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星这两个兄长也都是姿容绝佳之辈,于是他拒绝三连道:
“不必,不必,那倒也不必!”
南宫平被他那一副护食的模样差点气到心梗。
出息,他们南宫家的孙子可太有出息了!
司空饮月见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走得太偏了,只能开口道:
“言星跟大家开玩笑呢,目前我只是暂时替陛下监国,哪敢肖想帝位?”
南宫言星的父亲跟兄长倒没有南宫平那么多顾虑,又是什么人族又是什么魔族的。
他们只知道,若司空攸宁登基为帝王,那南宫言星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南宫家了。
南宫言星的父亲跟大哥听到司空饮月所言,纷纷转头朝她看去。
“公主,你要肖想帝位!你怎能不肖想呢?”
“对啊,公主纵横九州,救万民于水火,你若为帝才是万民所向啊!”
“哎呀,有困难是吗?有需要我们南宫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这三人纷纷朝着南宫平看去。
南宫平胡子抖了抖,思来想去竟也有点怕她真不去争帝位。
毕竟,在别人眼里,他们南宫家早就跟司空饮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她要是不争这个位置,也能在九州大陆潇洒一生,毕竟她是玄天宗掌门,手底下还有个妖王,身边还跟着个鬼王。
可他们南宫家不一样,他们根在皇城。
今时不同以往,夺位之争已经开始,司空饮月若是输了,他们以后怕是很难在皇城立足了。
最终,南宫平还是叹了口气道:
“朝堂上有用得上我这个老头的地方,公主尽管开口。”
司空饮月来南宫家,确实是来拉拢南宫平的,没想到她还没展开攻势呢,南宫平就先抛出了橄榄枝。
那她自然是顺坡就驴,顺口提了提那几个老爱撞柱子的大臣,还有那几个老爱在奏折里跟她讲仁义礼智信的臣子。
在场的人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把这几块难啃的骨头分配到人去逐个击破去了。
司空饮月自然落得了一身轻,在南宫家用完了午膳后,还非常贴心地提出让南宫言星在家多住上几日。
在南宫言星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她骑上翼马,独自去了城郊。
到了城郊之后,她在无人的地方换上了粗布麻衣,还让翼马独自飞回了宫中。
城郊的状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差一些,有人高烧不退、皮疹溃烂却仍在集市上叫卖,在田间劳作,只为赚了钱买药治病;
她亲眼看到一个母亲倒在路边脸色发紫,却紧紧抱着同样生病的孩子跪求路人施救。
她看到一个穷苦的少年跪在地上卖身葬父,看到路边的医馆将一颗作用不祥的丹药炒到高价。
不知名的角落里躺着不知何时倒下的人,死亡的阴影让一条条原本生机勃勃的街道凋零、腐朽。
司空饮月穿着粗布麻衣,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头发,在一对生病的母女身边蹲下。
她伸出手来探了探那对母女的脉搏,她博览群书、略通医术,但诊断了半天也没探出疫病的影子,倒是嗅到了丝丝熟悉的气息——魔气。
与其说是天灾,这场疾病更像是一场人祸。
那位脸色已经发紫,皮肤流脓的女子,扫了一眼司空饮月寒酸的衣衫,有气无力地提醒道:
“姑娘,你是懂医术吗?不懂的话就别碰我,万一被我传染了,没钱治病的……”
说着她低头给怀中持续高热的女儿喂了一点竹筒里不知名的药水,擦了擦女儿额前的汗珠。
她怀中的小孩不过两三岁的样子,扎着两只可爱的羊角辫,发烧烧得脸色通红,眼角还带着未擦干的泪痕。
司空饮月指尖微动,微不可察地将小女孩体内的魔气抽了出来,魔气丝丝绕绕地缠在她内丹之上。
魔气抽出之后,小女孩的呼吸平稳了不少,红扑扑的小脸也淡了下去。
她的母亲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惊喜道:
“高烧好像退了一点,哎呀,看来这仁医馆的药还是有用的,也不枉我卖了祖宅买这筒药了!”
司空饮月眼角跳了跳,一手揩了小女孩嘴角的药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竹筒里的药是最普通不过的中药,黄芪、当归、甘草……
就这几位药值得一栋宅子?那什么仁医馆是昧了良心吧。
司空饮月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她对那女人说:“我略通一点医术,闻着你这药不太对症,并且价格过高了。”
那女人忙抱紧了竹筒,不是很认可道:
“姑娘,这可不能瞎说啊!那仁医馆可是攸宁殿下名下的产业,怎么会欺骗普通老百姓,贵是贵了点,那药管用可不就得贵吗!”
女子见自己女儿身体有好转,那自然是一百个欣喜,对司空攸宁感恩戴德。
听到司空攸宁的名字,司空饮月眼眸一沉,又问道:
“此处疫病这么严重,怎么不见朝廷出面?”
那女子一手放在唇边示意司空饮月小声点,她扫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偷听后低声道:
“姑娘,你平常不太关注咱们九州的局势吧?”
司空饮月点头道:“不太懂……”
那女子一副了然的表情,继续低声道:
“那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咱们陛下突然命她那流落在外多年的公主监国。
听当官的说,咱们这里的疫情都上报好几轮了,那公主根本不管不问的,你想啊姑娘,那公主是半个魔族中人,怎么会管我们死活。”
司空饮月有些意外,她有系统在身,过目不忘,看过的奏折没有记不住的。
哪怕是在朝堂上骂她的话,她本着“秋后算账”的心态,甚至都用“神之眼”录制了回放。
她非常确定,今天她看到的那一份奏折,是她唯一看到、听到过的与此次事件有关的通报。
这么看来,毫无疑问,是司空攸宁暗中作祟。
而这个“时疫”蔓延范围仅限于城郊,可能也并没有引起暗影阁的重视?
不对,司空饮月突然意识到,暗影阁恐怕不是没有重视,而是暗影阁直属陛下,并不直接向她汇报。
司空饮月又跟女子聊了会,发现再没有什么新信息后,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说了句:“保重。”
在她拍女子肩膀的那一刹那,一缕魔气便顺着女子肩膀转移到了司空饮月手上,最后顺着经络没入她的内丹之中。
司空饮月走了一会,又在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年面前停了下来。
那少年垂着头,枯瘦干黄,在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停下后眼神亮了一瞬。
但当看到面前之人也跟他一样一副寒酸相时,眼眸又黯淡了下去。
司空饮月蹲在他身边,看了他面前写着的“卖身葬父”的牌子,问道:“你父亲也是因为时疫去世的?”
少年听闻,眼眸瞬间发红,他强忍着眼泪发了狠似的说道:
“什么时疫?都是那劳什子公主祸害天下苍生的借口罢了!
我父亲死前曾有修士为他看过病,说他是明明是魔气缠身!
在那公主踏上我豫州土地之前,我豫州百姓何时有这样的灾祸?”