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念坐下之后笑着说道：“熊氏先祖最偏爱的那个是熊九耀啊，九耀前辈至今还把自己当成你娘，我又是你妹妹，他也会护着我的。”
这么一说凤月晚放心了，只是她不要这个娘啊！
“我以为雷会劈我，没想到还是你。”苍凉念笑着。
“你本来就是生于那里，你给自己报仇，上天不会劈你的。”凤月晚是这么理解的。
“是啊。我本来就是生于那里，临夏村如今可不同了，村里人人皆武。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姐们，如今不但强大还很团结。”苍凉念说到这起身，跟着一块收拾铺子了，闲着也没啥事。
她如今一没官职二没爵位，甚是自由。
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少将军，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待苍凉不休老了以后，她会坐上那个位置。
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不够强大，压根就没脸做什么镇国将军。
前路还长，想强过苍凉不休，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好在爹身体健康，梵音给爹看过，说爹是长寿的命格，因此她的时间是够的。
凤月晚坐在医馆门口发着呆，她不太习惯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她想回苍凉王府看看，也想去凤家村住些日子，还想去那个全城都晒黑了的神降城看看。
她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熊九耀说：“小五，来叫声娘听听。”
墨小五好一会才开口说话，“九耀叔叔，我感谢你帮我娘生了我，可您这副样子，娘亲二字我实在叫不出口。你亲生的那几个不是在扶光吗？你去找他们玩吧。”
“我是那几个的爹，又不是他们的娘亲。”
凤月晚嗖嗖嗖就跑到了熊九耀面前，“出息了？在我和朝暮那得不到你想要的，跑来欺负我们小五？”
墨小五憨笑着，“九耀叔叔生了我，怎么会欺负我呢。”
“你不是被他说服了吧？”
“我娘又不介意。”墨小五觉得就是个称呼罢了，在他心里，只有云端仙一个娘亲。
于是墨小五闭上了眼，“娘亲。”
熊九耀呆滞中，这么点的娃就会糊弄人了？
凤月晚问道：“你来干啥的？”
“小念选择入世为人，就不该过多插手幽冥之事。”
“是过多插手幽冥之事，还是散了你熊家人的魂魄？”凤月晚反问。
熊九耀想了一下，“虽说熊九茹人神共愤，但她毕竟是我的亲人。我来问一声还不行了吗？你不要那么霸道好不好？小念和微澜不同，微澜行走阴阳，可她本身是个人，做这些可以积阴德。小念不同，小念是强大的鬼仙，自然处处受到限制。”
“你也是鬼仙啊。”
“我也是人啊。”
凤月晚皱眉，“你总说小念不是人，可她现在就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啊。”
“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她长生不老，并未放弃鬼仙的力量。”熊九耀觉得自己说不明白了。
这事还得看小念，他想阻拦恐怕也没用。
可小念本不该经历那些，如果她愿意放弃世俗的身份。
只是……他很清楚，小念舍不下，舍不下苍凉晚给她的一切。
凤月晚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就是说小念要留下，有危险对吗？你说有啥危险，我们提前准备一下。”
“你就没想着劝一下她吗？世俗的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给的什么她都当成宝，你让她回幽冥等着你终老，她也会头也不回地去幽冥。”
“世俗的身份很重要，小念有权利决定她要怎么活。我干嘛要拖她的后腿？上天不就那几招吗？抹杀雷劫？”凤月晚说道。
“行吧。忘了你是上天的逆子了。”熊九耀已经没啥可说的了。
小念既然做出了选择，凤月晚一定会帮着她，他又何必做些没用的事。
毕竟他是苍凉晚最心软的娘亲啊。
凤月晚眼带狐疑，“你又冒啥坏水呢？”突然偷笑啥？
“没什么。”熊九耀原地消失。
凤月晚坐在墨小五身旁，抢过了他手里的糖葫芦，吃了一颗大山楂之后，问道：“他刚才笑啥呢？”
“能让咱娘这么欢喜，可能是又做了啥慈母会做的事呗。”墨小五见到大姐还给他剩了一颗山楂，瞬间眉开眼笑。
另一边裴北欲在家吃饭完就出门了，他去了工部。
管事的就墨雪在，墨雪坐在房顶打瞌睡呢。
裴北欲跃起落在了她身旁，“侍郎大人睡着呢？”
墨雪睁开了眼，好容易偷会懒，这要是换成别人她肯定翻脸了，可这张脸看着就不困了。
“北欲师父，您来有事啊？家里要盖房子啊？”
“不是。陛下封我为掌灯侯，说是让我管着扶光城中所有的灯火。我琢磨着这事应该归你们工部吧？”
“这种小事不归我们工部的……”墨雪顿了顿，她这么说会扫了三师父的兴致的，“但防火之事确实很重要。司灯局管灯火之事，熄火局管着防火的事。这两个部门咱们晚朝还没有呢，我猜陛下应当是让您管这两个部门。您需要人手就来我们这借就行。”
她说着便起身了，“正好我有空，我陪您走一趟吧。”咱们三师父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被陛下派来掌管人间烟火……他知道衙门的门朝哪边开吗？
裴北欲一副心虚的模样，他一无所知就来了，如今想来晚晚说的没错。
“三师父，您没事吧？您本就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这些很正常的。”墨雪安慰道。
“晚晚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绣花枕头。”裴北欲听这话的时候没啥感觉，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如果陛下真的觉得您是绣花枕头，不会给您任何官职的，陛下只会任用有能之人。”墨雪不觉得这算个事，每个人擅长的不同。
她擅长设计房子，墨已止擅长盖房子，她盖的房子没有墨已止盖的结实，墨已止设计的房子，没有她设计的实用。
“六部都在附近，还空着些衙门，您去选两个。”墨雪说道。
此处是北区玄武街。
裴北欲点头。
很快他就停下了脚步，选了两个相邻的衙门，都挺宽敞的。
二人入内，院中空空荡荡，没人也没啥物件。
“我先回去做两个牌匾，这边的事麻烦墨雪帮忙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