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萧迟没理她的话,抱起她就往床上去。
姜心棠身子在萧迟臂弯中轻如浮叶。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搂萧迟的脖子,或攥住萧迟胸口处的衣袍,只用一双略带薄雾的眼睛,冷淡地看着萧迟,似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了。
萧迟几大步就到了床前,掀开帐子,将她扔到床上后,就开始解自己腰间的蹀躞带。
他身子高,体魄好。
杵在床前,压迫感十足。
解腰带的动作,更是性张力拉满。
可姜心棠依然无动于衷,那双原本只是略带薄雾的眼睛,如今已是泪盈盈地将萧迟望着,像是已经被萧迟欺负惨了的模样。
萧迟解腰带的动作滞住。
换成以前,萧迟可不会惯着她。
她这副模样,他最想欺负了,掐住她下巴就能吻上去,管她哭不哭,她在他身下,本就没少哭。
多疼她几次,她哭累了,就好了。
可如今,萧迟对上她这一双眼,就对她强势不起来。
他深吸口气。
“本王答应了你可以不理我,但没说你能拒绝本王歇在这。”他语气依然冷硬,但气势收敛了两分。
姜心棠不说话。
只静静地继续把他看着,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但她倔强憋着,没让泪水坠落。
萧迟再次深吸口气。
解开的蹀躞带快速重新系好。
“行,我走。”他无奈,压下燥火,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想起一事,回头问她,“你母亲求到我这儿,想入宫见你,要不要见?”
姜心棠愣了下,没有马上回答。
半晌后,才道:“不见。”
又说:“那孩子还好吗?”
她指捡来那个孩子。
她入宫后,形势不定,她又没真想要当这个皇后,所以一直没有让萧迟把那孩子带入宫来。
“在王府养着,哪能不好。”
萧迟不知道那孩子怎样。
不是他的种,他才不会关心。
自从姜心棠入宫后,他就没见过那孩子。
没有什么事的话,养着那孩子的那些奴仆,也不会来向他禀报什么。
但孩子是姜心棠捡回来的,他就算没过问,那些奴仆也不敢怠慢,会好好养着。
没向他禀报什么,就定是没什么事,那孩子很好。
“你什么时候方便,把他送入宫来给我。”既然是她捡回来的,自然要跟着她。
她余生注定是要在这宫里度过的了,自然要把那孩子也送进宫来。
萧迟没理她,直接走了。
他一走,姜心棠才把眼泪抹去。
方才拒绝萧迟,拒绝得坚定,可萧迟走了,她心里又空落落的,觉得难受。
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睡了去。
第二天萧迟回了趟国公府,找他母亲,让他母亲找个嬷嬷教导、敲打温淑宁。
温淑宁不求到他这儿来,他都把三叔一家给忘了,求到他这儿来,他就必需管管这事。
毕竟姜心棠现在是皇后,温淑宁是皇后生母,言行举止影响皇后尊容和颜面。
姜心棠若舍得这个母亲,他直接杀了,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他昨夜问姜心棠要不要见她母亲时,她明显迟疑了。
迟疑就是心里或多或少对这个母亲还是在意的,若完全不在意,她不会迟疑,直接就会说不见。
若换在以前,温淑宁斗胆求到他这儿来也没用。
这个母亲对姜心棠不好,且愚蠢,他不用询问姜心棠,就直接不会让温淑宁见姜心棠。
但现在姜心棠身份不同,他得搞清楚这个母亲姜心棠还想不想要,想要的话,就得敲打调教好,别丢了皇后的脸,也别愚蠢到将来被人利用,对姜心棠不利。
萧迟还问起了姜心棠的弟弟,也是他最小的堂弟。
“那孩子倒是乖巧,课业也不错。”大长公主向来不待见三房,三房那几个小虾米也不值得她去待见和关注,但她操持国公府,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你祖父不喜欢你三叔,连带着也不大喜欢那孩子,但到底是国公府血脉,你三叔不成器,不能让那孩子将来跟你三叔一样不成器,到处丢国公府的脸。”
大长公主慢条斯理喝茶,“避免那孩子跟着他那对父母学坏,你祖父一直把他送去书院念书,很少回来。”
怪不得他回京两年多,除了年节,从未见过这个小堂弟,更从未见过姜心棠与这个小堂弟接触。
从他母亲院里出来,萧迟在快出国公府时,碰到萧廷文。
萧廷文刚从外面喝酒回来。
如今他的继女成了皇后,他跟着扬眉吐气,巴结他的人甚多。
萧迟自从自己立府,就鲜少回国公府,萧廷文骤然看到这个大侄子,愣了愣。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主动上前打招呼:“阿迟。”
他衣着鲜亮,腰间假模假样地带着佩剑,走路都自以为有了气场。
萧迟则一身玄色金线绣云纹长袍,低调不张扬,立在背光处,脑海里浮现起当初姜心棠被萧廷文送给老尚书,落水被他命人救起时的苍白破碎面容。
但面上,他淡笑,“三叔这是去哪了?”
