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15日,全国沉浸在一片肃穆之中,为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中遇难的同胞举行哀悼。这是继2008年汶川大地震哀悼日之后,我国的第三个“平民哀悼日”。电视屏幕上,满屏皆是哀悼的画面,可大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形式,只是任由电视播放着,各自埋头干着手头的事。
上午,慕容耀武跟着老徐师傅去抽水,而其他人则迫不及待地奔向麻将桌,准备在牌局中消磨时光。这个夏天,雨水仿佛被捅破了天,没完没了地下着,全国多地都遭受了灾难的侵袭,慕容耀武学校所在的吉林市也未能幸免,特别是那令人揪心的7000 个化工桶进入松花江事件,新闻连续几天都在播放这个画面以及救灾的场景。 电视屏幕上,那漂浮在江面上的化工桶,随着江水的流动而起伏,仿佛是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发严重的污染事故。救援人员们在汹涌的江水中艰难前行,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努力打捞着那些化工桶,以保护松花江的生态环境和周边居民的生命安全。
凌晨1点多,万籁俱寂之时,慕容耀武突然听到工头给张冬打电话,让他去取菜。更让他意外的是,厂长竟连夜赶到了厂子。平日里,厂长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突然现身,慕容耀武心里犯起了嘀咕:“事出反常,必有妖。”后来他才得知,原来是司机166闯了红灯,把别人的车撞得面目全非。这些翻斗车司机,仗着对各路口红绿灯情况了如指掌,只要是没拍照的路口,便肆无忌惮地闯红灯,这次终于闯出了大祸。
8月16日,厂子里没什么要紧的活,慕容耀武便陪着老丁修车,在旁边当起了帮手。
夜幕降临,慕容耀武又陪着宝鑫表哥去老姚家拉二灰。当翻斗车满载着二灰驶出厂房时,意外发生了。车身过重,竟将暖气管上方的预制板压得粉碎,翻斗车也跟着一头陷了下去。大家急忙找来钩车,可钩车使足了劲儿也推不上来。无奈之下,又借来钢丝绳,用车向前拉,只听“啪”的一声,钢丝绳竟断了。最后,不得不找来两辆车,前车使劲儿向前拉,后车用力向前推,费了好大的劲儿,翻斗车才终于脱离了困境。
送完料后,宝鑫表哥带着慕容耀武来到一处夜市。此时已是凌晨12:30,可夜市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得如同白昼。各种美食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是跑夜车的司机。他们点了一些烤串和一笼包子,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后,表哥把车开到老姚家,慕容耀武则在车上呼呼大睡,一天的疲惫让他顾不上其他。
凌晨四点,表哥宝鑫又将慕容耀武送回厂子。慕容耀武回到宿舍,倒头便睡,仿佛要把这一天的疲惫都驱散。
早上,做饭的重任落在了小李子肩上,那个平日里做饭的老太太不知为何没来。
午饭后,大家开始忙碌起来,下潜水泵浇水,12:30准时开始生产二灰。一时间,厂子里热闹非凡,一辆辆翻斗车进进出出,忙着往外拉石料。
然而,意外再次降临。电机突然起火,变压器也冒出滚滚浓烟。老徐师傅眼疾手快,抄起干粉灭火器,拉开插销,对着变压器就是一阵猛喷,很快,火就被扑灭了。
接着,大家又找来电工,让他合上外边的电闸,并检查电机故障。可这电工却一脸无奈地说:“我只懂外业,不懂内业。”众人无奈,只好把目光投向慕容耀武。慕容耀武心里直犯嘀咕,理论和实际毕竟有差距,老师也没讲过这么深的知识啊。他虽想学好电机学,可此刻书本又不在身边,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生产过程中,那白灰粉末四处飞扬,又呛又刺鼻。吸入鼻腔后,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干了他喉咙里的水分,难受至极。
晚饭是小鸡炖土豆,或许是最近活儿多,厂长一来,伙食也跟着改善了不少。
吃完饭,大家稍作休息,便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一直干到凌晨两点。此时,大家都疲惫不堪,简单洗漱后便沉沉睡去。
8月18日,早上,慕容耀武一觉睡到八点半,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很多老姨的未接电话。他已经很久没和老姨联系了。听着工人们聊天,他得知昨晚翻斗车拉了一千多吨搅拌料,可即便如此,这里还是积压了很多。无奈之下,每吨运价又涨了一元钱,相当于每车运费至少涨了20元。有些车还进行了车厢加高,自然是希望多赚一些钱。这段路程单程4.5公里,他们这一晚上一直忙碌,不知跑了多少趟,自然挣了不少钱。
上午休息时,慕容耀武翻开书看了一会儿。下午,厂子里又忙碌起来,从下午2点开始,搅拌站就没停过。这可是慕容耀武第一次通宵干活,他心里直犯嘀咕,怕自己撑不住。于是,他带上手机,听着歌给自己提神。深夜时分,蚊子似乎也熬不住了,渐渐少了许多。慕容耀武在校内网上发表了一条说说:“熬夜熬到蚊子都比我先睡了。”
中途,表哥宝鑫递给慕容耀武一罐咖啡,让他提提神。通宵不眠,慕容耀武只在大一坐火车回家时经历过,不过那时也有短暂时间地打盹。这次可真是实实在在地一夜没合眼,下半夜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可天一亮,他又莫名地来了精神。一直干到5点多,天都亮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倒头便睡。要不是白天不让这些翻斗车在市区跑,老板真能让这些民工当永动机。
大概9点钟,做饭的老太太在宿舍外吵吵嚷嚷,把慕容耀武从睡梦中吵醒。随后,他和工头、老丁一起维修电机。他们问慕容耀武电机维修的事儿,慕容耀武心里直叫苦,他学的知识本就不够深入,只知道运行原理,根本没有实习经验,这点儿知识根本不够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