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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再拨三千铁甲卫归十八皇子调遣

忽而仰头大笑,声浪震得梁间金铃作响:“都听见了吗?”

齐光恒袍袖扬起:

“这才是我大齐皇子该有的胸襟气魄!

心系苍生,克己奉公,此等心性,他日必成大器!”

齐光恒大手重重落在顾思年发顶,掌心的温热透过束发玉冠传来。

他忽而弯腰将少年捞起,眼中泛起罕见的柔色:“你这性子,倒与年轻时的朕一个模样。”

龙袍扫过满地狼藉,帝王朗声道:“传旨!”

随着尖细的宣旨声划破长空,三十六抬朱漆描金箱浩浩荡荡推进殿门。

最前方的金箱敞着盖,元宝堆成小山,每锭都铸着“天子御赐”的鎏金暗纹。

紧随其后的绣缎箱溢出五彩流光,蜀锦、云锦、缂丝蟒袍层层叠叠,孔雀羽线绣的祥龙腾云欲飞。

“黄金万两,白银十万贯,绸缎千匹!”齐光恒揽着顾思年转向群臣。

宫人们捧出翡翠扳指、羊脂玉冠、鎏金镶宝石腰带:“赐御用四爪蟒袍、九龙攒珠冠!再拨三千铁甲卫归十八皇子调遣!”

苏妲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而柳太傅捋着胡须连连颔首。

当最后一箱珍宝推进殿内时,齐光恒俯身耳语,温热气息拂过少年耳畔:

“这些不只是赏赐,更是让天下人知道。

朕的皇子既能与百姓同甘共苦,亦当受得起这世间最尊贵的荣耀。”

他突然攥住齐光恒的袖角,声音里还带着未褪的沙哑:“父皇,您在这儿等等!”

不等他回应,顾思年已转身冲进内室。

顾思年捧出素色寝衣,墨竹沿着衣襟蜿蜒生长。

绣线层层晕染出竹节的苍劲,竹叶用渐变青线绣得栩栩如生,甚至能看见叶脉间若隐若现的银丝。

竹梢停着两只翠鸟,羽毛缀满珍珠,尾羽在烛光下微微颤动。

齐光恒指尖抚过细密针脚,摸到内侧“岁岁安康”的绣字时,喉结剧烈滚动。

他突然红了眼眶,咳嗽一声道:“好,好得很,这还是朕第一次穿上儿子亲手做的寝衣。”

苏妲己捏着绢帕掩唇轻笑,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能绣出这般精巧的竹子?”

她斜睨着那件寝衣道:“莫不是从哪个绣坊高价买来的?”

柳太傅闻言抚须冷笑:“娘娘深居九重,不知的事自然多。”

他目光赞许地看向顾思年:

“殿下自幼痴迷刺绣,老臣曾见他为绣一幅牡丹图,两日不眠不休。

这般定力,岂是寻常人可比?”

齐光恒猛地拍案而起:“皇后擅闯皇子宫室,损毁器物,如今又恶意揣测!

罚你俸银减半,尽数赐予十八皇子!

即日起,禁足坤宁宫,每日抄写《金刚经》十遍,闭门思过一月!”

苏妲己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半步:“陛下!臣妾......”

“无需多言!”齐光恒袖袍一挥,打断她的辩解:“若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念夫妻情分!”

他转身将顾思年护在身后道:“以后你这宫殿谁都不准擅闯,要是有人擅闯,直接打出去。”

“儿臣遵命!”等人都走后,林松和林柏才舒了口气。

林松望着顾思年,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方才陛下发怒时,我都吓坏了,你怎么还能这般镇定?”

顾思年轻笑着摇头,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不成?”

柳太傅抚着胡须,目光如炬地盯着顾斯年:“昨夜宫里闹得鸡犬不宁,那些事......当真是你做的?”

顾斯年挑眉,佯装无奈地摊开手:

“我说了昨天去打劫,您偏偏不信。

平日里总说刺绣是女子营生,今日怎么反倒帮我说话?”

柳太傅重重一叹,神情凝重起来:

“切莫得意忘形,伴君如伴虎。

这宫里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可千万要小心。”

顾思年郑重地点头道:“我知道的。”

柳太傅抚着银须,突然爽朗大笑:

“陛下赐你三千铁甲卫,可是天大的恩宠!

这铁甲卫只听你一人号令,往后在这宫里,便多了几分底气。”

苏妲己跌坐在凤榻上,凤冠歪斜,她猛地抓起案上鎏金香炉狠狠砸向地面,香灰混着碎裂的瓷片飞溅而起。

她猩红指甲将软垫抓出条条裂痕:

“不过是个野种,也敢跟本宫作对!

当年我能杀死他那个卑贱的娘,现在也能杀死他。”

管事嬷嬷赶紧走了进来道:“您别急啊!这事情得慢慢来,不过三日你就能看到效果,现在急也没用。”

“好,就等三日。”

顾思年看着管事嬷嬷道:“去把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叫过来。”

管事嬷嬷愣了一下道:“是……”

过了好一会儿,就看到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走了过来。

少年声线清冽如冰:“你们背着我做的勾当,当我全不知晓?我虽年幼,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突然轻声道:“今日给你们个机会——谁是内鬼?指出来,既往不咎。”

掌事的赵嬷嬷垂在广袖里的手微微发颤:“十八皇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宫里指派的老人,忠心耿耿...”

顾思年猛地将茶盏掼在青砖上道:“住口,来人!掌嘴!往死里打!”

赵嬷嬷大声哭嚎道:

“十八皇子,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再说我又没有做错事……”

顾思年看着她道:“没做错事是吧?你到底是谁的人,心里不清楚吗?”

突然有个宫女踉跄着扑出:

“十八皇子明鉴!昨天酉时三刻,我亲眼见她与坤宁宫崔嬷嬷在角门密会。”

“胡说!”赵嬷嬷突然嘶声力竭:“不过是偶然相遇......”

另一名小太监跪行半步,喉结剧烈滚动:

“赵嬷嬷的侄子在京兆府当差时私吞漕银。

若不是有人暗中疏通,如何能在大理寺结案前全身而退?奴才听得真切。”

顾思年看着那嬷嬷道:“原来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