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大陆的鬼族想将宕浮大陆当作它们前往美好世界的踏脚石,阚忻却想带着她的族人继续生存在这里。
这个矛盾不比鬼族与迷雾大陆各种族的矛盾来得浅。
她朝迷雾大陆鬼族下手的方式,既不会让它们怀疑到她的头上,又节省资源。
没办法,她还有那么大一群族人要养,该省还是要省。
毕竟这种只会使鬼族发疯的疫病,是从迷雾大陆传染到宕浮大陆。
迷雾大陆的鬼族即使要怀疑,对象也应该是那些会炼制药剂的巫咸炼药师。
阚忻从乌今越开始提到杀木魂鬼族开始,深紫色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你在宕浮大陆待了多久?”
乌今越动了动手指,“记不清了,大概一个多月吧。”
“怪不得。”阚忻垂在石椅边缘的尾巴尖摇的格外欢。
上下敲是不开心,这种摇来摇去,代表她的心情不错。
“料想迷雾大陆那些种族也不可能了解鬼族这么深。”
“怪不得迷雾大陆那些鬼族想要弄死你,要是每个迷雾大陆的种族幼崽都像你这个样子,那些蠢货的标签确实可以撕下来了。”
乌今越:“所以可以和我说说你是通过哪种渠道把疫病传播到迷雾大陆吗?”
阚忻:“说了你也不认识,不如你先说说你和澜光的关系。”
“以及阿瑞斯一族灭亡后,你去了哪里。”
乌今越在听到阚忻说她肯定不认识这个渠道,心里的想法顿时被证实了七七八八。
“我不认识?”
“你是说我不认识许日升,还是不认识许月恒?”
阚忻原本还招摇旗语的尾巴一下子停在半空,黑色的尾巴尖炸毛的像个蒲公英。
乌今越瞄了一眼,“看来确实是他们。”
阚忻见这个阿瑞斯幼崽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眼神就时不时飘向她的尾巴。
她知道石城其他蛊雕会通过尾巴探查她此刻的心情。
以前她懒的说话时,也任由其他蛊雕通过尾巴揣测她的心思。
意识到这个阿瑞斯幼崽也像这样后,她的爪子立刻摁住尾巴,团成一坨往石椅后面塞。
该死。
“他们拿到带有疫病的水,是在许日升死前还是死后?”
阚忻瞥了她一眼。
这个幼崽很奇怪,明明心里都已经有决定了,却非得开口询问她。
“你觉得呢?”
乌今越:“应该是死前吧,毕竟你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的真实身份和模样。”
“许日升和许月恒两兄弟共用一个身体,你应该看的出来。”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找阚忻要疫病水大概是什么时间,但她能大概猜出来他们怎么来的宕浮大陆。
许日升身上没有鬼气,可以像她一样挤过屏障和大陆连接点而不受伤害。
等到达宕浮大陆后,身体再由可以接受鬼气的许月恒接管。
两兄弟一来一回,在迷雾大陆和宕浮大陆之间自由穿行。
现在许日升死了,只剩一个许月恒。
这种游走在两个大陆之间的手段,他没办法再使用了。
他们找阚忻要疫病水,她也确确实实拿出来了。
单看这个行为,阚忻应该是他们的盟友。
只不过许月恒在这个时间朝迷雾大陆的鬼族下手,难道是想报复鬼族之前指使许日升使用空间天赋来抓她,反而殒命这件事?
但这个问题只从乌今越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不太关心。
她现在只想知道,阚忻与许月恒之间,还是不是盟友的关系。
蛊雕鬼族即使身在宕浮大陆,疫病水也可以影响到迷雾大陆。
如果两人还是盟友关系,太危险了。
“现在许日升死了,你应该挺失望吧?”
“毕竟要是只有许月恒一个人,不管他现在有没有身体,都没办法来宕浮大陆,也没办法再从你手里拿到对付迷雾大陆鬼族的疫病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斗篷下的哩哩,让它变成最细最小的状态。
顺着这些石桌和石椅底部,溜去阚忻身后,看看她的尾巴是怎么摇的。
阚忻:“……”
“你的异植要是再接近我,我现在就把它毒死。”
她既然能透过阿瑞斯幼崽的斗篷,看穿她到底是哪个种族,自然也能看清斗篷下那抹金黄色的身影。
看这株异植的动作和前进方向,似乎是想来到她身后。
阚忻当然不觉得阿瑞斯幼崽是想对她下手。
——她又想通过观察她的尾巴,揣测她听到这些话的心情。
乌今越:“……哪有的事。”
说着,她默默将哩哩重新召回来。
被阚忻发现真实身份后,乌今越本想使用传送通道跑路。
结果双方现在都不想让对面走掉,想试探对方更多的底牌。
阚忻担忧乌今越把她干的事情暴露给其他鬼族,让蛊雕鬼族陷入被围攻灭族的危机。
乌今越担忧阚忻现在向其他鬼族透露她的位置和身份,让她离不开宕浮大陆。
更担心她的真实身份被迷雾大陆的鬼族知晓,从而暴露澜光首领和寒潭的交易。
双方都想知道对方更多的秘密。
阚忻看着坐在大殿下的阿瑞斯幼崽,从被她知道身份开始,一点点的把原本掌握在她手上的主动权拉回去。
“可惜了,原本还打算拿你当筹码,找迷雾大陆几个和你有关系的种族要能量赎你。”
“现在来看,你只能待在我这里了。”
阿瑞斯幼崽既然知道疫病的源头是她,阚忻不可能让她现在离开。
即使实在绑不住她,也得让阚忻她自己有足够多的筹码来确保她不会透露出去。
乌今越却摇摇头,表示她说的话不对。
“迷雾大陆的能量属于寒潭,就算你找各种族要能量,他们也给不了你的。”
换句话说,她这个筹码没办法交易到她想要的东西。
“如果我找澜光要呢?”阚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右手画了个圈,“不要海域能量,要海袛之心,她会给我吗?”
乌今越左手托着脑袋,思考道,“应该不会吧。”
“一个幼崽和海袛之心相比,应该是海袛之心更重要一些。”
阚忻:“一个幼崽?你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幼崽。”
“你是阿瑞斯一族唯一一个身体和意识共存的幼崽。”
“和我说说你和澜光的关系,以及阿瑞斯一族灭亡后,你去了哪里。”
“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