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过头,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间中央,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相貌英俊的男人。
他面容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什么人!\"
洪尚秀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肥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来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面对洪尚秀的怒吼,他平静地回答道:
\"来粉碎你荒唐野心的人。\"
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洪尚秀的声音逐渐变小,最终戛然而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一开始他只是被吓到了,没来得及多想,但越看对方,越觉得这人非同寻常。
那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挺拔的身材,结实的身躯,从容不迫的言谈举止,还有那眼神——
那双眼睛平静如水,却让人不敢直视,仿佛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高手的眼神!\"
洪尚秀在心中惊呼。
作为在金川经营最大客栈三十年的老江湖,他早已能通过眼神判断一个人的危险程度。
而眼前这个人的危险程度,无疑是顶级的。
那种淡然中透出的杀气,他只在少数几个真正的高手身上见过。
咕咚。
洪尚秀像吃了哑巴亏一样闭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丝绸长衫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杜处旭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
他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泛红,像一条蜈蚣在蠕动。
\"喂,小子。谁派你来的?\"
他粗声粗气地问道,右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的剑柄。
\"来中原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来人依旧不慌不忙,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什么?\"
杜处旭皱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在这里,实力和眼光通常是成正比的。\"
来人淡淡地说道,目光在杜处旭握剑的手上扫过。
\"你他妈在说什么?\"
杜处旭眉毛一挑,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剑鞘上的铜饰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张天淡淡地说道:
\"拔出那把剑,你会死。\"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却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
杜处旭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那道狰狞的刀疤滑落。
他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那些人为什么没进来?'
杜处旭在心中暗忖。
这客栈的三楼早已被他的人占据,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该有人冲进来了。
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对,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杜处旭警惕地环顾四周。窗户完好无损,门也没开,他却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就像一开始就在这里一样。
简直像鬼一样。
杜处旭的脸上也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他脸上的刀疤因为肌肉紧绷而扭曲变形。
张天看着洪尚秀,低声问道:
\"你背后是谁?\"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洪尚秀的咽喉。
\"啊?什、什么意思......\"
洪尚秀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洪尚秀已经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他的双腿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几乎要支撑不住肥胖的身躯。
但杜处旭似乎还不死心。
他慢慢地再次把手伸向腰间,动作比之前更加谨慎。剑鞘上的铜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没有靠山,你一个人不可能干出这种事。老实交代吧。\"
张天冷冷问道。
他的目光如刀,直刺洪尚秀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那、那个......\"
洪尚秀的嘴唇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的目光在张天和杜处旭之间游移不定。
就在这时。
唰!
杜处旭的剑从剑鞘中拔出,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直劈张天的头顶。
剑刃在烛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
嗖!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干净利落,堪称一流。
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的功力,剑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声。
\"你这家伙!竟敢小看我!\"
杜处旭怒吼道,脸上的刀疤因为狰狞的表情而扭曲变形。
看到张天的身体被劈成两半,杜处旭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你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可是金川无敌的存在。\"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残忍的快意。
\"蠢货。\"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杜处旭身后传来。
\"蠢货......\"
杜处旭半张的嘴僵住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不仅是嘴,他从头到脚都僵在了原地。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劈开的不是张天的身体,而是一道残影。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道残影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依旧留在原地。
如果这是用轻功或身法躲开的,那简直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
\"没实力,没眼光,还蠢得无可救药。我说过吧,拔剑就会死。\"
张天的声音从杜处旭身后传来,近在咫尺。
\"等、等一下......\"
杜处旭结结巴巴地说着,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与杜处旭不同,张天拔剑的动作甚至无法用肉眼捕捉。
只有一道微弱的剑光和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那把看似普通的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咔嚓!
杜处旭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
鲜血如同喷泉般四溅,染红了地板和墙壁。
他的两半身躯缓缓倒下,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鲜血四溅,地面一片狼藉,但张天连看都没看一眼,再次盯着洪尚秀。
他的剑上滴血未沾,仿佛刚才那一刀只是幻觉。
\"呕!\"
洪尚秀干呕了几声,勉强稳住心神,对张天说道:
\"求、求您饶我一命!\"
他肥胖的身躯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说实话,你也会是同样的下场。而且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来。所以抓住机会吧。\"
张天平静地说道,用脚踢开挡路的尸体。
\"......我、我明白了。我全都说。\"
洪尚秀的声音细如蚊蚋,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张天抱着手臂,走到洪尚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悠闲得像在自家客厅。
\"哈啊......\"
张天打了个哈欠,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聊。
他抿了口茶,眉头微皱,显然对茶的味道不太满意。
\"......\"
看着对方在如此残忍地杀人后还能悠闲地打哈欠,洪尚秀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最终,他只能说出那个本不该透露的秘密。
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是龙家庄......\"
金川最大的势力——龙家庄。
庄园占地百亩,高墙深院,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彰显着主人的权势。
庄园中央的凉亭里,一群人从大白天就开始饮酒作乐。
凉亭四周垂着轻纱,微风吹拂,带来阵阵花香。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庄主,敬您一杯。请。\"
举起酒瓶的中年人是奉神堂堂主赵谷阳。
他身着锦袍,腰间挂着一串玉坠,举手投足间尽显富贵气派。
奉神堂是金川数一数二的势力,他与龙家庄主一向交好。两人经常一起狩猎、饮宴,关系密切。
不仅如此。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各势力的首领或长老级人物,都是能在金川呼风唤雨的人物。
有铁剑门的掌门,有漕帮的舵主,还有几个大商号的东家。
这些人跺跺脚,整个金川都要抖三抖。
此刻他们齐聚一堂,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好,我干了。\"
傲慢地接过酒杯的中年人正是龙家庄主龙天鹤。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威严,双目如电,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霸气。
咕噜咕噜。
龙天鹤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
酒水顺着他的胡须滴落,他也毫不在意。
\"来来来,大家也喝。\"
龙天鹤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
\"是!\"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举杯。
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非常。
咕咚。
赵谷阳再次给龙天鹤斟满酒杯,谄媚地说道:
\"庄主,这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可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
\"哈!这酒真是绝了,庄主。\"
铁剑门掌门附和道,满脸堆笑。
\"合你口味就好。\"
龙天鹤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赵谷阳的肩膀。
他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今日召集各位,是有要事相商......\"
他们聚在一起联络感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每月初一十五,龙家庄都会举办这样的宴会,表面上是联络感情,实则是巩固龙家在金川的统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