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张洪东更火了:“别跟我提宋鹏飞、宋巴飞的!我告诉你,这是辽阳!在辽阳,我四毛子最大!你就算把天皇老子叫来,我照样把你扔太子河淹死!”
赵三这下彻底懵了:“操!提宋鹏飞都不好使?”只能再服软:“老弟,咱别动手,也别喊了,进屋喝杯酒,有啥咱慢慢说行不行?我现在还懵逼呢!”
他转头瞪着权哥,这时候才算彻底明白:“操你妈!权儿,你他妈玩我呢?!”
权哥还想装糊涂:“我也没整明白啊,哥们儿,要不咱进屋唠唠这矿的事儿?”
张洪东根本不搭茬:“我跟你唠个屁的矿!不管这矿是你的还是赵三的,现在归我张洪东了,我想采就采!你们要是敢动一铲子,别怪我把你们扔太子河!到时候死得有多冤,你们都不知道!别寻思找人来撑腰,谁来都不好使,我张洪东在辽阳,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们他妈的打听打听去!”
张洪东凶狠地瞪着他那个独眼,用手点着赵三和大权的脑袋,用鼻子轻蔑地“哼哼”两声: “听明白没有?上我地盘来嘚瑟,不好使!”
说完,张洪东一挥手,带着四五十号兄弟“呼呼啦啦”就撤了。
楼下夜总会经理赶紧凑上来,点头哈腰地喊:“四哥,慢走啊!有空常来!”
一群人上车,“呜泱呜泱”地开着车走了。
走廊里就剩赵三他们几个,赵三那俩脸蛋子肿得老高,还印着清晰的大手印子——他可是长春的顶级大哥,居然让辽阳的“四毛子”扇了俩大嘴巴子!
赵三自己都记着,至少有半年没挨过揍了,以前净是他打别人,像王志、常宝民,哪个没被他收拾过?这会儿突然挨了揍,心态一下就崩了。
他回头瞅着权哥,越瞅越不对劲——权哥一根毫毛都没伤着,这时候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被权哥骗了!
权哥心里却偷着乐:“这回赵三你指定得跟张洪东干,这事跟我没关系了!”
赵三越想越气,指着权哥就骂:“大权儿,你他妈跟我说实话!非得拉我合作开矿,我就合计这一百万的买卖不对劲,让我入五十万,我他妈不在乎这点钱,这点钱我一年吃喝都不够,我寻思都是哥们,挣多挣少无所谓,闹了半天你是把我骗到辽阳来?我算是听明白了,那姓张的跟你有仇,是不是?你俩之前就交过手,你故意把我拉进来当挡箭牌,还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的,对不对?”
权哥赶紧摆手:“三哥,我没有啊!就是之前跟他唠矿的事没唠拢,我也不知道他咋找到这儿来的!”
“你放屁!”赵三彻底急了,“大权儿,你玩我呢?跟谁俩呢?拿我智商当沙老六那么实在呢?我赵三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还能让你蒙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
权哥一看赵三真急了,知道不能再装了——他的脑子确实好使,跟赵三比,就像司马懿对诸葛亮那样,全是算计。
赵三接着骂:“你说!谁让你拉我入股的?我他妈一来就挨揍,还让人扇大嘴巴子!我是长春的大哥,到这儿让人这么欺负,你说这事儿咋整?”
权哥这才松了口:“三哥,我说实话吧。咱这矿,其实早就被当地这个四毛子,啊,就是这张洪东占了,就算咱有法律文书也没用,他在辽阳太横了。前两天还把我兄弟打骨折了,我实在没辙了……”
“所以你就跟我合作,把我骗过来当枪使?”赵三打断他。
“不是三哥,咱俩关系不是好嘛!”权哥赶紧说,“关键是你比我有能耐啊!大权我要是能办了这事,能找你吗?三哥你在吉林、辽宁都有朋友,面子大,能力比我强多了,只有你能镇住他!”
