这个传说流传的相当广,甚至黑龙江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老胡和胖子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儿相当着迷,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萨满文化和东北仙家。
如今的东北仙家活得滋润的很,悄悄散在民间,香火鼎盛。而且它们经历了破四旧运动,知道了什么叫做降维打击,懂得藏拙,不是特殊情况绝不露面,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它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儿,最喜欢惩治那些打着它们旗号招摇撞骗的家伙。曾经有个二人转演员会唱帮兵诀,拉了一个很能白话的老娘们儿四处给人看事儿,结果因为半懂不懂的触怒了小心眼儿的黄家。
好家伙,那是被轮番好一顿折腾,教育的服服帖帖,要不是及时自首,怕是小命都得被折腾进去。
老胡和胖子天马行空的一通白话,讲的那叫一个热闹,而此时已经夜深,显得蛙鸣声更加的嘈杂。
忽然间,一群夜鹭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天敌,嘎嘎叫着惊飞,一声哗啦啦的水花声,接着是扑通一声巨响,像是有东西重重的砸在了水面上,岸边的蛙鸣声戛然而止。
老胡和胖子心中一紧,虽然响声的位置距两人还比较远,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可见水里那东西有多猛。
胖子顿时就握紧的手里的枪,轻声问老胡:"啥情况?水里啥玩意扑腾呢?"
老胡也拿起了鱼叉,"不知道,反正不像是什么善类。"
胖子:"他奶奶个腿儿的,这下完犊子了,水里有这么大个家伙,明天咱们还能走水路么?"
"看看情况吧,水里的东西应该是不会攻击体型比较大的东西,要不然咱们来的应该就中招了!
今天晚上咱俩轮流值夜,明天日头升高了咱们直接顺着原路返回,先不去找大个子他们了。"
胖子点头同意:"我也是这意思,人生地不熟的,真在这里耽搁久了不是好事儿,最起码得回去换个船再和水里那东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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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这边也察觉到了不对,村里人去收网,十网九空,结实的尼龙网不知被什么东西直接带走了,能不空么?
几个头脑简单的还天真的以为是有人把网偷走了,直到为数不多的几张网被起了出来,大家都看见上面破破烂烂的大洞,那些人依然觉得是人为的。
因为渔网的缺口实在是太整齐了,跟被刀子割断似的,不是人干的,啥东西能长了一嘴刀子牙不成?
就算是牙尖嘴利的水獭,也不可能把渔网咬成破烂儿,更不可能把那么多的渔网带走,更别提体型更小的狗鱼了,唯一有可能的大鲶鱼和巨型鳇鱼,只是它们的牙齿却咬不烂渔网。
直到有个大东西从船下游过,擦碰到了小船,撞得小船左右右晃的,船上的人差点没一头栽进水里,这才明白水下是真有要命的东西在徘徊捕猎。
一时间所有人分成了两派,有打退堂鼓的,有想抓住水里的东西卖大钱的。
大个子是知道水里的玩意儿有多邪乎的,毕竟当年他就亲眼见过,而且还是受害者之一,对水里的东西很是敬畏。
他的一整条膀子都被"部多"搞成了枯树皮一样,要不是有铁棒喇嘛和医生的精心治疗,此时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
"欺山莫欺水,欺水变水鬼,挣钱谁不想挣?可也没必要玩儿命吧?家里的老爹老娘、老娘们儿和孩子还在等着咱们回去呢,把命丢在这里真不值得。
都离水边儿远点儿,带上必要的东西,咱们马上回家。"
大个子在村里还是比较有威望的,他一放话,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了,立马远离水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只是等真要走的时候,老百姓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就让人倍感头疼了。
有的还想带上鱼获,有的想把芦苇棚子里的锅碗瓢盆也带走,有的想把布置在水泡子和草堂子浅水处的粘网收了。
不怪什么小农思想作祟,这都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真丢了可是要花大价钱重新购置的。没了这些,老婆的新衣服,孩子的学费,老人的药钱,要从哪里找补?
只是如今真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了,大个子苦口婆心的劝大家快走,结果不是驴不走就是磨不转,一群人磨磨蹭蹭的,直到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大个子气得破口大骂:"啥时候了?真觉得那些破东西比你们的命还重要是吧?现在好了吧?想走也走不了了,都是一块出来的,万一出点儿事,回去怎么和乡亲们交待?都他妈别糊涂了。
接下来都听我指挥,全给我过来,清点人数!"
大个子清点一下人数,没发现少了谁,接着定下了规矩:"都互相看着点儿,绝不能单独行动,更不能靠近水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