萧廷文立即说他去醉仙楼喝酒了,谁谁谁请的他,此人要向萧家投诚,要永远拥护萧家。
萧廷文此举是在告诉萧迟,他在帮萧迟拉拢党羽,他如今是皇帝的岳父,还是对萧迟有帮助的人。
可萧廷文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个人,是萧迟的敌党。
人家是打入萧家内部,想打探消息来着。
不过萧迟没点破,反倒是夸了萧廷文一通,鼓励他继续与那人结交,还赞萧廷文带佩剑有精神气。
萧廷文觉得大侄子今天这笑容特和善、说的话也特别中听,连连说他一定会为家族尽力,不给皇后丢脸。
萧迟走了。
回到王府,手下递了一封信给他。
南昭王送来的。
年初,南昭王请旨入京面圣,被太上皇驳回后,他又上了几份折子要求入京。
萧迟是男人,有私心,不想南昭王来见姜心棠,也屡次驳回了南昭王的请求。
但他知道,南昭王其实已经到了京外。
若是姜心棠没有入宫,南昭王可以直接易容入京,悄悄见姜心棠。
但姜心棠如今入了宫,南昭王到了京外,还是得送信给萧迟,只有得到帝王恩准,南昭王入京,才有可能入宫见到姜心棠。
萧迟本是不同意的,但想到姜心棠与他闹…
出于想哄姜心棠,及其他考量,萧迟命人送信出京,同意了南昭王入京。
两日后,萧迟入宫,把捡来的孩子送入宫去。
姜心棠许久没看到这孩子了,抱着他,很是开心喜欢。
孩子和大黑狗都还记得姜心棠,大黑狗蹲在姜心棠脚边,亲昵地蹭着姜心棠的小腿。
姜心棠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大黑狗的毛发。
抚养孩子的乳娘告诉姜心棠,孩子已经会坐,而且坐得很稳了。
姜心棠就把孩子放到软榻上,拿了小萧唯小萧暮的玩具陪孩子玩。
萧迟在旁边逗自己的儿子闺女。
逗了一会说:“你如今身份不同,这孩子放你身边,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世。”
“就说是我家乡那边亲戚的孩子,父母双亡,我见其可怜,就认做义子,养在身边。”姜心棠再一次不需要萧迟给她安排,就自己把孩子的身份安排好。
安排完,她如上次那般,询问萧迟,“王爷,孩子身份这样安排可以吗?”
还是王爷?
听她萧迟萧迟地喊,听习惯了,现在听她喊自己王爷,萧迟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但还是说:“可以。”
“孩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叫姜律。‘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律。”姜心棠这句说完,没问萧迟可不可以,因为孩子身份安排好,叫什么名字关系已经不大,叫什么都可以。
萧迟果然没反对。
他没走,姜心棠不好一直跟孩子玩,事说完,让乳娘把姜律抱下去。
但萧迟还是微有不满,逗着自己闺女说:“那孩子有什么好,自己有两个,还不够你稀罕?”
“不是好不好的事,那孩子我既捡了回来,就有责任养好他。”姜心棠母爱爆棚。
萧迟不与她理论这个,多养个孩子罢了,又不是养不起,也有足够的人手,不会累着她。
他让乳娘把儿子闺女也抱下去。
殿内嬷嬷宫婢也皆自觉地默默躬身退出去。
萧迟起身到凤鸾椅上坐下,双腿自然舒展地打开,拍了拍自己右腿,看姜心棠,“过来。”
姜心棠不过去,“王爷还有事?”
萧迟故意拿出一封书信,“孟梁安要入京来看你。”
安安姐的信?
姜心棠眼睛一亮,立即就过去拿信。
萧迟却手举高,往后。
姜心棠倾身去抢,当即被萧迟掐住纤腰往下摁。
信姜心棠抢到了,但人也坐到了萧迟腿上。
她要挣扎起身,萧迟铁臂微一收,就将她困紧在了怀中,唇附到她耳畔,“别动,信就给你看。”
姜心棠不情不愿没动了。
萧迟把信给她。
不是孟梁安给她的信,是南昭王请求入京的信。
但这同样让姜心棠兴奋,南昭王入京,孟梁安肯定也会跟着一同入京的。
“不许不理我,我就同意他们兄妹入京。”萧迟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