这番话算是说到赵三心坎里了——他就吃这捧人的一套。
赵三脸色缓和了点:“行了,别跟我连唬带蒙的。这事儿我现在还没整太明白,回头再跟你算账。”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狠厉:“当下最要紧的是啥?我是长春的一把大哥,你是吉林市的大哥,咱俩一起来辽阳,我让人揍了,传出去多他妈丢人!说不好听的,这不是打咱俩的脸吗?”
权哥赶紧附和:“对!三哥,这事儿必须解决,得把面子找回来!”
赵三咬牙说:“那必须的!这事儿,就得靠你三哥我了!你妈的,你早把话给我说明白儿的,我能吃这个亏吗?”
赵三捂着火辣辣的脸,掏出手机就给沈阳的一把大哥宋鹏飞拨了过去,手指都气得有点抖:“喂?鹏飞啊!我是红林,你三哥!”
电话那头宋鹏飞的声音挺意外:“哎呦,红林三哥!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啥事儿?”
“可不是有事儿嘛!”赵三急着说,“我现在在辽阳,让人给欺负了!我提你名字了,结果那小子根本不给面子,还说你啥也不是!我都没好意思跟你学他说的那些埋汰嗑!鹏飞啊,你得帮三哥出这口气啊!”
宋鹏飞说: “谁呀?敢欺负你还埋汰我?他活腻歪了?谁?”
赵三就把自己来辽阳干什么来了,到这怎么被张洪东打了,统统说了一遍。
赵三说: “鹏飞啊,这口气你可得给三哥出啊,气死我了!”
宋鹏飞一听就明白了,他没接赵三的话茬,反而挺冷静地说:“三哥,这事还真不好办啊,不是我不帮你——沈阳这边以灯塔为界,过了灯塔我就不好使了。灯塔那边有自己的大哥,海城还有‘西走四条龙、东狮一只凤’,你说的那啥张洪东,在辽阳确实有实力,我真管不着。”
赵三在电话这头肝儿都疼了,心里骂了句“操你妈”,暗暗嘀咕:“这逼咋这么怂?正常人不得说‘三哥你等着,我这就带人过去’?”
没等赵三再开口,宋鹏飞又补了一句:“三哥,你别想把我拖下水啊,我可不想跟张洪东扯这犊子!”
权哥在旁边听着,心里乐了:“好家伙,赵三这是想拉宋鹏飞一起淌浑水,没成想宋鹏飞不上套!”
赵三没辙,只能接着问:“鹏飞,那你跟我说说这张洪东到底啥来头?你不是说对他有了解吗?”
“我跟他不熟,就是听过点事儿。”宋鹏飞说,“好多人以为他是辽阳本地的,其实不是——他是四川人,他妈是四川的。早些年他还小的时候,跟着他妈在辽阳这边混,听说他妈长得挺漂亮,后来他爸妈离婚了,他爸没了,他爸咋没的也没人知道。他妈后来在辽阳找了个能人,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有钱的,嫁过去了。张洪东就借着他妈的关系往上爬,后来做中联油的生意,做得挺大。”
赵三皱着眉:“那他真有那么牛逼?敢说在辽阳没人能整得了他?我还寻思找你帮我把面子找回来呢。”
“不过他还不是辽阳最大的。”宋鹏飞说,“虽然我整不了他,但辽阳有个人能克制他——叫杨忠学,你听过没?”
赵三愣了:“杨忠学?没听过啊,这是谁啊?”
“你没听过杨忠学,总听过刘汉吧?”宋鹏飞说,“当年刘汉跟元宝景,因为大豆期货闹过事儿,江湖上的人多少都听过这事儿。元宝景那时候都有百亿资产了,后来去四川炒大豆期货,想把当地大豆价格压下来,等低价收了再高价卖,结果当地绵阳的商人不干了,就找了刘汉帮忙。”
他接着说:“刘汉挺给四川商会面子,就出面把大豆价格拉高了,一下让元宝景亏了八千万。元宝景那人心眼小,有百亿资产还在乎这八千万,记恨上刘汉,就想找人干死他。他找的就是杨忠学,杨忠学相当于中间介绍人,派手下联系了杀手,叫啥李海洋的,去四川杀刘汉,结果没成功,刺杀失败了。”
赵三听完眼睛一亮:“这么说,这杨忠学是个狠角色?能管得了张洪东?”
一提到杨忠学,在辽阳那也是一号人物——有钱,跟张洪东一样做石油生意,而且当年的杨忠学是真狠。
不过他后来腿瘸了,走道一拐一拐的,有人问咋瘸的?就是被小四毛张洪东打的!
那张洪东的眼睛咋瞎的?反过来,是杨忠学干的!
他俩从一九九五年就开始死磕,九五年就开了第一枪,在辽阳那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架势——你把我眼睛干瞎,我把你腿打残,俩人实力相当,谁也不服谁。
就这么从九五年打到二零零零年之后,虽说后来没再明着打,但也属于冷战期,谁都没忘了当年的仇。
赵三听宋鹏飞说完,琢磨着想找杨忠学帮忙,可转念一想——自己跟人家压根不认识,贸然找过去指定不好使。
没辙,他只能叹口气:“还是找我大哥吧!”
你猜他找谁了?他直接把电话拨给了吉港集团的老总,商月村。
虽说那时候赵三跟商月村的关系已经不如以前了,但俩人毕竟一起混过,有旧情在,商月村还是接了电话:“红林啊,咋了?”
赵三赶紧诉苦:“村哥,我有点事儿想麻烦你!我在辽阳整了个矿,倒不是说挣不挣钱,关键是到这儿让人给欺负了,还让人扇了俩大嘴巴子,脸都肿了!”
商月村听了直乐:“你咋一出门就挨揍呢?”
“我都半年没挨揍了,谁知道来辽阳栽这么大跟头!”
赵三急得骂了句,“辽阳有个叫四毛子张洪东的,挺他妈厉害,我找了几个道上的,都整不了他。村哥,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找找辽阳本地的社会大哥,把面子给我找回来!”
“行,辽阳那边咱有哥们儿,好使!”商月村痛快应下,“你等着,电话别关机,我这就给你联系!”
你可别以为商月村会找白道——那时候他是吉港集团董事长,手里管着四十七家民营企业,早就是正经商人了,特别注意影响,肯定不会轻易动白道关系。
他心里想的是谁呢?是元宝景!
这元宝景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年收过破烂,后来搞It、炒期货,一步步干起来,手里有五百亿资产,跟四川的刘汉是平起平坐的人物。
不过这人格局小,后来也栽在了这上面。
元宝景是辽阳籍的,后来在北京发展得更大,在辽阳本地说话特别有分量。
商月村直接给元宝景拨了电话,一接通就热络地喊:“宝景啊,还记得我不?商月村!上次‘美丽大辽阳’企业家论坛,咱见过面!”
元宝景一听是他,赶紧应:“是村哥呀!咋能不记得呢?有事您吩咐!”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有个弟弟,叫赵红林,长春来的,在道上也算有点名号。”
商月村故意轻描淡写,“这小子不省心,来辽阳办事让人给欺负了,挨了俩嘴巴子,挺没面子的。你看能不能帮忙协调下,把这面子给他找回来就行,别的不要求!”
“嗨,这多大点事儿!春哥您放心,我现在就办!”元宝景一口答应,“您把赵红林的电话给我,我这就联系他!”
挂了电话,商月村立马把赵三的号码发给了元宝景。
赵三这回能不能把面子找回来,就看元宝景的了!
但元宝景并没直接给赵三打电话,这里咱得说清楚,当年元宝景刺杀刘汉,找的就是杨忠学!
有人问他俩啥关系?那是发小!元宝景和杨忠学打小就一块儿玩,后来俩人都混得有钱有势,虽说元宝景的实力更胜一筹,但杨忠学早期也挺牛。
后期杨忠学要是看元宝景那边有啥门路,想跟着混,也能沾不少光;要是缺钱了,跟元宝景开口要一个亿、两个亿,元宝景也能给他拿——不然当年找杀手,元宝景咋偏偏找他呢?俩人关系铁到这份上!
那会儿赵三还在辽阳的半岛酒店等着,元宝景人在北京,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杨忠学:“喂?老同学,是我,元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